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素依坐在位置上,笑得格外明媚。
“怎么?安公子不歡迎?”
安常清裝出一副驚慌地樣子,連連搖頭,“冤枉啊!我怎么敢不歡迎鳳大小姐?”
鳳家大小姐鳳素依,那可是出了名的蛇蝎美人。
招惹誰,也千萬別招惹鳳素依,不然,絕對會粘上一身甩不掉的麻煩!
安常清倒是不怕鳳家,但他怕層出不窮的麻煩!
何況,也沒什么深仇大恨,吃一頓飯而已,吃完就散,她愛坐哪坐哪唄!
別人家長輩的壽宴,都是賓客的身份,鳳大小姐要坐哪兒,一圈人誰都管不著。
桌上的氣氛很快就恢復過來,該聊天的聊天,該干嘛干嘛。
江以寧卻下意識分神留意著鳳素依。
怪她小人之心也罷,從素不相識就開始針鋒相對,每次遇到都沒有好事兒。
原因也清楚明了,她和暮沉是兩個人的事,絕對第三者什么事兒。
只要鳳素依一天咬著不放,就不能怪她防賊一樣防著。
所以,這一次,她也不覺得鳳素依坐到這邊是無意之舉。
鳳素依坐在那,跟誰都談笑生風,唯獨不與江以寧說一個字,也不給江以寧一個眼神。
江以寧也不在意,偶爾跟自家三哥和他的朋友們說說話。
但,大多時候,還是和坐在她旁邊的姚琳,壓著聲音聊她家三哥。
酒席吃到一半,她就發現鳳素依坐下來的目的,大概是江亦煌。
鳳素依總是有意無意地把話題扯到江亦煌身上去。
第三次之后,不僅江以寧,桌上其他人也察覺到了,神色跟著變得怪異起來。
安常清找了機會,沖江亦煌擠眉弄眼做鬼臉,笑得好不幸災樂禍。
一群好友,沒人替他覺得這是場艷福,妥妥的爛桃花!
四九城那幾個富貴圈子就這么大,鳳素依又是那么愛炫的一個人,跟她有關的那些腌臜事,還真沒幾個人沒聽說過的。
以前鳳素依總愛揪著暮三爺不放,沒禍害過旁人,大家就當看個熱鬧,笑笑就過去。
反正,暮三爺又不是吃素的,輪不到也用不著他們擔心。
現在鳳大小姐盯上江亦煌,那可就是江亦煌的災難了。
江亦煌臉色不變,嘴上隨口敷衍被扔過來的問題,手上時不時給自家妹妹夾了一筷子菜,還細心挑出她不愛吃的調味類蔬菜。
態度明明白白地擺在那,他根本不把鳳素依放在眼里。
鳳素依抿了抿唇,心里翻滾著一股難以忍受的滋味。
在江亦煌身上,她仿佛看到了暮沉的影子。
外在各種條件出挑,有著相似的強勢清冷的氣質,對著同一個女人露出溫柔的神情。
驚人雷同的情景,刺得她的眼睛生痛!
她臉上不動聲色地笑了笑,贊道:“江少對妹妹真好,是不是家里有兄弟姐妹的,都會這樣相處?”
如果這些江家人知道江以寧在外面的另一副嘴臉,又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突然非常期待壽宴的結束,外面會有什么等著江以寧呢?
“不知道。”
江亦煌答得生硬,臉上已有些不耐煩。
鳳素依笑了笑,沒放在心上,繼續說道:
“我是獨生子女,有時候真的很羨慕那些有兄弟姐妹的人。”
“也不是所有兄妹都那么和諧的,每個家庭的情況都不一樣,畢竟家教多少會有差異。”姚琳“啪”地放下碗,柔柔地笑道,“鳳大小姐其實也不用羨慕,鳳叔叔和阿姨不是還挺年輕么,現在要二胎也還來得及啊!”
江以寧在旁邊聽著莫名想笑。
敵意還是那些敵意。
就是針對的人,不一樣了。
三哥的愛慕者有些厲害,希望三哥不要太遲鈍才好。
鳳素依臉色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她習慣被人高高捧著,換在平時,誰敢當著她的面,說這種話?
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周圍的人都是有眼識的,一看就知不好,姚琳一句話已經得罪了鳳素依。
撇開鳳家不談,鳳素依本身就是個麻煩,誰沾誰痛苦。
“姚琳,你瘋啦!拿長輩來打趣,被你媽知道絕對饒不了你!”安常清在桌子底下踢了姚琳一腳,示意她道歉收斂,隨即,笑呵呵地轉向鳳素依,“鳳小姐,姚琳這人啊,自來熟慣了,跟我們這些朋友說話也是這么口沒遮攔,你別生氣啊!”
被安常安搶先解釋了一番,鳳素依也不好發作。
“呵呵,我沒有生氣。”
話題很快就被安常清揭了過去,經他一番插科打諢,氣氛很快又恢復到之前的熱絡。
不過,鳳素依并沒有因此收斂起對江亦煌的興趣。
怕姚琳受刺激多了,瘋起來,會不管不顧地咬上鳳素依。
安常清當機立斷要支開她。
“阿煌,你和妹妹來得晚,應該還沒有看過老院士的收藏品吧?”
江亦煌不明所以地撩起眼皮,睨了他一眼。
“什么收藏品?”
安常清解釋:“你知道老院士是出了名的古畫收藏家吧?老院士手上的藏品堪比博物館,今天他老人家很大方地開了庫房,讓大家參觀他的藏品室!你們還去沒看過吧?”
不等江亦煌應話,他轉頭對姚琳打了個眼色。
“飯也吃得差不多了,姚琳你帶阿煌和妹妹去長長見識唄。”
姚琳一聽,忙不迭地點頭。
“可以啊!煌哥哥,以寧,那我們走吧?”
雖然帶著電燈泡,但這樣的相處機會不多,她怎么可能會拒絕!
江亦煌沒有動,目光轉落到江以寧的身上。
顯然是要聽她的意思。
“好。”
江以寧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站起來。
她已經吃飽,也不想繼續聽鳳素依那些意義不明的話。
姚琳笑著挽住她的手臂,離席了。
江亦煌跟在兩人身后,先繞去主桌和邵老院士打過招呼,三人才往藏品室的方向走去。
藏品室在別墅的后面,與其說是藏品室,還不如說藏品館。
邵老院士為了他的藏品的存放,特意修了一棟小洋樓,里面非常注重光線和溫度,就像一座小型的博物館似的。
宴席還沒有結束,沒什么人過來看畫,三人隨意地溜達著,欣賞墻上的掛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