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鐘后，江以寧來到雪梨的住處。
人剛坐下，雪梨第一件做的事情，不是開始說重要的事兒，而是坐到她身邊，抱著她的肩膀，低聲安撫她。
“寧寧，你記得一定要冷靜！千萬別激動，知道嗎！沒事兒的，我會幫你！”
會這么說，雪梨查到的事情必然和她自身有密切關系。
名單上，符合條件的，自然就是她的父母了。
只是，她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么快……
江以寧默了默，臉上還算平靜。
“你找到我生物學父母了？”
雪梨“呃”了一聲，舉起手指，比劃了下。
“你猜對一半。”
聞言，江以寧抬頭，“一半？父方還是母方？”
雪梨連連地擺了擺手。
“不不不！你猜對一半，我找到你父母，但不是生物學父母，而是你的養父，江正學！”
江以寧先是愣了一下，激起那份關于江正學的記憶涌上來后，瞳孔驟然一縮。
一個非常熟悉，又萬分陌生的名字。
江正學雖然是她名義上的養父，但，她被奶奶收養前，這個人就已經不在了。
他又是奶奶的錐心之痛。
小時候，長輩們從不提這個名字，懂事后，也僅是讓她知道江家有這樣一個人，更多的是叮囑她，不能在奶奶面前提起這個名字。
她見過奶奶聽到這個名字后的樣子，郁郁寡歡，好久不能恢復精神。
自那之后，她便和長輩們一樣，將這個名字視為禁區。
禁止進入。
雪梨見女孩陷入一片深思，也沒有立即打擾。
曾在清水村和江家鄰居了將近一年，她多少知道一些，這個人對江家人很重要。
半晌，女孩抬起頭，問：
“他在名單上？你查到什么？”
江以寧有些懊惱，她之前應該仔細把名單看一遍的！
就是因為那點拒絕，差點誤了事！
“沒有！他不在名單上！你先聽我說！”雪梨猜到她的想法，立即道，“我是查別的事，順騰摸瓜，才摸到他身上的！”
江以寧微微放松了些身體，愧疚感稍微褪去一些。
“我是查sim的時候，查到他，他很有可能還活著！”雪梨開始說道，“我追查了他生前一切的足跡，二十年前江正學失蹤前，在理工界非常活躍，現在還能找到很多他發表過的論文，盛名遠播到國外，引來一個叫rs的國際學會組織，邀請他參加一場學術研討會。”
頓了頓，她補充道：“rs就是后來的sim，可以說是因為江正學的表現，讓學術研討會在國際聲名大震，隔年sim正式成立，江正學被推舉為sim委員會的主席，第一屆主席。”
就從她查到的資料來看，江正學的腦子非常厲害，二十出頭，就已經拿下別人窮一輩子都未必拿得到的學術成就。
如果不去計算地域、時間、空間這些因素，說江以寧是他的親生女兒，她都會相信！
可惜，就她查到的信息，江正學就算還活著，這二十年也一次沒有回過華國。
甚至很有可能被人限制了自由。
而江以寧……
小姑娘可能從出生前就一直被葉家掌控著，直到遇到奶奶，才跟著奶奶來到江家。
江以寧皺了皺眉，“我之前也查過sim，它第一屆主席不是一個叫菲利普·霍華德的a國人嗎？”
雪梨十分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可不是！江正學被判定死亡后，sim便立即著手抹去一切關于江正學的痕跡，我是從他們發表研究成果數量，和當年sim論文期刊的數量對不上，才查出來的！妥妥的過橋拆板，賤人！”
還好多虧了江正學的光輝太耀眼，學術貢獻太強，抹去就會出現漏洞。
她也是先發現了sim公布的研究成果和崛起方式很有問題，往上調查，才查到這些。
不然，就真的讓那群白眼狼給抹掉了。
這可花了她不少時間去調查！
sim的不做人，江以寧暫時沒時間管。
她回到正題。
“你說他可能沒有死，是還查到了什么？”
雪梨點頭。
“對，兩年后，也就是第三屆峰會結束，回程時，江正學和同行的幾個華國學者在太平洋遇上海難，搜救半個月無果，被判定死亡。”
江以寧微微皺眉。
和暮沉父親的情況異常相似，一個是峰會結束，回程遇上海難，生死不明，一個是峰會結束，突然失蹤。
過程不同，但結果都是一樣。
該回來的人，都沒有回來。
要說sim沒有問題，誰信？
斂了斂心神，她說道：“可是，這也不能說明他還活著。”
“我找到他可能活著的線索！”雪梨匆匆地跑進電腦房，抱出一臺筆記本電腦，回到江以寧身邊，“你看啊！這是另外一個調查，暮卓爾……這里，你看這張照片，這是峰會記者拍下來，峰會第二天。”
江以寧看向電腦屏幕。
上面是一張外語電子版報紙，長篇的文字配了一張照片。
像素有些低，但還是可以辨認出里面，站在c位上的英俊男人，便是暮卓爾。
五官與暮沉有七八相似，乍然看去的第一眼，她還以為那是暮沉。
“不是看暮卓爾，你看旁邊！”
雪梨伸出手指，指著一個和暮卓爾相隔了些位置，對立而站的人。
記者當時拍攝的主角，顯然是人群之中，鶴立雞群的暮卓爾。
雪梨所指的那人，只能看見側臉，而且，焦距更模糊一些。
這么看，根本看不出什么。
“哼哼，我做了像素修復，又做了五官比對，這個人的五官和江正學的重合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更重要的一點，照片上所有人，我都確認了身份，除了他，峰名的邀請名單里沒有這個人！”
一個二十年前被判定死亡的人，出現在十年后的照片上。
除了他還活著，就沒有別的理由了。
畢竟，又不是奇幻世界！
一切矛頭，都指向這個sim。
頓了頓，雪梨嘆了口氣，“我這樣從外圍調查，能做到的事情很有限，要是能讓我直接查sim的內部，事情會簡單得多。”
不過，說是這么說，跨入內部才是最難的一步。
江以寧沉默良久。
“這個研討峰會，我過去看看。”
逼qu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