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素依仿佛沒有聽見一樣，拎著那條華麗的禮服在身前左右比劃著。
可是，幾秒后，這件禮服很快就像上一件的下場一樣，被隨意扔到角落。
那個角落已經堆起半人高的禮服。
鳳素依抬眸，在衣帽間里掃了一圈，尋找著合適的禮服。
偌大的衣帽間很是凌亂，衣架上大半的衣服都被拿了下來，隨便扔著，搭配的衣飾更是扔得到處都是。
唯一靠近門口那小塊地方還算完整。
她吩咐站在外面的那人，“你去把那邊的裙子給我拿過來。”
該說的都說了，既然鳳素依不急，那旁人就更不需要著急了。
“是的。”
那人將手機收回口袋里，伸手推動靠門邊的移動衣架。
移動衣架咕咕嚕地滑到鳳素依的面前。
鳳素依二話不說，拿起一件水藍色的及膝連衣禮裙。
“咦？”
看清禮裙的設定后，她不由地雙眸一亮。
“好漂亮！這是哪家——”
話還沒有說完，她便看到禮裙上沒拆下來的標簽。
發現美的眼神瞬間一變，鳳素依仿佛在裙子看到蟲子一般，尖叫一聲，裙子就被重重地扔到地上，人也跟著退了兩步。
把衣架推過來的人嚇了一大跳，慢半拍地沖到她身邊，扶著她，以防她摔倒。
“小姐？”
鳳素依又驚又怒地喘著氣。
“是誰把calm的衣服送到我的衣帽間！我說過，不準calm任何一件衣服出現在鳳家！”
說著，鳳素依像瘋了一樣，推開下人的攙扶，沖到那件水藍色禮裙前，用力踩磨。
饒是這樣，也無法發泄她心中的憤恨。
她腳下踩踏得更重，把那條裙子當成了仇人一樣。
動作間，她的手無意中扯住了衣架上的裙子，“嘶啦”的綿帛撕裂驟然響起。
像一個信號，鳳素依略微停頓之后，開始瘋了似的，將衣架上的裙子撕了個干凈。
不知過了多久，再也找不到一塊比巴掌大的布料，可怕的撕裂聲漸漸慢了下來，最終趨于平靜。
下人早就躲到角落去，正驚恐防備地盯著她。
看著一屋的狼藉，鳳素依覺得心里無比暢快，恨意也消退了不少。
不過，人也累了。
她毫不在意下人的驚恐眼神，極盡優雅地坐到衣帽間的沙發上，淡聲吩咐。
“以后，不準再把calm的東西帶進來！”
下人連忙收斂起臉上的神色，連連點頭應聲。
“是的小姐，我會吩咐下去，應該新來的傭人不懂事，才把這些……放了進來。”
鳳素依淡淡道：“嗯，把整理的那個傭人開除了。”
“是。”
“讓人過來收拾一下。”鳳素依目光落到衣碎上，“還有，聯系我常穿的那幾家高奢品牌，讓他們傍晚之前，把沒上市的超季禮裙給我送過來！錢不是問題”
下人臉露難色。
“這……小姐，現在已經一點多，這么緊急，恐怕商家來不及調動。”
鳳素依冷冷掃了她一眼。
“你一個鳳家下人，替那些商家操什么心？”
下人一噎，連忙垂下頭，敢怒不敢言。
“是。”
應完聲，下人也不敢再在這里呆著，省得成炮灰。
然而，還沒走出衣帽間，鳳素依又再喊住了她。
“還有，三點的時候，讓我的造型師過來化妝，告訴她我晚上要參加一個很重要的商業酒會，給我設計一個出眾知性的造型。”
說話間，鳳素依的臉上多了一抹隱隱的期待。
晚上的商業酒會，是市主辦，關于西京郊發展戰略的商業酒會。
西京郊是四九城未來的發展重點，幾乎半個城的商界精英都會參加。
十分重要。
暮家和鳳家一樣，都在西京郊有一塊待發展的商業用地，是這個酒會重點邀請對象。
所以，作為暮家支柱的暮沉，一定會出席。
這是她為數不多，能和心儀的人同框的機會。
她一定要讓某些人……不，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才是最合適站在暮沉身邊的女人！
她才是全四九城里，最配得起暮沉的女人！
像那兩塊地一樣，暮家和鳳家本就該站在對方的左右，共同發展，同共繁榮！
“是。”
下人又等了兩秒，確定鳳素依沒有其他命令后，這才直起腰向外走。
本以為能暫時躲開災難，卻沒想到，人還沒走出衣帽間，她口袋里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特別設定的鈴聲，是醫院那邊的人打過來的電話。
她只得停下腳步，看向鳳素依。
“……小姐，醫院那邊來了聯系。”
鳳素依漠然道：“接吧。”
下人拿出手機接了電話。
這通電話很簡短，不過十來秒，就結束了通話。
“小姐，老爺帶著趙嬸，在回來的路上。”
“知道了。”
下人躊躇了兩秒，“他們說老爺上車時的樣子很生氣，回來應該是……”
找你算賬，這幾個字，怎么也不該說出口。
不過，不用她說，鳳素依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才對。
這次的事，毫無懸念，從趙嬸下手的那一刻，所有證據和指向便成了定局。
剛接到命令時，她還以為鳳素依想對江家出手，讓江氏醫院陷入醫療事故的風波里。
再厲害的醫院，出了醫療事故，隨之而來的，必須是萬劫不復。
可現在，她反倒是越來越不明白了。
鳳素依做了那么多，江氏一點事兒都沒有，反而是鳳家……
賠了夫人又折兵，說就是現在的鳳家。
鳳素依臉色突變，聲音冷厲：“我說知道了！聽不懂人話！？”
下人嚇了一跳，連滾帶爬地逃出了衣帽間。
不多時，樓下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
鳳素依理了理衣褲，將垂在胸前頭發，撥到后背，整理好儀容，高傲又高貴地走出自己的房間。
走到樓梯口，正好遇到往上走的管家。
管家頓住。
不等他開口說話，鳳素依已經與他擦肩而過，下了樓。
“我知道爺爺要找我。”
話音落下的瞬間，她已經走到拐彎處。
管家暗暗嘆了一口氣，轉身，跟了過去。
樓下，客廳。
鳳老爺子坐在主位沙發上，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爺爺。”
鳳素依走進去，如常地打了招呼，便徑直地坐到自己習慣的位置上。
逼qu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