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寧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已徹底清醒。
“沙龍的事，我會跟陳磐徵說。”
不再給對方廢話的機會，說完便直接掛了電話，隨即又將手機調成無震靜音。
將手機倒扣放回床頭柜上，她重新躺回床上。
卻睡不著。
猶豫了好一會兒，她起身打開門，走出了房間。
外面靜悄悄的，除了照進來的月光，整棟別墅都陷入沉睡之中。
江以寧站在走廊中間，看著對面那扇門，半晌，才轉身下樓去了廚房。
給自己溫了杯牛奶，才剛喝了一口，外面忽然傳來響動。
有些刻意放大聲響的腳步聲。
她轉頭，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黑暗中走來。
是暮沉。
他應該是剛剛洗完澡，穿著睡衣，頭發還是濕的，有些凌亂地垂落，遮住了他的額頭。
廚房的燈光灑落，仿佛給他打上一層光影，讓他本就深邃立體的五官線條更突顯，深刻得似從畫中走出來。
“寧寧？睡不著？”
江以寧眨眨眼睛，視線從他睡衣最上面解開的兩顆扣子移開，望著杯里的牛奶，鎮定地答道：
“被陌生電話吵醒了，就下來弄點喝的，你怎么也這么晚？”
說著，她舉了舉自己的杯子，又問：
“我給你熱一杯？”
她剛給自己弄了，知道東西的位置。
暮沉的視線在她恬靜的容顏上凝視片刻，輕輕地“嗯”了一聲。
廚房不算太大，他站在置物柜旁邊，看著小姑娘放下自己的杯子，輕車駛熟地打開冰箱，倒了牛奶，然后放進微波爐里。
不到三分鐘，一杯溫暖的牛奶就塞到他的手里。
小姑娘仰著小臉，眨著瑩潤的桃花眼，靜靜地看著他。
暮沉笑了，端起杯子喝一口，才回答她剛才的問題：
“我本來是要去書房處理些國內的工作，出來看到你房間門沒關嚴，就下來看看。”
國內現在是白天，正是工作時間，想來會有很多工作會找到他那里去。
他其實不用特意跟著她往m國跑。
可是，他還是跟來了。
如果……如果……他說的那一天，她真的要留下來，他……
江以寧定定地望著他，呼吸輕得幾乎無法捕捉。
“寧寧是想我陪著么？”
男人忽然開口，內容卻將她嚇一跳。
心跳未定，下一秒，他俯身湊近，呼吸帶著牛奶的香味。
“暫時還不行。”
江以寧眨著眼睛，有一瞬的茫然。
他說的，跟她想的，感覺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她下識意問：
“為什么？”
“因為……”暮沉似是笑了聲，聲音又低了些，“哥哥信不過自己。”
所以不能陪著她。
江以寧花了一秒才聽出他話里的話，一張小臉漲得通紅，沒忍住瞪了他一眼。
“只要能看得見你就夠了！我沒想黏著不放！”
暮沉微怔。
等他反應過來時，身體已經先動起來，將他的小姑娘攬入懷里。
他俯首吻了上少女柔軟溫熱的唇瓣。
觸碰的一瞬間，似有難以言喻的電流傳遍全身。
江以寧細白如蔥的手指緊緊攥著他的衣領，被迫昂著腦袋，承受他的吻。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饜足地松開了她。
“寧寧的告白，我收下了。”
江以寧瞪圓了一雙桃花眼，又羞又急：
“我沒有！”
暮沉含著笑。
“你有。”
桃花眼瞪得更圓了。
看她真的急惱得不行，暮沉抬手輕揉她的頭發，好脾氣地哄著：
“是我的問題，不管寧寧說什么，我聽著都像告白。”
江以寧：“！！！”
這人……怎么這樣！
她說不過他！
江以寧伸手推開，捧著杯子要跑。
“我要睡了！”
暮沉拉住她，將兩個杯子拿了過去。
“我來洗，你去睡。”
“寧寧晚安。”
大掌在她的背后輕輕推了一下。
江以寧后背一陣微熱。
她往前走了兩兩步，回頭看見著男人將杯子拿到水槽，放輕聲音：
“阿沉晚安。”
經過這場小鬧，心里的煩躁不知什么時候消失了，江以寧很快回到房間，上床睡覺。
這一覺睡得很沉，早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
下午還要去最后一場峰會。
她飛快起來梳洗換衣服。
十五分鐘后，她來到一樓。
只有江雪一個人坐在偌大的客廳里，抱著手機在那玩。
江以寧一下來，她就發現了。
“以寧！你醒啦！”
江雪扔下手機，笑著迎過來。
“餓了嗎？想吃什么早餐？”
江以寧有些窘地搖頭，好久沒有睡到這么晚了。
“不用了，過會兒就吃午飯了。”
江雪不贊同地皺了皺眉。
“我給你煮點豆漿吧？墊一墊也好。”
江以寧看她一副“你拒絕，我就再想辦法給你弄其他”的架勢，只好讓了步。
“好，謝謝。”
江雪笑嘻嘻。
“謝什么，照顧你，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廚房里各種中式餐廚工具十分齊全，各種常用的食材也有準備，江雪很快就煮出一杯豆漿。
江以寧接過，目光掃過偌大的別墅。
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江雪笑著道：
“向大爺說是去簽約，暮先生和另位兩位大爺說是出去處理一些工作，中午都會回來。”
江以寧微微一頓，有些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江霜呢？”
“我姐去檢查哨樁……呃，是去查看保安亭的情況了。”
江以寧沒說什么。
喝完豆漿沒多久，其他人就陸陸續續回來了。
向以軒最后一個回來，拎著合同跟祁情和蘇瑞羲得瑟。
別墅再次熱鬧起來。
吃過午飯，休息了會兒，一點半，江以寧和暮沉上車出發去科學館峰會的會場，江霜依然是司機，江雪坐在副駕駛座。
向以軒三人沒有跟著。
“他們有其他活動。”
暮沉頓了頓，看了眼小姑娘，聲音有些冷：
“你想不想再探探那些人的脈搏？”
江以寧猛地抬頭。
“你們找到了？”
暮南在四九城找了一個月沒有找到，她一到m國，那些人又冒了出來。
自然不可能是巧合。
他們就是沖著她而來的。
暮沉臉上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輕“嗯”了一聲，道：
“暮西那邊捉到一個，我讓他安排把人送過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