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服務員上完菜,退出包廂,江以寧才敢抬起頭來,還不忙惡狠狠地瞪那個害她抬不起頭來的男人。
男人一臉純良無害,仿佛做壞事的人不是他,被瞪的也不是他似,殷勤地挽了袖子,用小碗舀了湯,放到她面前,還體貼地放了小勺子。
“餓了?先喝湯吧,不燙的。”
說著,還沖她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
江以寧:“……”
算了。
她也氣不起來。
畢竟,他能放肆,少不了她的縱容。
就受著吧。
江以寧捧起碗,小口地試抿了口。
把碗里的湯喝完,拒絕他添湯。
抬起眸子,認真又嚴肅地訓話他:
“以后不準再亂來了!”
暮沉看向小姑娘,似是極不解:
“為什么?”
為什么不準亂來。
江以寧震驚地睜大眸子,滿臉的不敢相信。
這男人,竟然問為什么?!
其實相似的情況,已經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她自己都有些“習慣成自然”的擺爛趨向。
訓他,不過是心里那層羞恥感,怎么也無法放開而已。
按照之前的經驗,他應該是——
認真認錯道歉,然后堅持不改。
可現在……他打算連錯都不認了嗎?
許是她的表情表達的意意太過強烈,暮沉低低地笑了起來,而后一把攬住她的腰,把人抱到腿上。
他臉頰輕輕地蹭著女孩柔軟滑膩的臉頰肌膚。
“我們是情侶,正式的。”
正式兩個字的語氣,被他咬得很重。
他說話的時候,氣息落在她的鎖骨上,激起微妙的麻癢。
曖昧的親昵縈繞著兩人。
江以寧縮著小腦袋,反駁:
“一直都是正式——”
暮沉用吻打斷她的話。
細碎而溫柔的吻,輕輕劃過她的臉頰,她的耳垂。
“不一樣。”
“以前的正式,是對我和你而言,現在的正式,是對全世界而言。”
“我們得到長輩認可,有長輩的祝福,沒有人能分開我們。”
珍之重之的話語,在她的心里狠撞了下,一時間百般滋味涌上心頭,酸酸甜甜的。
本想推開他的手垂了下來,軟軟地搭在他的手臂上,乖乖靠在他的懷里。
半晌,她才想起來,自己還要訓他,要他“認錯”呢。
怎么被說了幾句,腦子就成一團漿糊,被他隨便牽著鼻子走?
“也不可以……”
她小聲說了句。
暮沉胸膛震動了下,低沉悅耳的笑聲溢出。
“怎么不可以?寧寧也可以對我亂來,嗯,這是被允許的,寧寧想做什么都可以。”
說話的時候,兩人的臉頰與臉頰巾著廝磨著,一下又一下。
他捉起她的手,輕輕地板著她的食指和中指,放到自己的喉結上,一路下滑。
領口的扣子不知怎么的,就順勢著指尖下滑的動作解開了兩顆,最后她食指和中指就壓在了男人的鎖骨上。
“這些,都是寧寧的。”
江以寧臉熱得不行,腦子里叫囂著要把手抽回來,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連一絲掙扎都沒有。ŴŴŴ.BIQUGE.逼z
所有感覺似乎全集中的食指和中指的指腹上。
都是她的。
她碰觸自己的東西。
瘋了。
他瘋了,她也瘋了。
明明只是簡單的碰觸,卻比他熱切強勢的親吻更醉人,讓人醉沒了理智。
不行。
再這么下去,也許她真的會對“自己的東西”做出點什么來。
深吸口氣,喚回一絲理智,江以寧撐抵著他的胸膛,讓稍稍遠離了些他的懷抱。
“放我下去,叫飯了。”
暮沉圈著她的腰肢,將她按回懷里,另一手拿起勺子。
“想吃什么?”
這模樣,分明是想抱著她喂飯。
江以寧:“……”
江以寧偏頭瞪他,帶著警告。
然而,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此時的模樣,眠尾泅著淡淡的紅,瞪人沒有半點威懾力
那雙水潤晶亮的桃花眼勾人得很。
暮沉目光極深,看著她,薄唇微挑。
“嗯?不是要吃飯么?”
一頓飯足足吃了兩個小時。
生生地感受了一次什么叫口嫌體正直。
江以寧不知道自己吃過什么,有沒有吃飽,只知道絕對不可以經常這么吃飯。
太不健康了。
等他,也等她,都恢復正常后,一定要好好溝通一下這個問題。
趁著男人簽單的空檔,江以寧換到對面的單人位置上,給自己倒了杯清水,小口地喝著。
溫度終于降了下來,腦子還在胡思亂想。
上一次坐人懷里吃飯,是什么時候?
好像是她五六歲的時候?
十九歲半時,又硬生生體驗了一次。
絕對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將賬單遞還給服務員,暮沉眸光幽幽地掃過對面的女孩。
江以寧假裝看不見他的眼神,撇開眸子,繼續喝水。
暮沉失笑,也沒說什么,耐心地等著她喝完水,才向她伸出手。
“寧寧,回來好不好?”
小姑娘挑了單人座,他沒辦法坐過去,只能把人哄回來。
江以寧往椅背縮了下,拒絕:
“吃完飯,差不多要回去啦。”就不要走來走去了。
暮沉卻道:
“我有事兒想和寧寧說。”
一邊好聲好氣地哄著,一邊保證只說正事,不會再亂來。
江以寧才不上當。
“就這樣說吧,我聽得到。”
四目對視片刻。
暮沉除了讓步,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有兩件事,一是,羅斯夫人會參加三天后的酒會。”
江以寧神色一凝,秀眉緊蹙。
“榮家人給我遞邀請函的時候,正好遇到羅斯夫人。”
巧合?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只怕不是巧遇,而是對方刻意安排的。
暮沉猜到自家小姑娘的想法:
“不是巧合,鳳家一直想拉攏羅斯夫人。”
江以寧抿緊唇瓣。
她也知道的。
羅斯夫人來四九城第一天,鳳家人就找到她面前。
只是,她以為馬曉翠和宋家聯手,拿出玉石資料,引她參加酒會……她以為,這是想借酒會設局,以暮沉、江家、西京郊為目的,要拿她做牽制。
當時她也發現宋書顏十分關注羅斯夫人。
不過,她以為對方是因為她的關系,才給予的關注。
如果是羅斯夫人和別人的生意往來……即便別人卑鄙利用她,她也不能隨便插手。
唯有一點,她要做的就是,把自己從這“生意”里摘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