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剛駛進明家別墅所在的小區，江以寧的手機震動了下。
她拿出來看了眼，是暮老爺子發過來的信息。
暮爺爺：寧寧明天早上陪爺爺喝茶早茶行不行？我讓臭小子去接你？
江以寧下意識朝暮沉看了眼。
暮沉嗓音含笑：
“想去就答應，不想就拒絕，不用太多顧慮。”
江以寧點頭，抬手就回復過去。
車子停下。
暮沉幫她把行李從后備廂拎出來。
“要我陪你進去么？”
江以寧無聲地彎了彎唇。
“不用。”
明家那些人，她能輕松應付得過來。
“嗯。”
暮沉沒有勉強，將行李交到她手上。
“好好休息，明天見。”
“明天見。”江以寧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暮哥哥，新年快樂。”
暮沉眉宇間浮現幾分笑意。
“新年快樂。”
江以寧站著沒有動，“你上車吧。”
暮沉也沒有動，“你先進屋。”
兩人面無表情地對峙幾秒，江以寧率先破功，笑了出聲。
她沖暮沉揮了揮手。
“好吧，那我進去了！暮哥哥路上小心。”
說完，拖著行李，推開院子門，邁了進去。
回到明家，江以寧不準備停留，直接拖著行李上樓。
然而，一進門，就聽到偏廳里傳來尖銳刺耳的叫罵聲。
是葉棠的聲音。
聽上去情緒異常激動。
隱隱還能聽到明承康刻意忍讓的聲音。
看來，她離開的這些天，明家過得相當熱鬧。
至少能讓葉棠忙得，除了今天早上打電話問過她什么回深城外，就沒有再聯系過她。
本來在她的預想中，手機會被轟炸到沒電為止。
江以寧頓了頓，便繼續往樓梯的方向走。
“江以寧。”
明傾城抱著杯子，從廚房里面走出來，玩味地看著她。
“沒聽到你媽媽都哭了嗎？你竟然也沒想過去看一看？你可真冷血。”
她一臉幸災樂禍地地笑著，十分享受這種混亂。
江以寧掃了她一眼，腳步不停。
明傾城三步并作兩步，沖過去擋住她。
“說你冷血，你還真的是冷血啊？也是，你們明家的血統本來就是這么骯臟，噗！你知道不？你爸爸出軌，剛才還有女人找上門來，抱著個小娃娃！大過年的，真是好消息啊！恭喜你有弟弟咯！”
江以寧被擋去路，抬眸看向明傾城。
迎上她的目光，明傾城挑了挑眉，臉上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挑釁，心里充滿了快意。
“再說一遍。”
明傾城嗤笑一聲。
“瞧你裝傻的樣子還真好玩，不接現實？行啊，要我再說幾遍都行！你——”
正說著，就見江以寧拿出手機，調出錄音的應用程序，不疾不徐地點了開始錄音。
做好準備，明傾城卻閉了嘴。
江以寧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說啊。”
一邊離了明家，活不活得下去都是個問題，一邊又死命地踩著將她養育成人的家庭。
這么矛盾的心理，她就不會精分么？
明傾城扯了扯僵硬的唇角，臉色難看至極。
“妹妹，我只不過是說事實罷了，你不愛聽就算了！”
冷哼一聲，她捧著杯子，轉身走出廚房，越過江以寧，往二樓走去。
江以寧對她這種能屈能伸的態度，無語了幾秒。
不過是個跳梁小丑，她也懶得計較。
今天忙了一天，她也累了。
第二天一早，看到江以寧從樓上下來，葉棠才知道她昨晚有回來。
不過，眼下也沒有太多心思去計較。
葉棠腳邊放著一個拉桿箱，聲音沙啞地開口：
“以寧，收拾兩套衣服，等下我們出發去廣城，這個新年，我們在葉家過。”
江以寧看了她一眼。
“我還有事兒。”
頓了頓，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紅色的錦袋，遞了過去。
“這是葉清愛遺漏在冬令營的東西，就請明夫人順便送回去給她。”
葉棠沒有接，死死地擰著眉頭。
“大過年的，你有什么事兒？”
江以寧神色淺淡地看著她，維持著遞東西的姿勢沒有動，也沒有回答她的意思。
葉棠顯然也沒有心思跟她爭辨。
“以寧，我不想在這種時候跟你吵，你——”
明承康一臉憔悴地快步走了過來，伸手扣住葉棠的手。
“阿棠！你冷靜些好嗎？我昨晚不是已經跟你解釋了嗎？給我些時間，我會處理好！”
葉棠冷笑一聲，猛地甩開他的手。
“解釋？處理？那個孩子三歲了！你怎么解釋？！你說你逢場作戲，你就是這樣作戲的？只做給我看？明承康！你好樣啊！”
明承康堅持去捉她的手。
“阿棠，你能不能冷靜些？我都說了無數遍，那不是我的孩子！”
葉棠氣得渾身發顫。
“不是你的孩子，人家會找上門來？深城這么多男人，憑什么只來找你！”
“我怎么知道！”明承康失控了一瞬，很快又壓下暴烈的情緒，“等春節結束，我就帶他去做親子鑒定！在這之前，你相信我一次，好么？”
“我已經相信你多少次？你自己說！”
江以寧看著眼前兩個拉扯的人，這場爭吵大概一時半會是結束不了。
她沒多大的興趣，想了想，把錦袋揣回口袋里，側身躲開兩人，就出了門。
吵得昏天地暗的兩人，完全沒有發現她的離開。
走出前院，暮沉慣常開的車子已經停在那里。
她快步走過去，開門上車。
“暮哥哥，新年快樂！暮……暮南叔叔，新年快樂。”
前面，暮南頭也不回，尷尬地回了聲“新年快樂”。
暮沉含笑看著她。
女孩不施粉黛的小臉明艷照人。
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
“新年快樂，昨晚休息得好么？”
離開這個壓抑的地方大半個月，突然再回來，怕是多少有些不開心的。
江以寧在他身坐好，一邊扣上安全帶，一邊搖頭。
“昨晚手機吵個不停，好晚才睡下。”
以往的新年，她只會跟江家人和老師們互相道聲新年快樂，今年她多了好多朋友同學。
大家熱情又可愛，她也受到感染，一時忘情，就和他們聊到好晚。
“傻小孩。”和別人聊天，也不知道要找一下哥哥。
江以寧懵了一下。
怎么一言不合就罵她了？
“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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