折騰了一整天，下午六點，暮沉將她送回江宅。
江以寧回到家里，江亦燁在客廳坐著，正抱著筆記本電腦忙碌著。
她有些驚訝。
二哥平時很忙碌，六點能在家里看到他，就挺讓人驚奇的。
“二哥，你下班了？”
江亦燁抬眸看來。
“還沒，一會兒還要回醫院。”
特意回來一趟，那就是有事兒。
江以寧乖巧走過去，坐到他的對面。
見她坐下，江亦燁也不看電腦了，瞇著眼睛看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像要發現什么似的。
江以寧有些不自在地坐直身體。
“二哥？”
江亦燁的視線落在她臉上。
“今天又跟向家暮家那幾個小子去玩了？”
整個新年，那些臭小子輪著上門，各種花式找江以寧出去玩。
要不是看著都是些健康活動，又在大眾場所，他非把人揍跑不可。
江以寧被這突如其來的迫問弄得一窘。
“……沒玩啊，我今天去了競賽基地，然后去商場買了點東西。”
這可都是真話！
江亦燁靜靜地看著她，半晌，才緩緩收回視線。
“嗯，女孩子是該多去逛街購物，看到喜歡的就買，別省。”
說著，修長的手伸進口袋，摸了摸，摸出一張卡片，扔進江以寧的懷里。
江以寧拿起卡，想說點什么，江亦燁已經猜到，搶先道：
“哥知道你有錢，但，這個是哥哥給妹妹的零花錢，跟你有沒有錢，沒有關系。”
就像江家幾個長輩，至今仍然堅持定期給他們幾個小輩零花錢一樣，不管給多少，那都是家人的心意。
江以寧也不是想說拒絕，而是她似乎很少有花錢的時候。
三哥和四哥就經常會給她準備衣服首飾。
不過，哥哥給了，她就要唄。
“好。”
江亦燁看了她一眼，重新拿起電腦，一邊裝作閑談一般開口：
“你年輕，多嘗試一下別的，老是穿戴老三老四那些風格不變的破爛，都把你僵化了。”
江以寧：“……”
算了，當作沒聽見吧。
江亦燁借機又挑撥了幾句。
那兩個家伙空閑在家的時間多，粘著小妹的時間也多，他不樂意。
眼看著快到大家回家的時候，江以寧怕二哥繼續說下去，會被三哥四哥聽到，到時免不了又得吵鬧一場。
還好，過了一會兒，奶奶從外面回來，江亦燁就閉了嘴。
“奶奶！”
江以寧看見溫知晴，立即起身過去攙扶她。
“寧寧也在，正好，一塊坐下。”
溫知晴笑瞇瞇扶著江以寧的手，慢慢悠悠地坐了下來。
江以寧偏頭問道：
“奶奶，是不是有什么事？”
“嗯。”溫知晴頷首，“有個老友過幾天生日，住在鹿鎮，太遠了，我這老骨頭怕是去不了，你們兄妹替我走一趟，把我準備的東西送過去。”
鹿鎮在四九城周邊。
那里沒有高鐵和機場，只能自駕，單程需要五個小時。
江以寧直起身體。
“過幾天……”
鳳素依的訂婚禮也是過幾天，就在元宵那一天。
江亦燁“唰”地抬頭瞪她。
“又要跟那幾個臭小子到處跑？”
江以寧哭笑不得，嗔道：
“哥！你胡說什么呢！我是元宵那天有點事兒，沒去玩！”
江亦燁的表情更警惕。
“元宵？那不是情人節么？你那天能做什么？江以寧，你別忘記，你才十八，別給我搞出早戀那一套——”
江以寧急得瞪他，
“哥！”
溫知晴在旁邊笑瞇瞇看著，也不說話，縱容著兄妹兩人吵鬧。
一副你們吵完了，我再說話的樣子。
在這件事上，江以寧本來就心虛，何況溫知晴還在場呢！
恨不得沖過去捂住江亦燁的大嘴巴。
這時，池靜從外面走了進來，笑著問：
“阿燁在罵誰呢？”
江亦燁輕咳一聲。
“沒，只是叮囑幾句，怕小妹被騙。”
池靜一聽，哪里還不明白。
江家男人哪哪都好，唯獨這點不好，有些時候過于固執古板，死腦筋。
她看了眼江以寧。
小姑娘那張漂亮的臉上，是掩蓋不住的慌亂。
心一下就軟了。
池靜當即把矛頭指向江亦燁：
“阿燁，你們幾個可千萬別把寧寧給帶壞了！寧寧這個年紀正好多認識些同齡人，有合適的便試著接觸，談幾年戀愛，結婚生子順理成章！我現在最擔心的，反而是寧寧以后學著你們幾個臭小子，三十好幾還單著！到時候，我看你們怎么哭！”
江亦燁被轟炸了一輪，心里卻不以為然，喃喃低語：
“有什么好哭？十個寧寧我也養得起。”
他不覺得人一定要結婚，單著也沒什么不好。
寧寧那么優秀，配得上她的男人，少之又少。
與其胡亂將就，還不如單著。
池靜叉腰，一臉兇惡：
“你說什么？”
江亦燁哪敢真的重復，扯了扯唇。
“我是說，嬸兒，只有大哥過了三十，我才二十八。”
“什么二十八，你大哥三十二，你三十！一個個老光棍，算著那點小數兒，還光榮是不是？”
江亦燁：“……”他輸了。
惹不起，他躲還不行嗎？
他重重咳了一聲，端正臉上的表情，嚴肅地看向自家奶奶。
“奶奶，你剛才說的老友生日，具體是什么時候？”
池靜嗤笑。
溫知晴失笑搖頭。
“正月十四，元宵前一天。”
江亦燁應聲：
“好，我會把那天空出來。”
江以寧也道：
“我也沒有問題。”
溫知晴一并把要兄妹二人的東西交到江亦燁手上。
一個用精致的銅鎖鎖著的古舊木匣子，看得出已經有些年頭。
“我們家就你們倆學醫了，就一起去見見她吧。”
江亦燁問：
“奶奶，您的老友是？”
溫知晴微斂起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沉思了一會兒，才笑笑道：
“她姓朱，到時候叫她朱奶奶就行。”
江亦燁見奶奶沒多說，便也沒有多問。
溫知晴年輕時候交際極廣，認識到什么人，江家人都不會覺得奇怪。
反正，到了就能見到。
幾人在客廳里聊了一會兒，江家其他人陸陸續續下班回家。
家里變得更加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