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江以寧去了江氏醫院。
她來得早了些,還未到和衛珩約談的時間,便先去看了伊恩和67號的情況。
伊恩的氣色已經和剛到華國時大有不同,臉色紅潤了些,偶爾還能從他的臉上看到些細微的表情。
相比起一般的自閉案例,他能在短時間有這樣的變化,治療效果可以說非常好。
而67號則是沒有意外的,毫無變化。
“九個。”
她剛出現在他的病房中,67號就開始叨念這個詞。
對她來說,充滿勾子的詞。
當然,她早就嘗試過誘導他說出“九個”背后藏著誘餌,但失敗了。
這也是暮沉會把67號交給她觀察的原因。
那個男人,總是不希望她卷進玉石背后的漩渦里。
把67號修好,也許不能有更多的信息,也許說不定能得到什么別的有用信息?
“寧寧,你過來了?”
白聽蘭推門而入,看見江以寧在,有些驚喜地迎了上來。
江以寧轉身。
“三嬸嬸,你今天怎么也過來了?”
白聽蘭有自己的心理診所,平時工作很忙,一般只在伊恩和67號的治療時間才會過來一趟。
一周三次,都安排在早上。
現在顯然不是診療時間。
白聽蘭輕嘆了口氣。
“為了葉玊那案子。”
江以寧抬起眸子。
不等她問,白聽蘭就緩緩說了前因:
“最近我跟葉玊聊了幾次,她的情況跟67號有些像,但又有很大區別,她似乎還能自己思考,我建議葉家送她到醫院做詳細檢查,不過,葉家人忌諱多,就一直拖著。”
“前兩天葉家人發現孩子自己一個人辦了出國留學的手續,孩子這樣瞞著,難免要吵一場,不過也好,吵了這一場,葉家人就下了決定,把人送過來檢查。”
白聽蘭說這些話的時候,眉頭一直皺著。
葉玊是寧寧的同學兼室友,年紀又和寧寧寧一般大,再加上醫院里已經有一個67號,既便寧寧將一些重點信息瞞著沒說,她也猜得到,這種心理疾病,極有可能是人為制造的。
一想到,制造心理疾病的人,可能就在寧寧周邊,她就忍不住要擔心。
所幸,想要制造這種規模的心理疾病,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到,她才忍住沒有追問寧寧隱瞞的信息。
江以寧沒發現白聽蘭的異常,點了點頭。
“他們一會兒過來嗎?”
白聽蘭看了眼時間。
“嗯,約了兩點半,還有三十分鐘。”
正說著,江以寧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拿出來看了眼,是衛珩打過來的。
“喂?”
“江小姐,我到了。”
“你先到咨詢臺報預約號,要一張電梯卡,到27樓等我。”
“好的。”
簡短地說了幾句,江以寧掛了電話,回頭看向白聽蘭。
“三嬸嬸,我先去面試,如果人可以,我再帶過來給你看看。”
嗯,與其說面試,還不如說交易。
江以寧默默在心里加了一句。
面試這事兒,江以寧昨晚就說過,白聽蘭自然是沒有意見。
“行,你去吧。”
二十七樓a區。
江以寧回到這邊,剛走出電梯,就看見穿著黑色連帽衛衣,深藍色牛仔褲的衛珩。
他正站在那,仰頭看著墻上的led廣告屏。
聽到腳步聲,便回頭,沖她燦然一笑。
“江小姐,你來了。”
江以寧看了他一眼,含首:
“請跟我來。”
衛珩快步跟上,與她并屏前行。
“醫院真大,我差點迷路了,還好有漂亮的護士姐姐帶我走了一段,不然,我就要遲到了。”
他嗓音清朗帶著幾分笑意,不急不緩的語調,隨意的閑談,讓人聽著不經意間就放松下來。
江以寧偶爾接上一句,倒沒讓他尷尬冷場。
“隨便坐。”走進辦公室,她指了指沙發后,繼續邁步朝茶水間走去,“茶還是咖啡?”
衛珩沒客氣,直接坐下。
“不用麻煩了,白開水就可以。”
江以寧沒說什么,走進茶水間倒了兩杯白開水,便端了出來。
將杯子放到衛珩面前,然后,她坐到對面的位置上。
“繼續前天的話題吧。”江以開門見山,直奔正題,“你先說說你的要求。”
衛珩手指把玩著紙杯,再抬頭時,臉上的笑容已盡褪,只剩下一片冷漠。
“我想將我姐姐轉進江氏醫院,但因為某些原因,我沒有辦法直接辦手續。”
江以寧微微偏頭。
“然后?”
衛珩笑了聲。
只是這個笑容與之前幾次見過的笑容完全不一樣,沒有點分溫度。
“李佳然希望將你制作一具傀儡娃娃,供她利用,這就是她交給我的任務。”
說著,他聳了聳肩。
“如我之前向你坦白的那樣,我懇請你假裝配合我,做一場戲給李家人看,我向你保證,不會給你造成任何傷害和損失,也不需要你在我姐姐這件事上,和李家人周旋過多。”
“等我帶走我姐姐,我會為你獻上我的能力,任你驅使。”
說到最后那一句,他微低著頭,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冷漠得像在交易什么物件一般,而不是交易自己的身體。
“配合……嗯,也許要再談談。”ŴŴŴ.BIQUGE.逼z
江以寧沒敢直接答應。
畢竟,她背后那個男人還在虎視眈眈。
不先安撫好他,什么事也別想做。
“至于你說的獻上能力……直接簽勞動合同,可以嗎?”
衛珩愣了一下,猛地抬起頭。
“簽勞動合同?你不是——”
對上那雙清艷的桃花眼,衛珩忽然反應過來。
面前的女孩,不是李佳然。
這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
“我是需要你的能力,治療幾個有特殊心理疾病的病人,如果你愿意,我覺得我們可以長期合作。”
現在患上心理疾病的人很多,而這一塊治療醫院也需要跟上來才行。
衛珩是第一個。
“我還是那一句,x連鎖隱性遺傳病大多數是可以治的,但一定需要與病人當面問診,你學過醫,不可能不知道這些,你把人帶過來,才能確切知道能不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