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更了給“不要臉”的人的發揮空間。
“寧寧是隨哥哥親，還是隨哥哥吃不吃飯？”
大概今天不給他一個他想要的答案，怕是完不了。
但，前者說不出口，后者不能說出口。
糾結了半天，江以寧終于發現，暮沉這人不是一般的難纏。
怪不得。
能以這樣的年紀，就成了四九城人人敬畏的暮三爺。
誰糊弄得了他！
半晌，她悶著聲音：
“……都隨你，還不行嗎？”
本以為這樣回答，下一秒就會聽到暮沉的調侃，結果等了好一會兒，手機那邊半點聲音也沒有。
江以寧拿下手機看了眼，確定還在正常通話中。
“暮哥哥？”
聽筒里傳來一下沉重的吸氣聲，男人低啞的聲音傳出：
“我現在就很想親你，怎么辦？”
饒是平時已經被鍛煉起來的心臟，乍然聽到他這么一說，還是不能控制地快速跳動了兩下。
還問她怎么辦……
她怎么知道！
這種事不要問她啊！
“我不知道！”
暮沉的聲音極低，含著笑意：
“我過來接你，好不好？”
過來接你。
親你。
一個小時后，江以寧走出基地。
暮沉還沒有到，反而看到傅婧婧在前面不遠的路邊站著。
看著像是在等車。
江以寧隨意地掃了一眼，便收回視線，找了個暖和的地方站著。
傅婧婧也看見了她，遠遠地點了一下頭，算是禮貌上打過了招呼。
幾分鐘后，一輛熟悉的黑色豪華轎跑緩緩駛近，停在了基地門口前。
車后座的門被推開，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邁了出來。
英俊的男人在車門邊站定，唇邊噙著笑意，鳳眸直勾勾地看著她的方向。
兩人遙遙對視了一眼。
江以寧抿唇，壓下羞意，邁步朝他走過去。
暮沉看著江以寧乖巧主動地走近，心里有說不出的悅愉，唇邊的笑意更深。
她今天穿著一身純白色的修身長款羽絨服，濃綢的黑色長發柔順地垂落，身形纖細修長，線條流暢漂亮。
走來的時候，頭發隨風輕輕飄動，靈動而迷人。
那是他的小姑娘。
一道聲音突然橫插進來。
“暮師兄。”
暮沉眉頭微蹙，側頭朝聲源方向看了眼。
傅婧婧不知道什么走了過來，站在離他幾步的地方，臉上掛著一抹驚喜的笑容。
“你也過來基地嗎？好巧！”
暮沉神色淡淡，微微頷首，便移開了視線，目光回到自家小姑娘身上。
卻不想，小姑娘在幾步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眨著那雙勾人的桃花眼，正盯著他看呢。
酸辣魚。
那道菜名瞬間浮現在腦海中。
小姑娘的醋勁還不小呢。
他失笑。
不過，沒有關系。
小姑娘不過來，他過去，也是一樣的。
暮沉邁開修長的腿，幾步來到江以寧跟前，微微俯身，把她垂落的頭發撩起，輕輕捋在手中。
“怎么傻站在這兒？”
江以寧撇開視線，不看他臉上那抹不懷好意的笑。
“看到你和人在說話，不貿然打擾，是基本禮貌。”
誰知，話音一落，便被男人否定了。
“不對。”
江以寧不解：
“哪里不對了？”
暮沉看了她一眼。
“我和你‘對話’在先，后來的，才是打擾者。”
江以寧：“……”
剛才她和他，哪里算是對話？
最多只能算是，對上了視線。
許是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暮沉笑了聲。
“我們是在對話，你聽到我喊你，就朝我走來，不是嗎？這叫心有靈犀。”
江以寧：“……”
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她“噗哧”地笑了出聲。
這個說法有些牽強，但，心有靈犀這個詞，她還是很喜歡的。
“哦！”
暮沉看著她笑得開心，唇角也不由自主地勾起，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頭發。
“傻小孩。”倒是好哄。
久違的稱呼，自從上了大學，在她的抗議下，他已經很少這樣喊。
江以寧不滿地皺了皺鼻子。
“我今年十九了，不要這樣叫我！”
“嗯。”暮沉敷衍地應了聲，牽起小姑娘的手，“走吧，陪哥哥去吃飯。”
江以寧這才想起來，他還沒有吃午飯呢！
“好。”
乖巧地任由男人牽著她往車子的方向走去。
傅婧婧用力咬了下舌尖，帶著血腥味的刺痛，讓她腦子清醒起來。
男人和女孩站在一起，一個低著頭，一個仰起臉，含情脈脈地對視，低聲笑說，畫面唯美得像一幅完成度極高的畫。
甜美得讓人看了想要落淚。
僅憑這個畫面，已經說明了一切，不需要再問什么。
可是，她的心卻還在下意識拒絕相信。
也許……萬一呢？
眼看著兩人就要上車離開后，她不甘地往前走了幾步。
“暮師兄。”
暮沉和江以寧停了下來。
因為她的打擾，暮沉悅愉的俊臉上，多了兩分肉眼可見的不耐煩。
這樣的神色，其實在暮沉的臉上非常常見的。
和他在基地集訓的三個月，她看得最多的，就是不耐煩、不高興。
那時候還年輕，她以為男生就是喜歡這樣表現自己。
原來……并不是。
傅婧婧壓下心里洶涌的情緒，看著兩人牽著的手，笑了笑。
“原來你和江小姐，是情侶呀？”
聞言，暮沉笑了，頷首，視線落到身側的女孩身上。
“是，我們是情侶。”
傅婧婧握緊了手，指甲陷入掌心的肉里，痛而不自知。
她笑道：
“暮師兄，你藏得真深！以前大家都在猜你會不會是我們那群人里最后一個交到女朋友的，沒想到大家都錯了。”
“遇到了而已。”
不為交女朋友而交女朋友，所以一直沒有。
遇到了，就有了。
“恭喜。”傅婧婧真誠道，“祝你們幸福。”
“承你吉言。”暮沉向她點了點頭，另一手拉開車門，“下次有機會再聚，我們先走了。”
傅婧婧笑著應聲，“好。”
她看著男人為女孩拉開車門，護著女孩上車。
一舉一動，都是那么自然，飽含著溺寵。
溫柔到了極致。
她從來沒想過，那個矜貴高傲的男人，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事業和愛情相撞，她又會怎么選？
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