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寧：“……”
忽然覺得，盛老師之所以不想參加，大概、可能、也許和體重跟不上，沒有太直接的關系。
按照衛俊平的意思，音協是想她參與進整個音樂展里。
創作本就需要大量時間，如果全程參與，那整個月就要忙乎在里面了。
別說sim那邊騰不出手，連自己的私人時間都幾乎被全占，江以寧自是不愿意的。
“暫時先定兩場演奏會吧，其他的，時間上不知道能不能配合上，我不想失信。”
衛俊平聞言，立即道：
“流程安排上的定的只是大概，具體的時間，我們可以再作調整的！”
江以寧卻堅持不退讓。
衛俊平勸了幾句，也沒能說法她，只好道：
“這樣吧，我們先定下兩場演奏，至于其他的項目安排，我們這邊都還在商議安排中，您這些天可以抽時間過來參加我們商議會，也許深入了解之后，就會產生興趣？”
對方語氣婉轉，明顯讓了一大步，江以寧便也沒有太強硬，答應有空會過去看看。
各讓一步，皆大歡喜。
“郵件的附件里面，也有音樂展開始前夕的流程安排，會議時間都寫在上面了，有什么問題，您可以打電話找我。”
江以寧應了。
“好的。”
忙到下午五點，接到暮沉電話后，江以寧簡單收拾了下就出了門。
下了樓，一道高大修長的身影，映入眼簾。
他穿著白襯衫，領口的兩顆扣子解開，姿態隨意，卻不失矜貴，站在樓棟前的大樹下，顯得格外注目。
臨近傍晚，小區內的人氣正盛。
在熱熱鬧鬧的氣氛襯托著，更顯他清傲的氣質，宛如一朵高嶺之花。
暮沉似有所覺，轉頭看過來。
四目相對。
本沒有表情的臉龐上，剎那間柔和了幾分。
他抬腿向她走來，不多時停在她身前，笑著道：
“小區里面就有一家生活超市，我們去那？還是，去行知路那家連鎖超市？”
江以寧道：
“去小區那家就好。”
暮沉牽起她的手。
“好，走吧。”
兩人往生活超市走去，早上數院的陳教授給她指過路，她知道方向。
小區有些年歷，道路旁的樹枝椏很是茂盛，陽光灑落，打在地上只剩零星光斑，遠遠傳來些聽不清的說話聲，很有生活的氣息。
舒服的氛圍。
暮沉看著身邊小姑娘小臉上神色的變化，不難從中看到一抹愜意的喜悅。
有些后悔，沒有早點讓她搬進去。
當然，主要是他也沒有借口讓她搬。
這次多虧了那個“疑似實驗體”。
“喜歡這里？”
江以寧乖乖地點頭。
“喜歡！”
“等本科畢業，后面的學業可以慢慢進行，不著急。”
江以寧“嗯”了一聲。
“我也有這個打算。”
本科的學業還是太基礎，而且時間上也相對束縛，對她來說有些累贅。
而碩博的課程更多是課題、論文、研究，主自學習占比更大。
她可以做自己感興趣的課題，相對更接近她在老師的課題里的狀態，她的腳步可以慢下來，按照自己的節奏走。
當然，正常情況下，一般人是不能選擇碩博期間的課題研究。
她想更自由些，選擇導師非常重要。
這么一想，在挑選導師上忽然就多了一抹迫切性。
找個時間跟周院長談一談，取些建議吧。
江以寧忽然轉頭。
“阿沉，你以前呢？考了哪位教授的博士？”
暮沉笑了。
“寧寧也想和我選同一個博導？”
江以寧坦白地搖頭。
不是想選同一個，而是——
“我覺得，你會知道哪位教授合適我。”
暮沉以前做過篩選，對京大的博導知道得清楚些，自然會知道誰更合適。
哪想，他卻搖頭。
“數學系只念到研究生，后面就轉到了經濟管理系，一邊工作，一邊讀博。”
至于為什么轉系……江以寧知道。
也因為這樣，他等于在六年前就開始和學生身份做了分割，也開始淡出學校。
江以寧握緊那只大手。
她那個問題，就像在挖他的舊傷疤。
暮沉腳步一停，手上微微使勁一拉，小姑娘就被拉進了他的懷里。
“傻小孩在想什么，嗯？”
許久沒聽的稱呼，忽然再聽，心底涌出一股莫名的躁動。
江以寧主動環住他的窄腰，手輕輕攀在他的肩上，微微仰著小臉看他。
臨近傍晚的昏黃陽光，映得那雙桃花眼瑩潤動人。
“……在想選導師的事。”
暮沉喉結滾動了下。
“寧寧——”
低喃著，他緩緩俯首，湊了過去。
陽光將兩人的影子重疊映在道路上，緊密的，不帶一絲縫隙。
傍晚的風帶來一絲涼意，隱約將他低沉慵懶的聲音帶遠。
他似是在向她撒嬌，求哄一般。
“……寧寧，親親我……好不好？”
江以寧有些猶豫，想了想，還是踮起腳尖，在他的唇角上輕輕蹭了蹭。
猶如望梅止渴。
暮沉收緊手臂，抱緊她纖細的腰身，微微偏頭，主動送上自己的唇瓣。
江以寧微微一頓，手抵了抵他的肩，想要把他推開。
親吻輕而淺，似引誘，似哀求。
最終，她沒有推開他，甚至放任他的誘導，加深了這個吻。
不知道過了多久，遠遠久來一聲咳嗽聲。
瞬間驚動在路邊樹下擁吻的情侶。
江以寧推開暮沉，目光瞥向聲音來源。
在看清幾米開外的人的樣子，那一刻，她如遭雷劈，整個人震愣在當場。
不是別人，正是她親自邀請的陸謹和袁天承。
也許是她逃避，也許是天色已暗，又也許是隔得有些遠，她看不清兩人的表情。
腦子里只剩“糟糕”一詞，除此之外，一片空白。
暮沉也側過身，看清來人后，便牽著江以寧，大大方方走過去，笑著和兩人打了招呼。
“陸老，袁教授。”
陸謹臉色不太好看，視線在兩人身上掃了掃，淡淡地“嗯”了一聲。
兩人在他這兒，已經是公開的情侶關系。
既然已經知道，又表示不反對以寧的選擇，當然不能對兩人的行為說些什么。
他是開明的家長！
江以寧低著頭，哪敢看兩人的表情？
暮沉笑道：
“陸老，袁教授，我和寧寧去超市買今晚的菜，你們先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