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夫人一直是鳳家聯盟想要拉攏的對象，可誰也沒有想到，他們費了那么多功夫，結果最后得到羅斯夫人投資的家族，反而是那個最不相干的宋家。
這一點，讓鳳家聯盟的人又氣又惱。
沒有人直接開口表達，所有人都默認是鳳家的馬曉翠做的“好事”。
西京郊徹底失利后，這一點便成了減小或轉嫁損失的借口之一，全部壓到鳳家身上。
資源被搶，李佳然一個還沒摸到邊的人覺得非常不爽，就不用問，和羅斯夫人有直接交際關系的江以寧了。
然而，她沒想到，江以寧臉上沒有露出一點端倪，神色淡淡地反問：
“李小姐真會說話，我怎么會知道？”
李佳然一時竟然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
說到底，江以寧是羅斯夫人的親生女兒，來華尋女只是李家的猜測，沒有實質證據。
當事人否認，她反倒有些接不下話題。
江以寧淡淡看了李佳然一眼：
“李小姐的‘八卦’雖然有些牽強無用，不過，也挺有意思的，我會履行承諾當一次牽線人，至于能不能幫得上忙，我也不肯定，希望李小姐能理解。”
一句相當明顯的結束語。
李佳然張了張嘴，喊住她：
“那江小姐，對馬志豪，就是酒會那天，被羅斯夫人助理踹飛的那個男人，他的下場……應該沒什么興趣，但他的妹妹馬曉翠最近倒是挺有意思的，作為‘八卦’補充，怎么樣？”
馬志豪，幾天前被她簽了提前出院許可后，當天就離開了醫院。
監控便也隨之停止。
這幾天，她一直忙著新公司的準備，倒沒聽到什么相關消息。
江以寧頓了頓，同意了。
“你說。”
李佳然斟酌了下，道：
“不知道江小姐對鳳家的關注有多少，我就啰嗦一點吧。”
“酒會那天，羅斯夫人說過，會為馬志豪踹人一人，找鳳家算賬，也給了鳳家不少時間，這些，江小姐是知道的，對吧？”
江以寧點頭。
她當時就在旁邊，自然聽清了。
李佳然又道：
“鳳家私底下為此事，與羅斯夫人周旋過幾次，不過，都沒有討到好，所以，馬志豪一出院，鳳家就把人押到羅斯夫人面前，讓他叩頭認錯，更是當著羅斯夫人的面，解除了收養關系，那天之后，四九城內就再也找不到馬志毫的消息了。”
他的下場，各大家族的人都心知肚明。
總之，未來永遠都不會再見到這個人了。
江以寧并不感興趣，淡淡地敷衍了一句：
“這樣。”
李佳然看了她一眼，笑了。
“馬曉翠，回了鳳家。”
江以寧聞言，抬眸。
監控了那么久，鳳家對這馬家兄妹的態度，大抵能猜得出一二。
這個結果，是有些出人意料的。
見她終于露出一抹正常人該有反應，李佳然懂的，吃過瓜的人聽了，十之八九都是這個反應。
“大概是三天前，至于為什么鳳家會同意讓她回去，這一點還是個迷。”
李佳然看著江以寧低斂眉眼，一副思考的樣子，又道：
“不如，江小姐和我加個好友，有消息，我可以第一時間轉告給你。”
“不用了，謝謝。”
沒想到江以寧連猶豫都沒有，一口就拒絕了。
她低頭看了眼時間，不給李佳然反應時間，已先一步站起來。
“謝謝李小姐的‘八卦’，我還有事，李小姐自便。”
話音才落，人已經走出了間隔。
李佳然心里有氣，卻也暫時無可奈何。
望著那纖瘦的背影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咖啡廳的門口。
“佳姐姐。”
一道清郎的嗓音響起，隨即，從旁邊間隔走出來一道修長的身影。
李佳然擰了擰眉，收回視線，看了他一眼，道：
“坐。”
而后，徑直揚手招來服務員要了餐單，給自己點了杯冷咖，她需要降降火。
點完后又把餐單遞給對面的青年。
他沒有接，把餐單輕輕擋了一下，笑著對服務員道：
“我也要冰咖。”
服務員下單，對兩人說了句“請稍等”。
李佳然雙臂抱胸，整個人往后傾靠，將自己慵懶舒服地窩進沙發座椅里，視線不動聲音地審視著對面的人。
“阿珩，你是不是早就猜到她不會喝那杯咖啡？”
坐在對面的青年淺淺地嘆了口氣。
“佳姐姐，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當初我不應該夸下海口的，如今卻完成不了任務……”
李佳然抿唇。
失望，是有的，但也說不上有多濃烈。
這幾天衛珩的報告并沒有斷過，再加上線眼的匯報，江以寧的情況，她其實還是很清楚的。
只不過……也許是對衛珩的能力抱有極高的期待，便不由自主地抱了一絲“萬一呢”，不需要完全控制，只要對李家少兩分戒備，多兩好感，事情就好辦得多。
這個結果，到底是衛珩的能力不足，還是江以寧的防線太強，她還真是說不上來。
正想著，對面衛珩忽然低低開口：
“佳姐姐，你不相信我了，對么？”
李佳然的思緒驟然中止，隨即，斂神淺笑了一聲。
她換了姿勢，身體改向前傾，整個人的重心壓在桌子上，手臂抬起，手掌朝著衛珩臉頰的方向伸了伸。
衛珩與她似是極有默契，她的手剛一伸出，他便極配合地將自己的臉貼住李佳然的手掌，親昵地蹭動著。
她像逗弄貓咪似的，大拇指輕輕揉動他的肌膚。
“怎么可能？阿珩，你明知道，全世界，你是我唯一絕對信任的人，沒有之一。”
衛珩大手覆到頰邊的小手上，微微用力，讓小手更貼自己的臉頰。
“可是，我沒辦法完成任務。”
李佳然望著衛珩小奶狗般，可憐又可愛的愧疚神情，心底微軟。
衛珩不會背叛她。
除去他姐姐還在李家手上，他一個孤兒，也只有李家，只有她才會大發慈悲給他施舍幾分疼愛。
背叛李家，他就什么都沒有了。
他是個聰明人。
“不要急，我們再試試，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