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志豪被怒火淹沒了理智，也忘記了攔住他的兩個人不管體格，還是力量都在他之上，握緊拳頭就朝妨礙他的人揍了過去。
要架式沒架式，發力的姿勢不標準，連花拳繡腳都稱不上。
暮南有閑心，和同伴點評了句，才慢慢悠悠地側身躲開拳頭，順手掐住他的手腕，輕易一扭，再往他膝蓋窩上輕踢了下。
前后不到兩秒，馬志豪就被反剪手臂，壓跪在地上。
十分屈辱的雙膝著地的姿勢。
他懵了一瞬，身體本能地掙動，腦子有些搞不清楚為什么自己的四肢都不聽使喚。
就在這時候，一雙小白鞋走進他視線里。
與此同時，小白鞋旁邊還有一雙大幾碼的黑色皮鞋。
他下意識抬頭往上看。
太陽直射之下，讓他一時間看不清來人的臉龐。
馬志豪難受地瞇起眼睛，花了幾秒，才從刺眼的陽光中分辨出那張漂亮的臉蛋。
“江——”
話還沒說出口，嘴巴就被強大的力道給封住。
黑色皮鞋的鞋底踩了在他的嘴上。
身后又被人扭著手臂壓著背，他根本無法躲開！
鞋底帶著的沙塵甚至還跑進了嘴里。
偏偏這時候，壓著他的人又說話了：
“哇，他好像突然多了一點點力氣，回光返照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江小姐？”
“……應該不是。”
暮南歪了歪頭，一臉不理解。
“剛才他打我也只有小雞仔那么大的力氣，現在快死了又多爆了點力氣，不是回光返照是什么？”
江以寧：“……”這個問題就挺難答的。
“江小——”
“你很喜歡聊天？”冷冷的嗓音橫插進來，“正好南公司那邊長期缺客服，喜歡說就過去說個夠。”
暮南瞬間蔫掉，耷拉著嘴角，小聲拒絕：
“我不喜歡說話，現在這崗位就挺好，不用換了，謝謝三爺。”
他一邊說著，一邊沖江以寧投去求救的眼神。
三爺哪哪都好，就是嫉妒心太重！
不就是跟江小姐聊上兩句嘛……小氣巴拉的！
三人仿佛忘記了還有一個人被壓跪在地上，嘴巴被踩著，一人一句聊著天。
當事人馬志豪簡直快要氣炸了。
如果可以，他就想暴起殺了這兩個壓制著他的男人！
可是，不管怎么掙扎，他還是掙不開兩人的桎梏。
無用的掙扎，只白白浪費了力氣，絲毫解決不了眼下這個屈辱的局面！
該死！該死！
等他站起來之后，一定要把這些屈辱千倍萬倍還到這些混賬身上！
他要讓這些混賬知道，自己得罪了不能得罪的大人物！
他要讓他們滾出四九城，滾出華國！
他要……
腦子里想出了千萬種報復方法，現實中卻半點也發揮不出來，馬志豪憋得快爆炸，就在他絕望的時候，一道熟悉如天籟的聲音從后面傳來。
“阿沉？”
幾人回頭。
一個白發蒼蒼卻精神抖擻的老人，拄著拐杖，緩步從外面走進停車場。
老者神色驚愕，還有一抹隱藏在底下的警惕，目光緊緊盯著暮沉。
暮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禮節性地打了個招呼：
“鳳老。”
到底是自家爺爺曾經的好友，又是高齡老人，見面還不至于直接惡言相向。
馬志豪看見鳳老爺子，如同看見希望一樣，畜起力道，奮力掙扎，嘴上還不忘發出“嗚嗚”聲來引起注意。
鳳老爺子這才發現被暮沉踩著嘴巴的馬志豪，臉色頓時大變。
他加快腳步，朝他們走過去，急道：
“阿沉，你快放開他！他是我鳳家的孩子！”
暮南看了自家老大一眼，見他慢條斯理地收了腳，帶著身邊女孩退了一步，便配合地松開口。
馬志豪沒有防備，掙扎的力道全部反噬到自己身上，整個人重重地跌趴在地上，好幾秒都沒有聲響。
鳳老爺子見狀，臉色變得更難看，握住拐杖的手用力到發白。
他隱著怒氣，沉聲質問：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沉，雖然最近鳳暮兩家在生意上有些分歧，但也是正當的公平競爭，你這樣欺負我家的孩子，是不是太過分？暮永山就是這樣教導你的？”
聽到對方提到自家爺爺，暮沉微微瞇了瞇鳳眼，淡聲開口：
“鳳老，您第一個問題還沒有答案，就給我爺爺套上教育失當的帽子，不合適。”
鳳老爺子眼角抽搐，緊抿著唇，顯然在極力隱忍著怒氣。
“行！那你給我解釋一下……”
他視線一一掃過在場的人，在江以寧的臉上多停了幾秒，最后回到暮沉身上。
“為什么領著你手下這么多，欺負我家孩子一人？”
鳳老爺子說這話的時候，帶足了氣勢和銳利。
不過，站在他跟前的年輕人絲毫沒有被壓倒過去，甚至臉色沒有絲毫的波瀾。
鳳老爺子赫然驚覺，在對峙上，這暮家的小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成長到這個地步，竟半點也不輸給他。
最近一直忙著周旋各種人脈，和處理鳳家一團亂的內部，他似乎已經有很久一段時間沒有這樣面對面地看看這位老友的孫子。
沉思間，他聽到暮沉說道：
“他先對我女朋友出言不遜，后對我的人出手，這個理由，足夠么，鳳老？”
像是響應暮沉的話一般，撞暈在地上的人清醒過來。
他掙扎著爬起來，茫然的視線環掃一圈，花了兩秒終于想起自身的狀況，而后彈跳而起，扒住鳳老爺子的手臂，指著暮沉怒吼：
“爺爺，你快讓人捉住這家伙！我要扒掉他的皮，今天不弄死他，我就不姓馬！”
鳳老爺子被他吼得耳膜生痛。
馬志豪先是被壓跪在地上，后又直接摔趴，身上全是灰塵泥土，臉上也不知道蹭到什么，一塊黑一塊青的，整個人臟得不行。
嘴上吐出來的話更是粗俗不堪。
和清貴公子暮沉一比，簡直無法入眼。
暮家子孫，和鳳家子孫，天差地別！
這個認識讓鳳老爺子胸口憋悶得無法喘過氣來！
鳳家，究竟還是沒辦法比得過暮家么？
如果素依還在——
不，就算是素依，也比不過暮家這小子。
鳳老爺子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