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的走廊上,長相惹眼的男人背著同樣惹眼的女孩,一瞬間便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路人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扭頭目送。
海浪經理也木然地盯著兩人的背影,直到兩人越過走廊盡頭那些混混,拐進了另一邊的走廊。
視線跟丟了兩人的同時,卻跟那些混混的目光對上了。
本來表情還百無聊賴的混混,仿佛來了勁兒一般,紛紛轉向他這個方向,咧嘴沖他笑,做了幾個挑釁的動作。
目標明確。
除此之外,他們沒有其他動作,就賴在那個拐角處,也不挪位。
監視和震懾。
海浪經理忽然明白了剛才那個男人口中的“善良”是指什么。
接受法律的審判,至少能保證人身安全。
要是落入龍哥的手上,會受到什么對待……他自己都不敢想象。
如那個男人所說,因為心善,才給他們選擇,不然,那兩個人完全可以不插手,不提什么條件要求,冷眼旁觀即可。
想法涌起的瞬間,他立即搖頭甩掉。
心善個屁!
這些小混混分明就是那兩人招過來的,找不到他和龍哥來往的證據,就把禍水引向海浪。
想起比賽時這些混混也出現在觀看臺上,這么一聯通,就連王易成的車禍,都是那女孩刻意引導!
不能坐以待斃。
海浪經理想起還在和他通話的馬曉翠,連忙將口袋里的手機拿出來。
電話早已經掛斷。
他臉色又難看了幾分,二話不說,就撥了回去。
意料之中的掛斷了兩次后,他壓著氣,將之前和博揚談話的錄音發了過去。
等了三分鐘,他再撥打了一次。
這一次終于接通了。
沒等他說話,馬曉翠先語氣不善地開了口:
“你自己留的把柄,自己解決,我幫不了你!”
海浪經理冷笑。
“如果我能自己解決,就不會找馬小姐您了,我也沒什么要求,只是想求個平安罷了!希望馬小姐出手幫幫忙。”
海浪會被盯上,最大的原因還是馬曉翠。
她想一個人置身事外,棄海浪于不顧,做夢!
馬曉翠像被踩到尾巴的貓,尖聲道:
“你剛才是怎么跟我說的?你說那個女人還什么都不知道!結果呢!所有把柄都被人拿捏著,你干的是綁架!懂法嗎!輕的都是十年起步!你——”
她咽了咽氣,控制住自己的音量。
“你也沒有告訴我,暮三爺也牽涉其中!暮三爺知道是誰嗎!我都不敢惹他!你們倒是挺有種的啊!”
海浪經理瞳孔瞬間緊縮。
暮三爺?
女孩身邊那個男人?
……怎么會就惹上了暮家?
剛才男人背著女孩離開的畫面再次躍入腦海里,他當即來了氣:
“馬小姐,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那女孩跟暮三爺是情侶!”
不管那男人在不在場,就憑這層關系,事后也會追究到海浪身上來!
馬曉翠聽懂他這話是什么意思,冷笑了聲。
“是我讓你動江以寧的嗎!我是讓你們在比賽上弄掉江煊!你自作主張,我都還沒跟算賬呢!還想怪到我頭上來?”
鳳素依就試過對江以寧下手,還不止一次,看看哪一次成功過?!
前車之鑒就放在她眼前!
如果直接下手有用,她早就自己動手了,還會放任那個賤人在司徒新野眼前晃動,勾引他的注意力!
廢物沒有按照她的意思去完成任務,還敢推卸責任!
海浪經理氣得想笑:
“有區別嗎!我只弄江煊,也會招惹上江家!”
他想不起馬曉翠給海浪的利益,只知道馬曉翠拿海浪當槍使,打了槍就想扔槍撇清關系。
兩邊互相激烈地指責了幾番。
海浪經理甚至忘了壓低聲音,直到他注意到路過走廊的行人投來的怪異目光,才這想起收斂。
人冷靜了些,也想起來,現在根本不是爭論這些的時候,他要是解決辦法。
坐牢是不可能坐牢的。
至于龍哥……
說到底只是些地頭蛇小混混而已,離開了沈城,他們連個屁也不是。
“馬小姐,我們已經綁在一塊,這些話你可以拿來堵我,我無法反駁,要是拿到法官面前……你很清楚,你絕對擺脫不了關系。”
手機那邊一陣沉默。
海浪經理當她默認了,又繼續說道:
“我們不能自首,所以,只能從龍哥那邊下手。”
馬曉翠立即強調:
“我家是普通的生意人,在道上沒有人脈!”
海浪經理道:
“不需要什么道上人脈,馬小姐,我只是想請你幫忙安排,讓海浪安全離開沈城。”
這的確比自首要簡單得多。
手機那邊又沉默了一會兒,馬曉翠大概也知道,暫時不可能跟海浪割離。
先離開沈城,剩下的之后再慢慢撇清干凈。
“……我想想辦法,等我消息。”
海浪經理瞬間松了口氣:
“謝謝馬小姐!”
掛了電話,海浪經理目光朝走廊盡頭的方向看了眼,然后才回了病房。
王易成的嘔吐物已經清理干凈,正躺在床上發呆,看見他進來,立即問道:
“經理,那臭丫頭呢?她是不是捏住什么把柄了?”
海浪經理聞言一頓。
江以寧那邊已經行不通。
現在只能先撤離沈城,等回了四九城后,再慢慢給他找醫生。
連一個小丫頭都能完成的手術,還怕找不到代替的醫生嗎?
他怕王易成鬧,想了想才道:
“沒有,她嚇唬人而已,根本沒有證據!”
王易成心臟松了松,又問:
“那我什么時候可以動手術?”
“談過了,沈城這邊的醫院設備條件不足,我們準備回四九城,之后再安排手術。”
王易成微微蹙眉,壓下心底的怪異,又問:
“那我們什么時候回去?比賽呢?”
“盡快回,我已經請馬小組幫忙安排了,應該是這兩天的事,至于比賽,你都這樣子了,聶譽又沒跟過來,只能放棄這次比賽。”
合情合理的說法。
王易成挑不出問題。
“江煊那事,馬小姐沒說什么嗎?”
海浪經理聳肩:
“這些年想弄江煊的人,數都數不過來,馬小姐自己也很清楚,你別想那么多,先養傷吧。”
王易成現在連點頭都覺得頭暈,實在沒有太多精力去思考太多。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