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男人咂舌。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頑固？我說了，事兒跟你們沒關系，這是我和任的私事，你沒忘記找我出來的目的吧？我們回到正題，OK？”
江以寧直直地看著他。
“如果你們做的事跟江正學有關，那就不可能是你們倆人的私事。”
李頓了頓，隨即，若無其事地攤手。
“怎么可能跟江有關系，他已經死了二十……二十一年，現在還有人能記住他，已經證明他很優秀了，我們……就說任吧，你認識任時間不短，應該清楚他，他是那種緬懷過去走不出來的人嗎？”
江以寧沉默。
其實，她對任子棟并不了解。
只看得出他對SIM異常執著。
至于其他事……除了醉心研究外，沒見他關心過什么。
李見她不說話，便攤手。
“對吧？”
“小姑娘，不管你信不信，問多少次，我都是這個回答，如果你糾纏，那么，我們今天的見面，就到此結束。”
江以寧收斂起外露的情緒。
也許是她過于敏感，又也許是她想知道江正學的事。
李先提到江家人和江正學，她下意識覺得別人的思緒也在江正學那里。
已經二十年……
她抬頭，忽然說了一個年份。
“那屆的SIM峰會，你有沒有參加？”
李臉色張了張嘴巴。
“我大概知道你想問什么了，你以為江還活著？”
江以寧看著他。
李抬手，將侍應喊過來，給自己點了一杯咖啡，又要了一份三明治。
“故事有點兒長，我慢慢說。”
侍應很快將他點的東西送了過來，他拿起一塊三明治，咬了一大口。
嚼了兩下，又將盤子往江以寧的方向推了推。
“要吃么？挺好吃的。”
江以寧搖頭。
李吃了兩口后，放下三明治，端著杯子喝了口。
“你問的那屆峰會，我沒有參加，但我知道有人在會場拍到一個很像江的人，事實上，這件事當年就引起很大的動靜……當然，你查不到更多的信息，是因為SIM去江正學化功夫做得到位，不，應該說，你能查到這件事，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時至今日，和江正學有關的資料和信息，幾乎已經被SIM抹除干凈。
除了一些元老和相關者，誰知道SIM能有今天規模，都是江正學打下的基礎。
他將剩下的半個三明治吃完，才繼續說道：
“那個人不是江，他被捉住不久就被江家人帶走了，我查到的不多，只能結合一些我知道的事情，做一個猜測告訴你，你還要聽么？”
頓了頓，他補充：
“我說過，江的事，你們江家才是最清楚的。”
江以寧垂著眸子，微微點頭。
“聽。”
李拿起第二個三明治。
“那個人，應該是為了引出江身邊的人，才刻意做把自己的臉整成江的模樣。”
他忽然望著江以寧，視線在她的臉上來回掃了幾圈。
“你……應該江雙胞胎弟弟的孩子吧？嗯，學習學習……他弟弟叫江正習來著？當初江和一個華國富家女孩來往很親密，我們都以為他會和那個女孩結婚……”
后面的話，他沒有說。
沒必要，也沒有如果。
江正學死了。
他不可能跟那個女孩結婚，更不可能跟那個女孩有孩子。
沒有的孩子，就沒有江以寧和他們孩子相似這個說法。
一切都是虛話。
他若無其事地回到正題上：
“后來江死訊傳出后，那個女孩就失蹤了，那個人，按照我的調查結果，是富家女孩的家人派過來的，目的為了引出那個富家女孩。”
江以寧聽著他的話，心不在焉地摸著衣領上的扣子，陷入沉思。
所以，那場峰會上不僅沒有江正學，和暮卓爾失蹤的關聯性也為零？
心里想著事兒，她無意識地接了李的話。
“那個女孩，為什么……會失蹤？”
李笑了聲。
“我還以為你會追問這個富家女孩的身份。”
“不過，不管是她的身份，還是她為什么會失蹤，我都回答不了，因為我不知道。”
“江從來沒有把人帶到我們面前，也沒有主動跟我們說過那女孩的事，華國富家女孩這個形容，都是我們研習室的人從偶爾的目睹中，東拼西湊出來的信息。”
“江死后，那女孩也沒有再過來我們的研究所，失蹤這說法，也只是我調查中得出的結論之一。”
他說完，看了江以寧一眼。
“抱歉，應該沒能幫上你的忙？”
江以寧抬頭。
“不，你幫了我很大的忙。”
“還有……”
李等了一秒，沒聽到她還有后面的話。
“嗯？”
江以寧沉默片刻。
“你說你做過調查，那……你應該有那屆峰會的所有資料，對吧？”
李點頭。
“是有，你想要？”
江以寧沒有客氣，直接道：
“想，能不能給我？包括你調查到的，江正學的事，轉讓條件，你提。”
李笑了笑，挺有意思地問：
“隨便我提么？我得先聲明，關于江正學的事，就我剛才說的那些，沒有再多了，交易后，可不退貨。”
江以寧沒被他繞暈，淡聲道：
“你提，我覺得合理，就交易。”
哦，是個理智的孩子。
跟某人，真的很像。
李笑著擺手。
“資料可以給你，不需要條件。”
像是知道江以寧會提出疑似的，他沒給她說話的機會，繼續道：
“東西放著二十年了，又不是古董，對我來說，就是一堆沒用的廢紙，如果對你有幫助，那也算是我二十年前沒有白做工，對吧？”
江以寧想了想，接受了。
“謝謝。”
李又吃了塊三明治，曲起指節，敲了敲咖啡杯。
“那這一頓，你請吧。”
“……好。”
一頓20M幣的餐點，換來一個消息和一堆調查資料，就挺值的。
隨后，李要了她的酒店住址，說明會讓人在今天之內將資料送到她手上，便拍拍吃滿三明治的肚子，起身離開。
那人前腳剛離開，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后腳便來到江以寧身邊。
江以寧抬頭。
“我好像……好笨……做了好多無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