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寧在宿舍門禁的最后一秒,才進了門。
她維持著自以這鎮定的步伐,盡量沉穩地往前走。
直到拐彎上了樓梯,完全擋住背后那道炙熱的視線后,她才停了下來,撐不住雙腳虛軟地靠在墻壁上。
那個男人……
女孩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右手,指尖輕輕地拂過唇上某處滾燙的地方。
半晌,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像在……回味什么似的,當即嚇得猛地縮了回去,將手藏進口袋里。
瘋了!
她在胡思亂想什么!
江以寧吸了口氣,揮散腦海里亂七八糟的畫面,提步往宿舍樓二樓走去。
玩了半天的滑輪,她累了而已!
現在她應該回宿舍好好洗個澡,然后躺到床上睡覺。
不然明天肯定會不舒服……
本來是這么打算,然而,總是事與愿違。
江以寧剛推開宿舍門邁進去,下一秒,一道黑影突然朝她襲來。
她本能地舉起手臂去擋。
緊接著,“啪”的一聲,一個巴掌重重地打在她的小臂上。
十月天氣漸涼,衣服開始變厚,隔著一層外套,痛倒是不是痛。
但好心情卻是被拍散了些。
江以寧皺著眉,揮開那只襲擊她的手,不悅地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時多樂。
未等她說話,宿舍里其他人堪堪反應過來,不約而同地沖了過來。
一個拉開時多樂,一個護在江以寧面前。
謝貝貝瞪大雙眼,看瘋子似的看著時多樂。
“你有病啊!干嘛突然打人!”
時多樂被葉玊拉著后退了好幾步,赤紅的眼睛就忽然啪嗒地開始掉淚,然后是低低的嗚咽聲在宿舍里回蕩。
那樣子,看上去委屈極了。
宿舍里其他三人頓時目瞪口呆,就這么看著莫名其妙哭起來的時多樂。
仿佛剛才被打的人是她一樣。
江以寧更是無語。
謝貝貝受了大驚嚇,縮到江以寧身邊,生怕被賴上似的瞪著她。
“時多樂,你真有病!打人的是你,你還委屈上了?”
知道她不要臉,但也不用這么不要臉吧?
以為這樣就不用受指責嗎!
時多樂抽泣著抹了把淚,淚眼里只有江以寧一個人。
“江以寧,你為什么要這么害我?是你先行為鬼鬼祟祟!我只是做了我應該的事情而已!現在害我被學生會邊緣化了,你高興了,對吧!”
今天一整晚對她來說,就是煎熬!
程一航沒有發話,她是暫時留了下來。
但,其他人對她的態度全都變了!
看她像看什么臟東西似的!也不愿意跟她說話了!連帶她的師姐也敷衍了事!
就是因為江以寧的一句話!
這些天,她做了那么多,又是討好,又是逢迎,一切努力都付諸東流。
她的付出就不是付出嗎?
江以寧憑什么毀了她的努力!
一邊的謝貝貝和葉玊聞言皆是一愣,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左看看右看看,霎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勸架。
江以寧忽然笑了一下,唇角挑起一抹淺淡嘲弄的弧度。
“是啊,我挺高興的。”
三人又是一愣,有些震驚地看著她。
開學已一個多月,她們住在一個宿舍也一個多月,天天接觸,大家必然都互相有了一定的了解。
她們還是第一次看見江以寧用這種表情,用這種語氣和人說話。
印象之中,江以寧是一個情緒起伏不大,十分冷靜沉穩的人。
甚至,對很多事很多人,可以用一句冷漠無情來形容。
只要不鬧到她面前,她連網絡上那些刻意中傷都可以置之不理。
對時多樂就更不用說了。
時多樂的跳腳和冷言冷語這么久,從來沒見她做出反擊。
可現在……
十之八九是時多樂已經觸犯了江以寧的底線。
謝貝貝壓不住好奇心爆炸,偏頭看向女孩,如果不是時機不對,她肯定要問發生什么事了!
時多樂張了張嘴巴,一時間竟然找不出話來反擊。
江以寧淡淡道:“袁教授說得挺好的,我也不喜歡又當又立的行為,維護假象關系就算了吧,我想除掉你,便直接出手,就是這么簡單,說那么多,你還不如給我一個對你手下留情的理由?”
宿舍里,三個女孩,大張著嘴巴,已經被她震驚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這……這么剛的嗎?
有人常說,脾氣溫柔軟和,從不發脾氣的人,才是最不好惹,原來都是真的!
聽聽!
都用上“除掉你”這種可怕字眼了!大家只是個學生啊!
時多樂完全懵了,腦子根本處理不了這個情況。
“你、你……”
無視她,江以寧邁腳走到自己的位置,放下手上的東西,拿下背包,像是想到什么,動作頓了頓,隨即轉過身。
“你也可以反擊,我不介意,最好讓我找到名正言順的理由,將你趕出宿舍。”
說完,她若無其事地收拾了梳洗用品和睡衣,朝浴室走去。
宿舍里一片安靜。
等江以寧洗完澡回來,已經看不見時多樂的身影,她的床簾拉上,遮擋得嚴嚴實實。
倒是謝貝貝,看見江以寧回來,瞬間就激動了。
那表情,江以寧看得懂。
就是想八卦。
默了默,她佯裝沒看見,回了自己的位置。
謝貝貝是挺不喜歡時多樂,不過,她沒有在別人傷口撒鹽的愛好。
時多樂還在宿舍,睡沒睡另說吧,怎么也不好大大咧咧拉著江以寧八卦。
所以,她抱著自己的手機,噼里啪啦地打了一串字,發送后,一臉焦急地看向江以寧,用眼神催促她快些回復。
以寧!你放學后不是一直在和暮學長秀恩愛撒狗糧嘛!怎么跟時多樂撕破臉了?發生什么事?求告知!
看到消息的前半段,江以寧險些噴了出來。
一些讓她臉紅心跳的畫面,就兇猛地涌進她的腦海。
……好不容易才忘記了,現在又想了起來……她今晚還能睡著么?
都怪那個男人!
也怪謝貝貝!
在謝貝貝瞪眼睛吹胡子的催促之下,她不情不愿地敲字回復。
說來話長。
言下之意,不想說。
謝貝貝秒回:長話短說!
江以寧:“……”
在謝貝貝幾經糾纏之下,她最后答應明天說,這才被放了回去睡覺。
逼qu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