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框眼鏡女生看出陶院長的不悅，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開口：
“陶院長，這位同學坐在嘉賓席是不是有點不合規矩？后面很多同學都在議論了，一會calm總裁上臺，看到也可能會有意見。”
說著，她朝觀眾席后排瞄了眼。
仔細一聽，的確聽到些低低的議論聲，還有不少人在往這邊看。
陶院長朝看了一眼，忍不住皺眉，低聲嘀咕。
“怪不得上面最近一直在討論加開必修思想課的事宜，現在看來，的確很必要，太不像話了。”
黑框眼鏡女生沒聽清他的話。
“陶院長？”
陶院長收回線視。
“誰定的規矩，我怎么不知道有這樣的規矩？”
黑框眼鏡女生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料到陶院長會這樣問，一時間被問住了，啞巴了幾秒。
半晌，女生重新整理了思路，試圖從理字下手。
“這……陶院長，正常情況下，第一排都是留給特定的人員的啊！像演講人的工作團隊和學校領導，如果大家都不講規矩，下次就會亂了套，也會給演講人帶來不好的印象。”
陶院長瞇眼看了她一眼。
“我記得，你是管理這次演講后勤組的人員之一，對吧？”
女生點了點頭。
“是的。”
陶院長繼續問：“calm那邊有沒有跟你們后勤組的人提過嘉賓席的安排？”
“沒有特別提過什么要求，只說嘉賓席需要預留三到五個座位。”
女生很自然就回答了。
這并不是什么特別的事情，幾乎每個受邀過來演講的社會精英都有那么點小要求。
到最后，這些小要求也未必會用得上，只是為了防止特殊情況發生而已。
只是，她說完后，陶院長就沒有繼續問話了，靜靜地看著她。
女生也很快地反應過來。
剛才是calm的人親自把江以寧帶過來，讓她坐到第一排的嘉賓席，也就是說calm用上了預留的席位。
既然是演講方的安排，就沒有什么所謂的規矩不規矩。
道理都懂，要接受卻沒那么簡單。
主要是，秦柔芝不想讓江以寧坐在那么顯眼的地方！
“可、可是……”
陶院長活到這個歲數哪里會猜不到，這些孩子心里怎么想？
這些上不了臺面的競爭，怎么能鬧到師長的面前去？
也因此，他感受到了思想課的迫切需求。
下次開會，不僅要贊成開課，還要建議多加幾節。
“同學，你還有什么問題？”
陶院長看著依然是那副和藹可親的樣子，但長年積累下來，對學生頗有威嚴，只是眼神稍微沉了沉，就讓人覺得很有壓迫力。
何況，他還是藝院的院長，在學生心里自然是又敬又畏的。
黑框眼鏡女生縮了縮，下意識搖頭。
陶院長淡聲道：“沒問題就坐下吧，演講就要開始了，認真些聽。”
話音落下，觀眾頭頂上的燈光“啪”地暗了下來。
女生沒有辦法，只能坐下來。
秦柔芝冷淡地掃了她一眼。
沒用的東西。
女生讀懂了她的眼神，羞愧地低下了頭。
其實想想也知道，calm的人親自安排，就算不合規矩，沒有座位，陶院長也不可能把人趕走的。
她也只是試試而已，失敗才是預料之中。
不過，這些話，她也不敢說出口。
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走到臺上。
待眾人看清臺上人的樣貌，瞬間炸開了鍋。
“哇靠！這就是calm的執行總裁嗎？！好帥！果然是時尚界的領頭羊啊！”
“我、我合不攏腿了怎么辦！”
“娛樂圈那幾個頂流，哪一個能比得上他啊！”
“我還以為暮學長的顏值已經是豪門里最能打的了，原來不是，原來豪門也講究百花齊放！”
“媽媽，我戀愛了！”
演講開始。
臺下眾人也懂事地克制下來。
秦柔芝心里有些不屑那些亂哄的人。
從最初的接觸，到演講敲定，她才是最先了解到calm總裁魅力的人。
這些人不過是看了一眼，就膚淺地淪陷，嚷著好帥。
丟人。
她收回注意力，視線轉到臺上，卻不期然與臺上那個英俊男人的目光對上了。
心臟瞬間加速跳動，秦柔芝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端正了體態。
希望能給對方留下最美好的印象。
然后，下一秒，她就發現，那個人看的不是她……而是她前面的人。
是江以寧……
幾經確定后，秦柔芝臉色僵住，指尖掐進了掌心里，眸底有一抹濃濃的恨意一閃而過。
那個英俊的男人并沒有在臺上多久，簡單地說了些calm的設計理念和未來的期許，便退了下來，由calm的副總接著說余下的部分。
calm的執行總裁下臺沒多久，一道修長的身影自后方來，徑直走到最前排的座位，在江以寧身邊坐了下來。
觀眾席的光燈有些昏暗，個別人的走動并沒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秦柔芝坐在座位上，低頭看著膝蓋上的資料夾，心思早在calm的執行總裁下臺后，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直到，她身邊的黑框眼鏡女生用力戳了戳她的手臂，將她拉回現實。
不適的刺痛讓她不悅。
她抬頭冷厲地瞪向那女生。
女生卻顧不上那么多，拼了命地暗示她往前看。
秦柔芝眸中的不悅之色更濃，卻也忍不住好奇，順著女生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下一瞬，她整個人愣在當場。
江以寧身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個人。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不久之前，還在臺上演講的calm執行總裁！
他坐在江以寧身邊，兩人并沒有任何親密動作，更沒有低聲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看著同一場演講。
然而，這幅畫面卻刺得她的眼睛痛疼不已。
秦柔芝冷笑，到了現在，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這種手段，她在圈子里不知道見過多少遍，親身體驗過多少遍！
買通calm的人，得到接近執行總裁的機會，再利用自身樣貌刷臉刷存在感，一步步算計，將男人引入圈套，從中得到想要的東西。
搶下京大校花名銜的時候，不也是這樣？
先制造話題，博人眼球，鬧得人盡皆知！
她小看了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