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師介紹完,腦子也清明了些,連忙想著補救。
“任所長剛才的話說得不太清楚,不如江同學今天的排練先請假,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
然而,周圍響起各種不同的聲音,遮蓋了他的說話。
眾人臉上是各種不同的神色,有震驚、好奇,吃瓜,不明所以……
那些都是知道sim的人。
旁人見那些理工院系的人都一副大驚失色的模樣,便忍不住八卦起來。
“我靠!任子棟向江以寧發起挑戰?這是什么魔幻事件,我在做夢嗎?”
“競賽小組?奧數那種嗎?”
“我好像聽我男朋友說過,sim的含金量非常高,能加入小組的人都是代表國家出戰?想進隊還要經過重重測試……總之就是一個非常牛逼的國際競賽。”
“任、任子棟!不是吧!原來他是長這副模樣!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樣!”
“誰啊?沒聽過啊!很出名嗎?”
“不明覺厲的樣子?哪位理科的同學出來解釋一下啊?吃瓜吃得好大霧!”
“華科院下屬高能物理研究所的所長啊!據說是華科院史上最年輕的所長!才四十出頭!超級大牛!炸天那種!”
江以寧聽到“任子棟”這個名字,臉上也一陣恍然。
她聽過這個名字,也看過不少這人發表的論文,科研成就非常高。
連老師也好幾次稱贊過他的論文有研究價值。
以這樣成就,擔任競賽小組的負責人,倒是順理成章,理所當然。
但……這人竟然親自找上門,還高調發出挑戰,就有些出乎她的預料。
江以寧沉默了一瞬。
“任組長,你好——”
任子棟掙開王老師的手,往前一步,目光銳利地盯著她。
“不用客套,咱們用實力說話!事情很簡單,我們小組一直在找你,希望你能加入我們,雖然你是拒絕了,但我也不是輕易放棄的人,所以,賭一把吧,正好讓我看看你的實力,你贏了,我走,我贏了,你跟我走,很簡單吧。”
等了將近兩個月,他已經十分明白這個小姑娘的拒絕決心。
江家那邊把這小姑娘保護得很好,除了知道她是江正賢的侄女之外,其他一無所知,也導致了他無從下手的境況。
江家那群護短的瘋子,他二十年前就領教過。
不過,老天站在他這邊,讓他從別的渠道得到這小姑娘的信息。
優秀的人才,他不介意花點“手段”搶過來。
已經準備過些天就找王老師的江以寧:“……”
確實簡單。
不就是趕鴨子上架么?
一時間也不知道現在是該笑,還是該氣。
王老師在旁邊聽得幾乎心梗發作。
“任所長,她是陸老的學生!你說想親口勸一勸她,我才帶你過來的!”
這是勸嗎!
真當他傻傻分不清勸和逼嗎!
在他看來,任子棟是很厲害,不能得罪。
但,江以寧背后的陸謹更不能得罪啊!
何況,以任子棟的身份,向一個大一新生發出挑戰,不是擺明了要欺負人么,名聲更落不著好。
回頭陸老知道自己的學生受到這種對待,追究下來,他這個帶人過來的,也跑不掉!
王老師已經萬分后悔自己的草率行為,他不應該看任子棟一副實驗室宅的樣子,就放松警惕,把人帶到這里來。
旁邊謝貝貝也理順了思路,忍不住吐槽:
“華科院好了不起啊!一個所長跑來欺負大一新生!不要臉!”
還用實力說話!
就他會說話!
任子棟注意力一直在江以寧那邊,連帶也聽到了謝貝貝的話。
但他也只是笑了笑,絲毫沒有臉紅的意思。
“陸老的學生怎么能算大一新生?我聽說江以寧同學還擔任課題組的組長?這也說明,陸老相信江同學的能力,所以,江同學到底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戰?”
話里明目張膽扯上陸謹。
江以寧要是不答應,只怕還會連累到陸謹的名聲!
王老師的頭發只差沒豎起來!
課題組的消息,還是他在過來的路上說的!
這家伙……就是一只披著華科院研究所所長皮的無賴!
江以寧看著他,忽然說道:
“任組長,這個挑戰其實很矛盾,如果我贏了,你什么也得不到,如果我輸了,實力不濟根本沒有資格入組,你依然什么也得不到,何必費這個力氣?”
任子棟抬手,吊兒郎當地晃了晃食指。
“是不是費力氣,那是我自己的事兒,你只需要應下我的挑戰就行。”
嘴這么說著,心里想的卻是另一回事。
條件是“贏了,他走”,可他沒說不會再回來啊。
如果江以寧輸了……那才是常規操作,不是嗎?
至于實力不濟這一點,他就更不擔心了。
暫且不說他所知的每條信息都表明江以寧的能力不低,單憑她江家人的身份,他就愿意賭一把。
更重要的是,進入競賽小組不代表終點,更不代表他就要用她出戰。
所以,這個挑戰,對他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江以寧:“……”
他能想到的,江以寧也能想到。
這完完全全就是趕鴨子上架。
雖然沒這一出鬧劇,她也做好了進組打算,可怎么就突然有點不想去了呢?
就在雙方對峙的時候,旁邊有人起哄:
“這該不會是怕了吧?享受陸教授和課題組帶來的紅利,自然也得接受的應該承擔的挑戰。”
“其實這也是向大家證明實力的機會!也不用想能贏任所長吧,至少做到別輸得太難看就行!”
“對啊!之前我就很納悶她到底有沒有這個能力擔任組長,據課題組公布的消息,其他三個組長都是博士后,教授級別!把她和那三個組放在一起,怎么看怎么突兀!”
有人帶起頭,聲音便越來越響。
議論聲里幾乎全都帶上了課題組、陸教授。
到這個時候,江以寧的決定就不再是她一個人的事。
也沒有人管她只是一個剛上大學不到半年新生,而對方已是金字塔尖端的人。
江以寧神色淡淡地聽了一會兒,忽然開口:
“再添個彩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