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怔間，向以軒已經走了過來，一手拉開副駕座的門，鉆進了車里。
“冷死了！你能不能快點啊！”
向以軒又咆哮了一聲，隨即便關了車門，扭頭催促江以寧趕緊關門。
一會兒的功夫，暮沉已經走了過來。
江以寧往里面挪了挪，順勢拿起文袋往駕駛座和副駕座之間的收納箱里放了進去。
向以軒瞧見了，順口問了句：
“這是什么東西？”
江以寧默了默。
“……很重要的東西。”
向以軒也只是順口一句，并沒有探究的意思，聽到她這么說，隨意地點了下頭，沒再追問。
這時，暮沉長腿跨進，坐在了江以寧旁邊。
帶著寒冷的溫度，和熟悉的沉水香氣息。
他揉了揉她的頭發，聲色溫柔低沉。
“冷不冷？”
江以寧乖巧地搖頭。
“不冷，車上有空調。”
前面，向以軒指揮著車子開進了大院。
站崗的守衛認得向以軒和暮沉，有兩人在場，自然是通行無阻。
一路駛到向家的大門前。
對江家的司機，向以軒也十分熱情，下車前特意跟司機叮囑道：
“司機先生，你把車子停到后院，然后進屋喝杯熱茶。”
司機看了江以寧一眼，然后笑著應了下來。
三人這才下了車，順便把放在后車廂的禮品也拿了出來。
不過，向以軒沒打算跟暮沉和江以寧一塊走。
情侶都是墨墨跡跡的，他懶得等，也不想當電燈泡。
一下車，就拎著一袋二袋率先進了屋。
反正幾兄弟從小就一起長大，經常互相串門，上房揭瓦，熟得跟一家人一樣，暮沉招呼江以寧，跟他親自招呼沒什么區別。
“爺爺！我妹妹來了！”
遠遠聽到向以軒扯著喉嚨朝屋里喊。
暮沉牽著江以寧的手進屋。
里面，向家老爺子在向以軒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向老爺子的目光從暮沉身上掠過，而后迅速看向他身邊的小姑娘，臉上笑意盈盈，連連沖著江以寧招手，一邊說話，一邊上下打量著江以寧。
“這就是江小姐啦？好俊的孩子！快進來，外面冷，進屋里暖和暖和！”
哎！長得這么漂亮，看上去這么乖巧，跟阿沉那小子倒是相襯。
兩個人站在一塊，一眼就知道是一對兒！
多賞心悅目啊！
再看旁邊自個的孫子，像個猴兒似的，上跳下竄，二十好幾還沒個定性！
越看越礙眼！
別人家的孩子，怎么就那么好，自家的，怎么就這么皮！
對比之下，向老爺子越看越不對眼，手一甩，就甩開了向以軒的攙扶，厲眸狠狠一瞪，不看了，心煩！
向以軒：“……”何其無辜。
江以寧走過去。
“向爺爺好，你叫我以寧就好。”
向老爺子自然不客氣，笑瞇瞇地點頭。
“好好，那我就叫你以寧啦！咱們就是有緣分，你叫以寧，我家這猴叫以軒，旁人聽著，不就是像兄妹嘛！”
向·這猴·以軒：“……”
算了。
親的爺爺，他還能說什么？
一行人寒暄了幾句，這才進了屋，在客廳坐下。
傭人倒了茶過來。
向老爺子坐在主位上，就在江以寧對面，看她的眼神慈愛得不得了。
看著江以寧喝了茶，他才開口問了最關心的事。
“以寧，你奶奶……還好吧？”
在向以軒說，他爺爺想邀請她去向家做客的時候，江以寧便大概地猜到，向爺爺和她奶奶是認識的。
現在聽到向爺爺這么問，她并沒有覺得驚訝。
“有些老毛病，不過身體還是挺好的。”
向老爺子聞言嘆了口氣。
“那就好。”
人老后，很多病痛都是無法避免的，“還挺好”已經很不錯。
再多要求就是奢望了。
向老爺子聽說過江以寧剛回四九城，便問了一些習不習慣，喜歡上哪里玩之類的題問。
氣氛融洽地聊了會兒，向老爺子余光瞥了眼窩在單人沙發上一臉快睡著的不肖孫子，心里來氣。
人家小姑娘那么乖巧認真地陪他這糟老頭聊天，親的孫子卻這樣！
不過，氣歸氣，他也知道不好一直綁著小年輕陪自己。
他道：
“以寧，今天就留在這里吃晚餐，好么？”
江以寧轉頭，看向暮沉。
暮沉垂眸，對上那雙清澈漂亮的桃花眼，捏了捏一直握在掌心里的柔軟小手。
“你決定，我陪著你。”
向老爺子注意到這小情侶間的小動作，嘴角忍不住上揚。
“你這小子也得留下來吃飯！每次喊你過來都說忙，有什么忙的，就讓你爺去！”
暮沉有些無奈地應了聲。
隨即，微微俯身，湊近江以寧。
“那寧寧陪著哥哥，好么？”
江以寧點頭。
“好。”
“我聽說以寧的水墨畫畫得好，家里有個畫室，收藏了幾幅，你應該會喜歡，要不要去看看？”
江以寧聽到這，有些奇怪。
“向爺爺怎么知道的？”
“是——”
伴隨突然“咚”的一聲，向以軒“哎喲”地痛呼了聲。
他不小心踢到了茶幾。
向老爺子朝傻孫子看了眼，正好對上傻孫子狂眨不已的眼睛，爺孫間的默契瞬間就來了。
他輕咳了聲。
“哦，我前幾天聽老暮說的，他最近老在我面前炫耀個不停，說他的孫媳……咳，看到你和阿沉這小子一起過來，就猜到他說的就是你。”
江以寧臉頰有些發熱。
前些天陪暮老爺子去看畫展的時候，就看到過暮老爺子怎么向自己的老友炫耀。
本來只要自己假裝不知道，別人不向她提起，就可以當作什么事也沒有發生過，可偏偏向老爺子提了！
早知道不問出口！
暮沉捏著她的手，替她轉移注意思。
“我早就想看看向爺爺的收藏了，我們走吧，寧寧。”
江以寧立刻捉住他遞過來的救命草，連連點頭。
“好。”
暮沉起身，借著江以寧看不見的角度朝向以軒冷冷看了眼。
“跟我來。”
二人去了向老爺子的收藏室。
向以軒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嫌棄地撇嘴。
“求我辦事，還敢瞪我，爺，你看這混蛋多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