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傾函愣了一下,一時間心里有些五味雜陳。
原來……她不是過來探望的啊!
不過,想了想也就釋然了。
他和這孩子一共就見過兩面,話也只說了那么幾句。
那一次見面,他提了明傾城后,江以寧顯然有些不高興。
這孩子大概是覺得,他和明傾城更親一些吧。
有好多事情,他都是后來才聽說的,明傾城搶了她的琴譜、屬于她的零用錢,慫恿奶奶封了她的房間,鬧出無數亂子。
這些都是擺在明面上的事兒,也許還有更多的事,明傾城做得更過分。
以至于,這孩子對家庭沒有歸屬感。
明傾函隨即苦笑了下,除了父母和明傾城的過分,他自己也沒有好到哪里。
親妹妹歸家,他一次都沒有聯系過,比陌生人還要冷漠。
他有資格指望別人,沒有目的,純粹因為親情而過來看望他?
“你問吧,我知道的,都會回答你。”
江以寧點了點頭,“葉女士的血型,你知道嗎?”
明傾函一怔。
葉女士是指母親葉棠吧?
問母親的血型?
這個問題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而且……他想了想,發現自己并不知道答案。
自他有記憶以來,母親就沒生病過,雖然每年都有定期體檢,但,母親的體檢都是由葉家來安排的,她的身體各項數據都由葉家那邊保管。
他……每回就關心了下結果,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明傾函沒想到會被江以寧一個問題,問出慚愧來。
他低下頭,一是遮掩臉上的心虛,二是怕看到江以寧會嘲弄他。
明家留給她的,全都是不好的記憶。
“不、不知道。”他結巴道,“你問這個做什么?”
江以寧解釋:“去年葉女士拿著我和她的親子鑒定,到清水村來接我,那份親子鑒定上寫著,她的血型是ab型。”
女孩語氣平淡,沒有嘲弄的意思。
明傾函抬起了頭,疑惑。
“所以?”
她這不是知道嗎?怎么還問他?
江以寧沉默了一瞬,有些憐憫地看著他。
明傾函:“?”什么情況?
這孩子為什么要拿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你是o型,一般情況下,父母中有一方是ab型血,不管另一方是什么,其孩子會是o型的可能性趨近零。”
明傾函這下是真的徹底愣住。
“所、所以——”
他不是明承康和葉棠的兒子?
這也……太狗血了吧?
他們家的家長都在搞什么?
孩子全抱錯?
粗心成這樣的父母,真有可能存在嗎?
“所以,有三種可能,一是,我看到的葉女士血型是假的,我并不是她的親生女兒,二是,你也是抱錯的,三是,你是那個趨近零幾率的變異。”
江以寧頓了頓,看了眼如遭雷劈的青年,補充了一句。
“別擔心,按照情況來看,一的可能性最大。”
她這么說,明傾函也沒有高興得起來。
他更希望是三,他的血型變異了,所以才是o型。
可,女孩說趨近零的幾率……
不過,至少還是有這個可能性。
明傾函看了眼女孩的臉,目光定在她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上,出神地看了一會兒。
那雙眼睛,和葉棠十分相似,葉家人都有一雙這樣的眼睛。
也許,三的可能性才是最大的。
明傾函默默在心里道了一句。
“所以,你這次過來,其實是想再做一次親子鑒定?”
江以寧沒有掩飾地點頭,“對。”
不管是哪個可能性,再做一次就知道了,用不著猜。
看著女孩臉上絲毫不掩飾,想要撇清關系的樣子,明傾函突然就委屈了。
他是有錯,但,那是他沒有在國內,被人蒙蔽了雙眼,才會這樣。
罪不至于讓她特意跑過來,當面捅他心窩子吧?
而且,他的傷還沒好呢!
好歹也是救過別人的性命,就不能將功抵過,饒他一回嗎!
要做親子鑒定就去啊!
不要讓他知道啊!
莫名其妙被他那幽怨的眼神盯著看,江以寧有些無語。
“我聯系不到葉女士,如果想做親子鑒,就只能找明承康,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那個人的性格。”
明承康事事以利益為重。
如果她向明承康提出要做親子鑒定,免不了又會被盯上。
做出來的結果,不是親生父女還好,最多被他咬一口。
要是結果沒有改變,反而會提醒了他,她的存在。
明氏搖搖欲墜,想來明承康也懶得再惦記那些臉面,直接賴掉那份斷親書的可能性非常大。
她不想沾上明承康這個麻煩。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找明傾函從中幫忙。
明傾函反應過來,老臉頓時一紅。
腦補太多了。
他連忙道:“行,你留根帶毛囊的頭發給我,我拿到他的頭發之后,就去做。”
江以寧從口袋里拿出一個透明的小袋子,遞給了明傾函,然后報了自己的電話號碼。
“結果出來之后,你聯系我。”
“……好吧。”
明傾函一言難盡地接過去。
都準備好了,他還能說什么?
心塞!
如果這孩子不是他的親妹妹,他也許會好過些。
可是,想法再冒出來,他不僅沒有覺得好過,反而更郁悶。
心里也多了一個疑問。
江以寧不是他的妹妹,明傾城也不是他的妹妹,那他的妹妹到哪里去了?
當年,葉棠懷了二胎時,他已經記事,很清楚記得,母親的肚子是漸漸大起來的。
葉家怎么找的人……
剛把裝著江以寧頭發的袋子收好,病房門被人敲響。
穆主任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見江以寧,很是驚喜。
“您來了!”
江以寧道:“你檢查吧,我已經談完了。”
說完,轉頭和明傾函打了聲招呼,便轉身離開。
穆主任一直目送她出了病房,才拿起聽診器準備給明傾函做例行檢查。
明傾函覺得奇怪。
“穆醫生,你認識我妹妹?”
“你妹妹?”穆主任愣了一下,這才想起明家那點爛事,隨即,板起臉,“不認識。”
雖然江小神醫已經回歸江家,業內幾乎無人不知,江以寧便溫圣手的繼人承,但消息還沒有往外擴,他也不好亂說。
特別還是明家的人。
省得給江小神醫惹上什么麻煩。
明傾函氣笑了。
當他聾的么!
直到檢查完畢,他還是沒能從穆主任的口中問出什么來。
逼qu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