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半,江以寧結束了這周的課題組會,匆匆來到學校門口。
此時日光西沉,學校門口人來人往,人影拉得細長。
卻有一道英俊挺拔的身影,格外惹眼。
他背靠在校門,長腿修長筆直。
男人應該是從公司趕過來。
西裝外套脫下,搭在手臂上,領帶勾開,襯衫最頂上的扣子解開,另一只手正拿著手機,和人說著什么,
他站在那里,哪怕姿態隨意,氣質也是矜貴優雅的。
是讓人難以忽視的存在。
在人來人往的校口,不少人經過他身邊時,都刻意放慢了腳步,朝他看去。
江以寧正要過去,正在這時,暮沉像是察覺到什么似的,轉眸朝著她的方向看來。
隔著人群,兩人的視線在空中遙遙對上。
一瞬間,那張俊美卻冰冷的臉,仿佛被春風拂過一般,冰消雪融。
暮沉唇角微挑,掛了電話,長腿邁開,徑直朝著她走來。
所有人的視線下意識隨著他移動。
恨不得粘在他身上了。
有幾個從她身邊匆匆路過的女生,紅著臉地討論那個男人。
帥氣、英俊、像個王子似的……
各種各樣的贊美詞語,絡繹不絕地傳過來。
江以寧抿了抿唇,心底隱隱有什么劃過。
不喜歡。
不想別人這樣盯著他看。
他……是她的。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江以寧著實嚇了一跳。
愣神間,那個男人已經來到她跟前。
“寧寧。”
一只修長白皙的大手伸過來,很自然地拿過她的背包,背到自己的后背,另一只手握住她的將她的手包裹得嚴嚴實實。
溫熱的觸感,讓她感到踏實。
再看男人背著她那個粉色背包的樣子,之前浮動在心底那一絲煩躁,忽然就那么無聲消散了。
敏銳地察覺到女孩神色有些異樣,暮沉垂眸看她。
“怎么了?”
江以寧仰起小臉,眨了眨眼睛。
“沒什么啊?”
暮沉眸子微瞇,正要追問,余光忽然看到一道影子飛速靠近。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陣的驚呼聲和叫罵聲。
他身體一頓,手下一個巧勁,便將她拉進自己懷里,順勢抱著女孩往路邊退了兩步。
江以寧沒有防備,整個人撞了上去。
等反應過來,她的臉已穩穩地貼在了暮沉的胸膛上,那片解開一個扣子,若隱若現的漂亮鎖骨放大在她眼前。
她被暮沉抱了個滿懷。
熟悉的沉水香氣充斥著鼻端,甚至,還能聽到他心臟跳動的聲音。
出于本能反應,她雙手下意識地緊緊環住了男人緊窄的腰身。
沒來得及細想,身后一道勁風劃過,隨即,“呯”的一聲巨響。
一個騎自行車的男生,失控與幾個躲避不及的路人撞成一團。
罵聲痛呼聲四起。
旁邊的人紛紛回過神來,上前幫忙扶人。
“沒看到提示牌寫著下車推行么!干嘛還要在學校門口騎車啊!人這么多!”
“可不是!自己死就算了,還連累別人!”
“喂,有沒有事?能站起來吧?”
“要不要去醫務室?沒傷著骨頭?”
“讓開一些,別擠在這里看熱鬧了!讓保安過來!”
這個騎車的男生從出現到撞到路人,不過是片刻間的事情,快得讓人措手不及。
就像……有目標,并有意為之。
暮沉目光冷冷地掃過不遠處的混亂,一雙鳳眸深沉得可怕。
感覺到后腰的襯衫被扯動,他收回目光,轉眸看向懷里的女孩。
瞧見小姑娘皺起眉,他微微俯身,望著女孩的桃花眼。
“寧寧,撞痛了?”
兩人靠得很近,說話的時候,男人獨有氣息灑落。
江以寧忍不住地屏住呼吸,搖頭。
“……不是……是你箍得太緊了……”
艱難地把話說完,她覺得耳尖滾燙得快要熟了。
暮沉聞言,身體頓了一下,眸光微微偏移,就看到她小巧可愛的耳垂,紅得能滴血。
那片緋紅漸漸渾開,染得她的耳根、臉頰、脖頸都泛起一層淺淺粉粉的紅。
松手?他不想。
只想再加把勁兒,將懷里的人摟得更緊些,讓她永遠逃不掉才好。
凌銳的鳳眸緊緊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片刻,他放松了些手勁,卻沒有放開她。
“小沒良心,還怪上哥哥了?”
說著,他抬起另一只手,骨節分明的修長手屈起,輕輕地敲了下她的額頭。
江以寧捂住了額頭,往他懷里躲了躲。
被他碰觸的地方,泛起一層酥酥麻麻的癢。
她小聲反駁:“我又沒說不感激,你勒著我也是事實啊……”
又不沖突。
暮沉舌尖頂了頂上顎,氣笑了。
“行,是哥哥不好。”
江以寧本能地感覺到空氣里多了一抹危險的氣息,很是識相地轉移了話題。
“暮哥哥,你是最好的……可是,我們也該走了,不能讓病人等太久,而且暮爺爺還在家里等著,好不好?”
小姑娘甜軟的聲音說著哄人的話。
桃花眼看過來,盈盈潤潤,神色無辜。
讓人難以抵抗的眼神。
暮沉瞇起鳳眸,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就這么看著她。
江以寧:“……”
抬起手臂,再次摟住他的腰,臉頰靠過去,放軟了聲音。
“暮哥哥……”
暮沉喉結滾了滾,隨即,低笑了聲。
再這么下去,吃苦頭的,始終只有他一個人。
“好。”
既然抗拒不了,那就選擇妥協。
放開小姑娘腰上的手臂,改牽她的手。
臨走之前,一雙鳳眸有意無意地掃了一眼,那個已被人扶到路邊處理傷口的騎車男生。
本來就在那時不時偷偷注意著的男生,猛地對著那么一道冰冷陰鷙的視線,整個人嚇得后背僵直。
有那么一瞬間,他以為自己掉進了地獄。
可是,待他定睛再細看時,那雙可怖的鳳眼已經移開。
而眼睛的主人,正垂著眸子,和身邊的女孩低聲說著什么。
側臉線條柔和親昵,溫潤如水。
與戀愛中,沒頭沒腦的情侶并無二樣。
仿佛,剛才那一瞬間的對視帶來的感渾身,只是他的錯覺。
想想也是。
暮三爺又怎么可能記住一個無名路人?
逼qu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