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里，提問和回答有序地進行，間或夾雜著討論，一來一回，氛圍非常好。
何院士也是第一次見a組這些人，同時對一個人表現出心悅誠服的樣子。
也想起傅婧婧那一屆，忍不住感嘆。
果然，一個團隊就是需要一個領頭羊，才能把隊伍帶起來。
何院士想起，傅婧婧也想起來。
甚至，她更有感觸一些。
她的目光變得深遠了，實驗室里少女的身影，被一個高大的身影取代。
完全不一樣，卻又高度重合。
sink的思維敏捷，總能搶在所有人前面，發現問題，并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
整個團隊，唯有韓霜降能勉強跟上他的速度。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被他折服，甘愿跟在他身后，聽他的指揮。
而她，就坐在如今那些追問人的位置，仰望著sink。
強大且俊美。
讓人移不開目光，也舍不得移開。
如果當年競賽結束，她沒有留在諾亞……如果當年他沒有中途退賽，和她并肩到底……如果……
是不是就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何院士。”
實驗室里的人發現外面的圍觀視線，有人出聲打了個招呼。
何院士樂呵呵地應了聲，擺手道：
“我們只是路過，沒事兒，你們繼續吧。”
那人笑嘿嘿地回答：
“不繼續了，江小師妹好厲害，不僅讓我們大開眼界，長進不少，還提高了我們的效率，一個早上就把題給推完，接下來，我要去資料庫找小師妹說的文獻來看看。”
何院士見其他人慢慢散開，要么各自組隊繼續小聲討論，要么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便點頭：
“行。”
江以寧也收拾好東西，背著自己的包出了實驗室。
她對站在門口走廊的一行人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準備離開。
何院士喊住她：
“哎，江小同學，等等！”
江以寧頓住，回頭。
何院士道：“也到午飯時間了，周圍沒什么好吃的，先在基地吃完再回去吧？”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
“基地的伙食很不錯，你看看你那個韓老師就知道了，三隔差五就過來打秋風，不好吃他能來嗎？”
雖然語氣里滿滿的嫌棄，但不難聽出他話中帶著一點點無奈的寵溺。
江以寧聞言，沒忍住輕笑出聲。
正想答應，就聽到傅婧婧忽然開口笑道：
“原來江小姐認識韓霜降？他還是沒有變，那時候我們隊伍經常一起去吃飯，sink每次都點一道酸辣魚，想起來就突然想吃了，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
她語氣親昵地說著自己的好朋友，說完又想起旁人有可能不知道sink是誰，便歉然地對江以寧笑了笑，解釋道：
“江小姐是韓霜降的學生，應該有聽他提過吧？sink是他的隊友，中文名字叫暮沉。”
江以寧眸子微微瞇起。
這句聽起不經意的閑談，莫名有些刺耳。
何院士無所覺，樂呵呵地笑道：
“有！怎么沒有！基地里的人都愛吃，這道酸辣魚就一直留了下來。”
傅婧婧雙手合十，笑得眉眼彎彎。
“太好了，我一會兒就點！”
何院士哪會說不好，“點！多吃些！”
傅婧婧笑著看向江以寧，友好地發出邀請：
“江小姐，一起去吧？”
江以寧眉眼疏淡，眸底泛著幾分淡淡的冷意。
“好。”
決定了去食堂，何院士便率先在前面領路，一行人朝基地食堂走去。
挑好各自喜歡的菜色，幾人重新聚到一張桌子，圍著坐下。
傅婧婧前面放著一碟紅橙紅橙的酸辣魚，配著微酸的味道，看起來十分有食欲。
她淺淺嘗了一口，笑道：
“還是以前那個味，很好吃。”
“喜歡就好。”何院士頓了頓，問，“調式結束后，你就回aga了吧？”
諾亞的總部就在aga。
傅婧婧點頭。
“是的，本來我的假期只到前天，多了一個任務，任務結束就要回去。”
兩人順著話頭聊了一會兒調式的細節話題，和傅婧婧對接的基地工作人員偶爾接上幾句。
這些話題都與江以寧無關，她便安安靜靜地坐在位置上吃自己的飯。
恬靜而優雅，猶如古世紀油畫里的美麗少女。
即使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做，就能牢牢抓住旁人的注意力。
傅婧婧抿了抿唇，不動聲色地朝女孩的餐盤掃了一眼。
忽然笑著對她說道：
“江小姐，怎么不試試酸辣魚？真的很好吃。”
江以寧夾菜的手一頓。
“我不能吃辣。”
傅婧婧歉意地笑了笑。
“這樣啊，有些可惜呢。”
江以寧抬起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有什么可惜，好吃的菜并不是只有一個酸辣魚。”
傅婧婧抬起左手，別起垂落的碎發，神色平靜地點點頭。
“也是，是我想法狹窄了。”
何院士左右看了看，莫名覺得空氣怪怪的。
至于怎么怪，他又說不出來。
他哈哈地笑了聲，打圓場：
“每個人都口味都不同嘛，吃自己喜歡的就好，我們食堂的飯菜不管哪個菜系都好吃！”
這可不是自夸。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自愿過來，像江以寧這種被任子棟拐騙回來，心里多少有點不爽。
基地只能提高福利，來補償這些孩子。
隨即，他將話題從酸辣魚轉開：
“說起來，3月去aga參加競賽，期間基地會安排隊員去參觀諾亞實驗室呢！江小同學有沒有興趣？”
傅婧婧聞言，有些奇怪地看了何院士一眼。
但凡身處科研相關的圈子里，誰會對世界三大物理實驗室之一的諾亞實驗室沒有興趣？
那里，是所有物數類科研人員的夢想地。
正想著，果然就聽到江以寧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
傅婧婧柔柔地笑了聲。
“諾亞的設施是世界頂尖的，只要等級足夠，便可以那里可以做一切高要求的實驗，江小姐這么優秀，說不定參觀完之后，就會有留下來的想法。”
一如五年前的她。
誰也抵擋不住夢想地的誘惑。
至于，進了諾亞后，有什么感受，只有當事人自己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