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電顯示上，是一個陌生號碼，歸屬地為四九城。
江以寧出了會議室，來到安全通道的門口，才點了接聽。
“你好？”
手機那邊靜默兩秒，一道帶著略微異國腔調的男性嗓音響起。
“江同學。”
里斯·霍華德，這個名字瞬間浮現在腦海里。
曾在京大留學過一段時間，會有歸屬地四九城的號碼倒也不奇怪。
江以寧沒有出聲。
對方似乎也知道自己并不受歡迎，沒把她的沉默放在心上，打了招呼后，便自顧自地開口：
“恭喜你，拿到第一名。”
聽到這話，江以寧給了回應：
“謝謝。”
倒是有一抹挑釁的意味在其中。
霍華德聽出來，笑了聲。
“你的做法，總是出乎我的意料，我都有些分辨不出來，你到底厲害，還是不厲害了。”
他指是江以寧在彩蛋日的做法。
沒有實力的人做不到逆推，可一旦實力到了一定的水平，大多數人也不屑進行逆推。
江以寧再次沉默，不想跟他糾纏這種問題。
“雖然查理士做了偽證，不過……你就是chiang吧？我能感覺得出來的。”
“七年前，你才十一、十二吧？真的很厲害。”
“這幾天，我特意研究了一下，你七年前的第一篇論文，研究方向就算放在今天也很新穎，可惜有些小眾，導向率并不高。”
“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你的論文里面的推論總結……哦，不僅你的第一篇論文，你所有論文里，都有一個推論習慣，和你在彩蛋日那天做的最后推論總結，很像。”
“習慣騙不了人。”
江以寧冷冷開口：
“這些話，你可以拿去跟sim說。”
霍華德連連說了好幾個“no”。
“我沒有威脅你的意思，更沒有拿回第一名的意思，我對那種東西沒有興趣。”
說著，他笑了笑。
“這種競賽，根本證明不了什么，拿到第一名又怎么樣？根本測不出你我實力的深淺，反而處處限制著我們，非要讓我們克制自己去配合那些無能的人，你說對吧？”
越說越離譜。
江以寧自覺耐心消耗干凈。
“霍華德先生，我和你不熟，也沒有任何共鳴，也很難認同你那些莫名其妙的觀念，所以不可能給你，你想要的回應。
你的祝賀我已經收到，謝謝。
如果沒有什么事，那就到此為止。”
霍華德“嗯”了一聲。
“華國隊準備回國了，對嗎？”
“還有最后一次，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祝你好運。”
江以寧皺眉。
沒給她提問的時間，耳邊只剩下一串“嘟嘟”聲。
最后一次。
不難聽出來，他要在華國隊回家前，還要做點什么。
幾次與這人交談，她看得出來，這人的心智明顯帶著病態。
瞧不起普通人，也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嚴華的事故，不出意外，就是出自他的手筆，只不過，現場找不到他的痕跡，最終被歸到sim做事不慎上。
江以寧冷著臉，將手機收回口袋，轉身回到會議室門前。
抬手敲門。
里面的人都還在。
何院士揚聲道：
“進來。”
幾人見江以寧走進來，臉色還不太好看，滿室的輕松歡悅頓時一消。
何院士心臟莫名一懸。
“江同學？怎么了？”
江以寧沒有暴露地將霍華德的話轉述了一遍。
“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也不確定他是不是只沖我來，剛才嚴師兄他們出去了，何領隊，你能不能把他們叫回來？”
何院士沒有懷疑，立即重視起她提供的這個信息。
“他們全出去了嗎？”
江以寧搖頭。
“不確定，一起出去的只有六個人。”
“成逸，你讓酒店經理幫忙打內線電話，給所有房間，我來把那幾個家伙叫回來，張迎杰，你也來打。”
“行。”
“好。”
成逸拿出手機就給經理打電話。
這邊交給領隊，江以寧也沒閑著，打了通電話給暮沉。
“寧寧？”
她簡潔地說明了一下情況。
不等她開口提出想讓他幫忙的事，手機那邊傳來低低的笑聲。
“先別急，我有讓人盯著你的隊友，有情況，我會第一時間知道。”
現在顯然大家都還很安全。
江以寧愣了一下。
手機那邊的人仿佛猜到她的想法，有些邀功似的開口：
“是不是覺得哥哥很厲害？”
江以寧回過神，用力點了下頭。
“嗯！”
暮沉笑了。
倒不是他多有先見之明，或者有多重視華國隊的人。M.逼Quge.逼Z
不過是防止加西亞動手動腳，有布防的需要。
何況，那些人傷著，傷神煩擾的，還是他家小姑娘，索性就一起盯著。
這些就不需要告訴他的小姑娘了。
“那，有獎勵嗎？”
江以寧頓了頓，才道：
“你想要什么獎勵？”
手機那邊的男人無聲嘆了聲，小姑娘有了防備，不好騙。
同樣的手段，最多只能使用兩次。
他退而求次：
“那，寧寧能不能主動親我一下？”
江以寧：“……”
小臉沒忍住，紅了一片，抬眸看了忙著打電話的幾人，她便安靜地退出會議室。
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才小聲嗔道：
“你不都是想親就親么？”
暮沉含著笑：
“寧寧審題不嚴謹，我是說，主動，親我。”
江以寧：“……”不用強調也可以的。
男人看不見她臉色的樣子，繼續說道：
“哦，我們寧寧很聰明，不可能審錯題……故意的？”
她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江以寧好氣又無奈。
不想在這個羞人的話題上拉扯，她含糊轉移話題：
“我這邊還有事要忙，等你回來再說這個，好不好……”
男人寬宏地“嗯”了一聲。
“好，一個小時后，我就回來。”
“那——”
他打斷她：
“我正好路過蛋糕店，寧寧想不想吃？”
江以寧莫名軟了下腿，隨即，穩住身體，用自以為最惡狠的語氣拒絕他：
“我不吃！你不要買！”
“好吧。”男人頓了頓，“我自己吃。”
江以寧漲紅了小臉，被他噎得死死。
這個男人，怎么可以這么惡劣！
可是，她偏又拿他沒辦法。
“等我。”
說完，他才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