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也勾起了宋琴瑟的好奇，脫口追問：
“是什么？”
馬曉翠壓根不理會她，再次丟下一句“過期不候”，就掛了電話。
隨即起身，跨過地上的狼藉，來到衣帽間，挑了一件最新款輕奢品牌裙子換上，再一一戴著配套的首飾。
一副準備要出門的樣子，篤定了宋家家主會答應合作。
她也料想得不錯。
剛收拾好衣飾，準備坐下來化妝時，扔在床上的手機就響了。
腳步一轉，拿起手機，點了外放接聽，隨便往梳妝桌面一扔，然后坐下來，開始上妝的步驟。
手機一陣安靜，將近一分鐘后，才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馬小姐，這是你合作的態度？”
馬曉翠拍粉的手一頓，笑了。
“資源捏在我手上，自然有高傲的資本，這不是最基本的商業常識么？宋家從商這么多年，沒道理不知道吧？”
她被接來四九城后，受過金錢權力帶來的好，也受過上層權力的苦頭，學會了收斂張揚囂張，也學會了看人下菜碟兒。
這會兒能踩一腳原本在她頭上的人，她怎么可能會錯過這個機會。
有人壓迫她，她就要找人壓迫回去！
手機靜默了好幾秒。
宋老爺子聲音陰沉：
“小丫頭可有聽過晴天賣傘，雨天賣布？”
合適的時候，賣合適的東西，一件商品，未必時時都會被需要。
馬曉翠沒聽過，但大概也能猜到他的意思，當即笑了聲。
“宋老、老先生是想說，你不想結識江家人？”
宋老爺子輕哼。
“自然是想，不過，也不是非結識不可，家里幾個不肖子弟瞎鬧，吹大的事實罷了。”
馬曉翠輕輕“哦”了一聲，一邊將臉湊近鏡子，開始給自己畫眼線。
分心之下，她說話聽似更不走心。
“我有點兒好奇，宋家做玉石生意，江家懸壺濟世，沒點相聯的兩個行業……宋老爺子怎么突然想往江家身上湊了呢？”
“嗯……難道是誰生了什么病，需要江家人——”
不等她話說完，宋老爺子怒斥一聲：
“胡說八道！黃毛丫頭，年輕不大，心思這么歹毒，詛咒別人生病！”
馬曉翠呵呵笑著道了歉，沒有一點誠意。
“抱歉啊，宋老頭、宋老先生！我就隨便猜猜。”
當然不是猜的。
這幾天，她沒少收集消息，暮家的、江家的、還有幾次被鳳素依寫進記錄的宋家。
時間太急，沒辦法從零開始給江以寧那個女人打造一個，能讓她乖乖點頭答應參加宴會的朋友來，只能從現有的人際關系里找。
沒想到真被她發現了些有趣的事。
也因此，她鎖定宋家。
宋家可不是江家那種低調人家，隨即一打聽，能出為一大堆談資八卦。
空穴來風，謠言不一定全部沒有根據。
這不，一試就試出來了。
又是一陣沉長的寂默。
沒有人開口，也沒有掛斷電話。
馬曉翠熟練地將兩只眼睛的眼影眼線處理好，又挑了只鮮艷色號的唇膏，一絲不茍地給自己涂上。
這時，宋老爺子也似乎消了氣，呵呵地笑了出來。
“行，果然是鳳家挑出來的孩子！還能牽著我的鼻子走，老鳳眼光不錯。”
馬曉翠聞言翻了個白眼，既嫌棄，又高興。
宋老爺子又道：
“不過，你還是嫩了些，要好好學著怎么把自己的意圖掩藏起來。”
馬曉翠撇嘴，并不受教：
“我有什么意圖？”
宋老爺子笑道：
“忘記了？你讓琴瑟轉達的話，你說了一個名字，這個時候，你應該用更大的目標來做掩蓋，比如替換成江家，你說對不對？”
“那個小姑娘，這些天倒是有些挺熱鬧的消息，也許牽涉到鳳家？”
“讓我猜猜，現在是我更急，還是你更急？”
帶著威脅意味的笑語，特別刺耳。
馬曉翠頓時黑了臉。
“別嘰嘰歪歪，你到底要不要合作！”
宋老爺子板回一城，也不跟黃毛丫頭計較。
反正，以后讓她吃苦頭的機會，多的是。
“你說說看起，我聽完再做決定。”
馬曉翠張合了下唇瓣，仔仔細細地左右看了眼，確認妝容完美無缺，隨手將唇膏扔進包里。
她拿起手機，開口：
“電話里說不清楚，見面詳談吧。”
“現在，立即。”
地址是宋老頭定的。
三十分鐘，雙方就在包廂里面對面坐了下來，宋家那邊除了宋老頭，宋琴瑟也跟著一起來了。
她沒有坐到宋老頭的身邊，也沒有坐到馬曉翠這邊，而是挑了個中間位置，兩邊不挨，像個裁判似的。
不過，雙方是她牽起的線，倒也不違和。
馬曉翠沒空管她，宋老爺子也不把她當回事。
宋老爺子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馬曉翠一遍，一副要把她記住的樣子，而后，直接切入正題。
“丫頭，說說你的合作吧。”
馬曉翠將包包放到自己面前的桌面上，不緊不慢地開口：
“很簡單，我會在下周辦一個酒會，江以寧……宋老先生知道她，我就不多作介紹了，江以寧是我酒會的主角，只要宋家愿意協助我，自然就能在酒會上認識到她。”
“至于能不能‘結交’上，那就是宋老先生的本事了。”
這番聽上去，好像只需要宋家參加一下酒會就行。
如果只是這樣，以鳳宋兩家的交情，直接遞一份邀請函，宋家怎么也會給面子派人出席。
何需要合作？
宋老爺子瞇了瞇眼睛。
瞬間便從馬曉翠這幾句話里，猜出她整個意圖。
“江以寧是你的主角，所以希望借我宋家的東西，將主角請到酒會上。”
“所以，我宋家有江以寧想要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他也是很好奇怪，沒有任何交集的兩家人，對方家的孩子怎么會想要他家的東西？
宋家做的玉石生意，想要也不難，開口買賣便是。
馬曉翠看了老頭一眼，不緊不慢地開口：
“我更正一下我的說法，不是江以寧想要宋家的東西，是暮家三爺暮沉想要。”
宋老爺子臉色猛地一變，“騰”地整個人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