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寧放下蛋糕的動作一頓。
“可以啊,那這碟蛋糕,我幫您拿走了?”
陸謹一驚,連忙將自己那份蛋糕端起,舉動江以寧夠不著的方向。
“蛋糕我要吃的!”
江以寧倒也沒搶,只道:
“蛋糕和果汁,只能選擇一種。”
陸謹狠狠噎了一下,瞪著眼睛看江以寧拿著托盤回了廚房。
“這丫頭!我還以為……能占一次便宜呢……”
撞破之初,那小丫頭就慌得不行,一臉心虛怕挨罵的樣子,過了大半個小時,從超市回來,她那小臉還是寫滿著心慌。
小姑娘面皮薄。
他還以為能趁她對自己心虛的時候,討點便宜。
誰知道……
陸謹最后那半句聲音壓得低,但坐在他旁邊的袁天承還是聽見了。
他挑眉嘲道:
“陸老,這是原則問題。”
江家人與人和善,仁慈寬厚,很多時候能不計較就不計較。
但在醫方面,卻是半分不退,半分不讓,頑固堅持。
這些特質,也是江以寧的特質。
怎么可能因為心慌,就放任病人胡吃海喝?
臭小子!整天就知道掏心掏肺!
陸謹瞪了他一眼,拿了叉子吃蛋糕,還不忘記招呼阿寧的朋友一起吃。
“這蛋糕,是阿寧做的,不甜,你們要不是喜歡吃,可以給我,咱不能浪費糧食。”
謝貝貝和王允言表情碎裂了一瞬。
這是……陸謹?
怎么看著,跟她們家里的老人有那么一丟丟相似?
都有那么一丟丟像個老頑童?
王允言聽到他那句不能浪費糧食,下意回了句:
“我們吃的!”
說著,也拿起了叉子。
陸謹頓時一陣失望,有些幽怨地“哦”了一聲。
王允言:“……”
謝貝貝:“……”
這樣的陸謹,讓人難以將他和那位世界聞名的物數之父聯想起來。
隨著一塊蛋糕進了肚子,客廳里的氣氛變得融洽起來。
剛開始以江以寧為中心的話題,將所有人拉近許多。
兩人也趁機問了些數學方面的問題,陸謹對學術上的問題有問必答,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得益不淺。
晚上七點,江以寧端出最后一個菜,眾人從客廳移步到餐廳。
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
結束之后,謝貝貝和王允言給江以寧送了個擺件當暖房禮。
之前,先后被暮沉和陸謹震撼到,東西就給忘記了,要走才想起來。
江以寧接下來,道了謝。
兩人便起身告辭,準備離開。
江以寧送她們到門口。
“哦對了,以寧,我哥今天和我說,他要在四九城開分公司,到時候會有活動,讓我和你一起過去玩,他說他跟你說過,對么?”
謝貝貝聲音不大,卻也是正常的音量。
話音一落,江以寧只覺后背多了一道芒針。
客廳和玄關有幾米遠,她卻好像聞到了酸味。
這人真是……!
“啊……他是有說過,不過,我回來才發現,我的時間有些沖突,我還不確定能不能過去。”
謝貝貝不太在意,揮了揮手。
“沒事兒,你確定能去,就跟我說一下,我們一起去。”
頓了頓,她又補充了一句:
“到時候允言會陪我去。”
言下之意,不用顧慮到她,她有人陪著。
江以寧笑著頷首:
“好。”
之后再找時間正式回絕,事情就解決了。
送走兩人,屋里剩下四個人。
……正好是剛才那一幕的當事人。
江以寧意識到這點,整個人就有些不太好了。
回到客廳,還沒有想到該開口說什么,就聽到陸謹對暮沉指使道:
“小子,你去給我泡杯茶。”
江以寧還沒坐下,聞言當即停下腳步,道:
“我——”
“讓他去!”陸謹打斷她,“我喝他一杯茶,不過分吧?”
這哪里是想喝茶,分明就是要把人支開。
老師有話要跟她說。
江以寧心里一慌,求救地看向暮沉。
……把暮沉留下來,她去泡茶,也是可以的啊!
反正,兩人一起做下的事,問誰不一樣?
暮沉似是看穿了她“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小心思,站直身子,來到小姑娘身邊。
“陸老請稍等,我這就去。”
說完,轉向江以寧,伸手揉了柔她的頭發。
“乖,先陪著老師,我很快就回來。”
聲調里帶著幾分調侃的意味。
江以寧:“……”
男人去了廚房。
陸謹示意江以寧坐下。
“坐這邊來,我有話要問你。”
江以寧認命地走過去,硬著頭皮準備聽老師訓話。
然而,下一秒陸謹出口的話,跟她預想的,有些出入。
“這房子,是那小子的產業,對吧?他也住在這里?”
陸謹的聲音有些嚴厲。
江以寧直了直后背,搖頭。
“他不住這里,房間也只有一間臥室,另一間是書房。”
一直坐在旁邊事不關己看戲的袁天承聞言,抬頭看了江以寧一眼,神色有些玩味。
就憑這話,陸老可以放心了。
這丫頭,沒有完全開竅。
畢竟,要住在一起,有一間房就足夠,她還沒意識到這一點。
也是。
溫知晴一手養大的孩子。
如果問,江家里人,誰最像溫知晴,那必然是江以寧。
除了她性里那點莫名其妙的自卑,江以寧的性子就像溫知晴,理智沉穩,面對自己重要的人卻又那么感性,不冷靜。
還有著些特別傳統的思想。
這樣的人,又怎么可能隨便跟男人同居?
果然,就見陸謹臉色緩了緩。
“那就行。”
江以寧眨眨眼,有些茫然。
這樣就行了?
陸謹又道:
“阿寧,你現在一個人住,要注意安全,晚點等我們都回去了,記得改一改門禁密碼,除了你自己,不能告訴別人,知道嗎?”
別人一詞,他咬得極重。
恍惚間,讓她覺得,這個別人,就是指暮沉。
江以寧張了張嘴。
陸謹不等她說什么,繼續道:
“這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如果他不讓你改,我幫你在小區里另外找一套房子就了。”
“當然可以改。”
一道低沉的聲音由遠而近。
“房子交給寧寧的那一刻起,她有絕對的控制權。”
暮沉端著托盤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