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哥哥?”
江以寧下意識壓低了聲音,隨即便想起,自己在房間里,周圍沒有別人。
她干嘛要心虛?
“恭喜寧寧考試拿到第一名。”
啊,今天是比較特殊。
江以寧眉眼彎彎。
“謝謝。”
“考得這么好,想要什么獎勵?”
江以寧默然:“唔……”
每次到了這個時候,她總是想不起什么。
畢竟,她還真沒什么缺的。
想了半天,她最后還是選擇了以往的答案。
“先記賬?”
話筒那邊傳來一股低低的笑聲,猶如悠揚低緩的大提琴獨奏,輕易撥動心弦。
江以寧捏緊手機,微垂著眼眸,耳尖灼熱。
“寧寧還得記哥哥欠了多少賬么?”
從暮沉第一次許諾給她獎勵,至今天已經大半年。
每一次考試或表現好些,總會給許下一個獎勵。
而每一次,她都只要了一個口頭承諾。
江以寧眸光微動,視線盯著自己的腳尖。
“記得。”
暮沉聲音里的笑意加深,“是多少?”
江以寧:“……”有些說不出口。
太多了。
每次許下的時候不覺得有什么,但一統計起來,就覺得……她好貪心。
只是考試成績好一點而已。
那邊催促:“嗯?”
江以寧抿了抿唇,“……加上這次,十一個。”
“寧寧真棒。”
突如其來的稱贊,讓江以寧愣了愣。
“獎勵數越多,不是證明寧寧越優秀么?”
不是貪心,而是優秀么?
江以寧不自覺地彎起了唇角,“嗯!”
“所以,優秀的寧寧明天有空么?哥哥給你慶祝考第一?”
小姑娘回了江家,今天想給她慶祝的人,必定不少。
京大進入考試周,這個學期的所有課程已經結束,江以寧不用再去學校,自然是有空的。
她沒多想就答應了。
“好。”
“那我明天過來接你?”
好字剛出口,江以寧便后悔了。
今天出了成績,長輩特意放下工作回來老宅,給她慶祝,晚上幾個哥哥也會趕回來。
一想到三哥那雙掃描似的眼睛,她是真的被念怕了。
但……都答應了。
在她糾結的時候,暮沉察覺到了什么。
他頓了頓,輕聲問道:“寧寧,是不想哥哥去接,對嗎?”
“不是——”
江以寧想要否認,但,她的“好”尾音中斷得突然,顯然暮沉已經就猜到她的心思。
不是那樣的。
她想解釋。
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這時,暮沉忽然轉了話題,問道:“寧寧已經考到駕駛證了,對么?”
江以寧遲疑了下,應道:“嗯。”
才考到沒多久,也只在深城用過一次。
之后,就一直封塵了。
“哥哥受傷還沒有痊愈,不方便開車,寧寧可不可以過來接哥哥?”
江寧以反應了一瞬,立即點頭。
“好啊!”
原來,還能這樣啊!
暮沉的聲音里染著濃濃的笑意,“謝謝寧寧。”
江以寧臉上燥熱。
隨后,約定了去接暮沉的時間和地點,兩又聊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把手機放下,她抱著抱枕在床上滾了一圈。
如果可以有一個合適的身份,可以隨時站在他身邊,也可以讓他隨時出現在她身邊,不用再顧忌什么,那就好了。
想法剛冒出來,江以寧猛地坐了起來。
她怎么會覺得和暮沉是朋友,就不能站在一塊?
……她想要什么身份?
簡直就像……地下情一樣。
地下情!?
她瘋了嗎!
她和暮沉只是朋友!
為什么她會突然跑出那么多奇奇怪怪,不合實際的想法!
無數念頭交錯地占據她的腦子,揮之不去。
她煩躁地捶了一下懷里的抱枕。
“煩死了!”
都怪三哥那個混蛋,跟她說那么多有的沒的!
害她的想法都跑偏了!
然而,每當她想閉上睛天靜一靜時,腦海中就不受控制地浮現出暮沉的樣子。
各種各樣的樣子。
擾她心弦。
好像……她每次心亂,都和暮沉有關?
晚上吃飯時,江以寧忍不住給了江亦煌好幾個幽怨的眼神。
江亦煌一臉懵逼。
第二天下午,江以寧去車庫挑了一輛不起眼的白色大眾。
被妹妹忽視加瞪視了大半天,思來想去也找不到原因的江亦煌,從早上就跟在她身后,想找機哄她開心。
這會兒見她拉開車門,一副要出門的樣子,便粘了過去。
“寧寧——”
話還沒說完,江以寧就朝他抬起手掌,做了個停的手勢。
“三哥,我想靜靜,你能不能暫時先別和我說話?”
瞬間,江亦煌露出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心痛萬分。
妹妹竟然不想和他說話!
那他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江以寧見他那夸張的表情,又有了些不忍。
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不是三哥的問題,是我自己的問題,等我想通了,我一定會跟你說,好不好?”
江亦煌更懵逼了。
他們家寧寧那么好,會有什么問題?
有問題的一定是別人!
但,他意識到,他們家寧寧有自己的小秘密了,還不愿意讓家人知道。
他媽說過,這是孩子青春期特有的心理。
不能刻意去挖掘,否則,適得其反。
江亦煌有些后悔沒有跟著他媽多學一點兒心理學。
此時此刻,他除了順著寧寧的意思,也別無他法了。
“好。”江亦煌按耐著讓了步,“寧寧一想好就要和哥哥說,不管什么時候!知道嗎!”
“好。”
在江亦煌的目送下,江以寧出了門。
約定接暮沉的地點是星河悅府。
江以寧直接把車開到暮沉家樓棟的地下停車場,才給他打電話。
五分鐘,暮沉便下來了。
坐上了她的副駕座。
江以寧下意識看了他一眼。
男人舉止慵懶優雅,神情平靜,沒什么異常之處。
那是當然的。
胡思亂想的人,是她。
起了歪心思的人,是她。
暮沉注意到她的視線,抬眸看來,唇角微彎。
“怎么了?”
江以寧連忙擺正心態,啟動車子。
“沒什么,我第一次開車載人,可能會晃,暮哥哥要是不舒服記得說。”
暮沉看著她,忽然笑了。
“這是我的榮幸。”
江以寧抿了抿唇,感覺到胸腔里的心臟漸漸加速,越跳越快。
她想,她可能得了怪病。
“我開車了。”
逼qu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