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暮沉想到什么，他微瞇鳳眸，難掩其中冷意。
“沒好，只是給他們分配了些‘工作’，暫時讓他們忙幾天，后面再找時間清算。”
江以寧知道，是因為她在場，暮沉做什么都以她的安全為首要前提。
里斯·霍華德……
這人去年就在京大留學，主動接觸，又對她說了些莫名其妙，近似邪教理念的話。
按照她的理解，這人不僅找她，而且是要找一群高智商的人，聚在一起，高人一等，自成一國……或者該說，他組成這群人，一起掠奪世界，統治世界？
異想天開的樣子，在她眼里，跟清水村那些放學后揮舞木棍，喊著打怪獸的小朋友沒什么區別。
偏偏他和葉家一樣。
一個喊她加入，一個喊她回家，表達了想法，卻從不在明面上使用激進的方式，逼迫她。
就好比里斯·霍華德能讓saint這個傭兵組織動用他們的死士，每次卻是單槍匹馬，零星數人。
近百的數字，近百的人數。
怕動手的人太多，會傷著她么？
更像是……葉家和里斯·霍華德覺得沒必要太激進，把事情推向端極。
他們都篤定，總有一天，她會自己心甘情愿回去。
江以寧覺這些人腦子里的想法，簡直荒謬至極，無法理解。
暮沉大概也是看出這一點，才會擔心忽然有哪一天，她會想要留下來？
額頭上的輕微疼痛，拉回江以寧的思緒。
她看向暮沉。
“還在想？”
男人低笑，指尖又在她額頭上點了點。
江以寧拍開他的手。
“會疼！”
“疼？”暮沉湊近，在她的額上輕輕親了下，而后認真地看了看她的額頭“我給你吹吹，乖，還疼么？”
明晃晃一副還疼就繼續親的樣子。
江以寧：“……”
兩人對視兩秒。
他笑起來，也不裝了，干脆把人攬入懷里，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有時間，你還是想想任老板那個項目吧，這事兒多半要落在你頭上。”
任子棟嘴上是說讓人要帶項目進江氏“謀職”，實際上，這個項目靠一個人是無法推進的，必須組建強大的研究團體。
又因為這研究背后的利益巨大，最核心的技術必須保密。
任子棟和江氏都能信任的，且有能力的，就只有江以寧一個。
江以寧抿了抿唇。
“這個回國再想。”
暮沉任性無理地提出要求：
“不，你現在就想。”
江以寧疑惑，為什么要這么急？
男人摟著她，嗓音低低柔柔，有種軟磨硬泡的撒嬌感。
“你現在就想想，該怎么整調，才能讓原本屬于我的時間，還能繼續屬于我。”
小姑娘要上學，又要兼顧醫院的病人，末了還得幫老師推進課題。
這些還只是固定不變的事情，像音樂展，時裝展之類的，什么時候突然來一個，都說不準。
再加一個大型研究項目進來，原本就不多的時間，就變得更少了，能分給他的時間只剩多少？
江以寧：“……”
她好氣又好笑。
“你就關心這個嗎！”
暮沉反問：
“難道這個不是最重要的嗎？”
江以寧說不過他。
不過，關于回國背后的事情，倒是在他打斷之下，被拋到了腦后。
第二天，羅斯夫人再次發出邀請，邀約江以寧去購物逛街。
本來江以寧是拒絕的。
就著羅斯夫人要送房子的架勢，她怕這一逛，會被塞過來不知多少貴重東西。
到時候一句“長輩賜不可辭”壓下來，又是一個麻煩。
但對方一邊暗示身邊全是利益關系，找不到能傾訴的知心好友，一邊訴說身有殘疾，處處受人歧視的苦楚。
江以寧不知道第幾次心軟，等反應過來，已經答應了邀約。
對方也怕她反悔，說了一句“現在過來接你”就立即掛了電話。
握著手機，江以寧默默嘆息。
羅斯夫人一個女人，能穩坐在羅斯集團的第一把交椅上，靠的不是丈夫給的股份，而是實力。
就這交際技巧，她是學不來的。
江以寧看向旁邊的暮沉，猶豫地開口：
“……你要一起去嗎？”
暮沉搖頭，說了一句“等我一下”，就起身離開了客廳。
兩分鐘左右，他拿著一張黑卡回來，把卡塞到江以寧的手里。
“乖，不要收她的東西。”
江以寧無語了一瞬，反手推了回去。
“我自己買。”
跟暮沉和羅斯夫人的財富是沒法比，但她也真不窮啊！
暮沉第二次塞過來。
“就算不用，你也帶著。”
明白他的意思，江以寧默了默，還是把卡收進了口袋。
回國后，她也清點一下自己資產吧。
就當作是……對婚后的共同財產心里有個數。
江以寧轉而問：
“你下午還要去‘工作’嗎？”
看到小姑娘眼里的擔憂，暮沉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已經料理得差不多，安心去玩，有什么事直接給我電話。”
下午一點半左右，羅斯夫人就過來了。
江霜仍然充當江以寧的司機。
羅斯夫人二話不說，就要上江以寧的車。
與她那輛經過改裝，方便她上下的車不一樣，羅斯夫人要坐江以寧的車，多少有些麻煩。
最終幾番協商后，江霜坐到羅斯夫人車子的駕駛座上，江雪也上了副駕。
羅斯夫人的助理則被分配到別的車子。
她哪里放得下心。
“老板……”
車子里全是江以寧的人，要是有什么事，羅斯夫人只能任人肉魚。
羅斯夫人看了她一眼。
“就這么定。”
助理也知道說不動自己老板。
看看這三天，老板為了這個女孩，推掉所有工作，還一改以往的習慣，主動邀約逛街就知道，老板是認準了這女孩。
只能讓后面跟著的保鏢見機行事，保護好一點。
phi是m國最具歷史意義的城市，歷史文化氣息濃重，有許多各種各樣的博物館。
兩人雖說去購物，但走著走著，倒把phi市中心幾個著名的景點給走了一圈。
走累了兩人，在景區街區的露天咖啡店坐了下來。
羅斯夫人享受著陽光和咖啡，有些愜意地感嘆。
“我在phi住了將近十年，還是第一次來這些地方。”
頓了頓，她微瞇著眼睛看著江以寧。
“像這樣跟朋友逛博物館，應該是二十年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