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寧愣了一下，先看了賀芷蘭一眼，見她不在意，才搖了搖頭，順口問了一句：
“怎么判？”
之前她想起來，也有問過暮沉。
他的回答是“證據足夠，人已被控制起來，等開庭”。
宋城和她并沒有直接關系，她也就不太關心他的下場會是怎么樣。
既然聊了起來，她倒是來了點兒興趣。
“判了二十五年，立即執行，聽說他已經上訴了，只是能上訴成功的可能性為零，大概是想爭取減刑吧。”
江以寧驚訝。
駱婭靜看見，猜到她的想法，笑了笑。
“本來是不用判這么久，但宋家不護他，直接把他和另一個本家合作者推了出來，擔下所有罪名，小叔子知道宋城私底下找給芷蘭看病的醫生，也就是你，當然要在后面推波助瀾報復一下，然后還有浩哥……咳！”M.逼Quge.逼Z
最后一句她飛快地咽了回去。
賀芷蘭趁機調侃，“你浩哥也推了一波，嗯？”
“說正事呢！”駱婭靜嗔道，“沒人護著，又有幾個推手，他就這樣了唄！按我說，才二十五年還是少了！這幾年他從芷蘭你那騙的，也有兩個億了吧？”
賀芷蘭微斂眼簾，“嗯，不過有半部分都拿回來了。”
有半部分，那就是還被宋城揮霍掉不少。
那些錢，幾乎都是賀芷蘭拼搏回來的血汗錢。
沒有意外的，空氣因為這個話題變得有些沉重起來。
默默地吃了一會兒早點，駱婭靜忽然“啊”地輕叫了一聲。
“對了，以寧，最近你也要注意安全！”
江以寧疑惑地抬起眸子。
駱婭靜看看賀芷蘭，得了同意才道：
“宋城是被判了，但他的人沒能全捉起來，也許還在找那個對給芷蘭看病的醫生——啊！我不應該約你過來的！”
“沒事的，我身邊有人看著，為什么你們覺得還在找？”
“那個人渣讓人放火燒了賀芷蘭的別墅！”
賀芷蘭插口道：“其實我們還在猜測，沒有直接證據能證明是他。”
駱婭靜因那潑水之仇，已認定了宋城的惡。
“你認識的人里面，能干得出這么狠毒的事，除了他還能有別人么！”
兩人在江以寧來之前便在聊縱火一事，這會兒便順勢聊了起來。
誰也沒有注意到江以寧也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如果只有縱火，她可能不會多想什么。
但賀芷蘭手上有一塊玉石……暮沉的研究室也因為那些玉石被某些人一把火燒了。
暮沉知道嗎？
宋城背負的罪名，有他在背后作推動，又怎么可能會不知道。
雖然算不上是隱瞞，但……
他們不主動說，她便不主動問，他們不希望她卷進紛爭里，她便乖乖待在安全的地方里，不是她的東西，她便不碰觸。
——你有想要的東西，卻不敢出手。
任子棟的話，赫然劃過腦海。
如果……如果……
“……寧，以寧？以寧！你有沒有在聽？”
耳邊傳來呼喊聲，江以寧驚醒般抬起眸子，入眼便見駱婭靜一臉擔心地看著她。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以寧收斂心神，笑著搖頭。
“沒有，想了些事情，走神了，抱歉。”
駱婭靜“哎”的一聲，晃了晃手。
“這有什么好抱歉的！你別怪我們太嘮叨就好！我們不該跟你講那種人渣的事兒，聽了都污耳朵！反正，不管是不是那個人渣，最近你還是要小心點的，年關將至，小偷小摸也多起來了。”
“嗯，好。”
在駱婭靜家又待了一會兒，江以寧便離開了，順路去了一趟醫院，才回家。
坐在車上，她把手機拿了出來，點開了微信。
沒有置頂誰，平時會聯系的幾個人全都在第一頁上，一眼就看了暮沉的微信。
盯著看了半天，最后還是神推鬼使點了進去，點開對話框，開始打字。
暮哥哥，你知道
輸入到一半，她盯著那幾個字，總覺得試探的味道太重。
他怎么可能會不知道，這么問顯得她很傻。
只得把幾個字刪了。
暮哥哥，你有空么
這不是最讓人討厭的搭訕開局嗎！
在嗎，有空嗎，這樣的開頭，一聽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兒。
江以寧抱著手機糾結了一路，輸入刪除好了幾次，直到要下車，那一條信息，依然沒有發出去。
算了，下次見面的時候再——
就在這時候，她的手機忽然震了一下，手指無意中一劃，就誤觸了發送鍵。
沒有任何時間間隔，沒有輸入完整的信息就發了出去。
暮哥哥，賀芷蘭家被燒，你查到
江以寧一驚，連忙點著信息，按了撤回。
前后不過兩秒。
他應該沒看到信息內容吧？
畢竟，拿起手機也要時間，他……
嗡的一下震動，半暗的屏幕又亮了起來。
怎么撤回了？
不等江以寧想出借口，第二條信息就滑了進來。
寧寧知道了？還在查，暫時不確定縱火人的身份。
江以寧的瞳孔猛然一縮。
他……竟然看到了？？怎么可能！
想了想，她還是問了出口：
暮哥哥你……一直拿著手機嗎？
暮沉：嗯，本來想找寧寧一起吃午餐，看到你在輸入，就想等你先說。
江以寧：“……”
如果說一分鐘之前，她還只是過于震驚，那現在的她，就是羞恥得無地自容，甚至想找個洞，永遠躲起來，不再見任何人！
好丟臉！
從駱婭靜那邊回到江家，少說要四十分鐘，她從上車后就……
深吸了一口氣，她問：你看了多久？
暮沉：五分鐘左右。
江以寧猛地松了一口氣，感覺……好像還得有救。
文字溝通看不出語氣，她自動進入鴕鳥模式，堅決認定，對話框另一頭的男人，是用認真嚴肅的表情和她說話！
才五分鐘而已！
宋城的案件復雜，她多思考一會兒，也不是不能理解！
對，就是這樣！
難道寧寧想念哥哥，不止五分鐘？
江以寧：“……”
一通插科打諢后，剛才壓在心底的糾結似乎散開不少。
無視他的調侃，她低頭輸入。
關于那些玉石的事，我可以提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