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棠順著明傾城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江以寧和幾個女孩抱著杯奶茶,有說有笑地往這邊走來。
有些問題必須面對,有些話必須說開。
只要讓孩子明白,家長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所有問題總會迎刃而解。
江以寧是個聰明的,冷靜下之后,一定能想得通。
將要說的話整理了一遍,在心里又過了一遍,只要等江以寧過來,就可以流暢說出來。
然而,眼睜睜看著那群女孩越來越少,越來越近。
直到剩下江以寧一個,卻在車子旁邊經過,沒有停留地走了過去。
葉棠錯愣了一瞬,連忙推門下車。
“以寧!這里啊!你這孩子,怎么把自家的車子忘記了呢?”
女孩停下腳步,側身看了過來。
葉棠沖她招了招手。
“快過來啊!”
江以寧頓了頓,回身走向明家的接送車,視線透過茶色的玻璃,看了里面的人一眼。
葉棠以為她在找明傾城,便笑著說:
“你姐姐已經在里面了,你趕緊上車吧,我們回家吃飯,好久沒有一家人齊齊整整地吃上一頓飯了。”
江以寧收回視線,轉向葉棠,冷淡開口:
“明夫人,從今天開始,我不再坐明家的車上下學。”
葉棠愣住,“你說什么?”
江以寧一字不落地重復了一遍,末了,猜到她會接著追問原因,不等她開口,一并說了出來。
“自己負責自己的安全,死了也無怨。”
葉棠的臉色有些難看。
這話分明就是在嘲諷早上的事情。
雖然過了放學高峰期,但周圍三三兩兩來往的人還是不少,葉棠不想在這種地方跟她爭論,把氣給咽進肚子里。
“以寧,別胡鬧,有什么事,我們回家再說。”說著,她繞到江以寧這邊,拉開車門,“快上車吧。”
江以寧有些無奈。
“明夫人,何必自欺欺人?”
“以寧,你就不能聽話一次——”
一道低沉的嗓音乍然橫插進來,打斷了葉棠的話。
“還沒好?”
葉棠猛地轉身,就看見暮沉慢步朝這邊走過來。
又是這個男人!
“暮哥哥,這就來。”
江以寧捧著奶茶,微皺著鼻子,瞥了他一眼。
讓她在學校里等一等的是他,現在倒說得好像他等了很久似的。
算了。
這點臉子,她怎敢不給。
“以寧!”葉棠擋在江以寧的面前,將她和暮沉隔開,“暮三爺!插手別人家事,不是大家族的風范吧?我家以寧還沒滿十八歲!你一而再對她出手,有沒有想過,這是犯罪!你再靠近她,我可就不客氣了!”
暮沉這樣的出身,要是沾著法律和道德都無法容忍的犯罪行為,整個暮家也會隨之敗落!
沒有人敢挑戰人性的底線!
這也是葉棠唯一的籌碼。
暮沉眼瞼微垂,居高臨下地冷睨著眼前這個端莊得體的貴婦。
“隨便你。”
沉冷的目光在離開葉棠的臉,看向江以寧的時候,就恢復了溫潤。
“還不過來?”
聽著像責備,聲調卻是滿滿的溺寵。
江以寧眨著眼睛,“哦”了一聲,越過葉棠,走到他身邊。
“以寧!”
葉棠呆滯了一秒,便錯過了攔下江以寧的時機。
想要再伸手時,已無法越過眼前這個高大挺拔的男人。
她臉色一片鐵青,咬著牙瞪視他,“暮三爺……你是不要這名聲了?”
“明夫人,人的容忍度有限,請好好珍惜。”暮沉垂著鳳眸,眼神冰冷,泛著微微的戾氣,“記住,這是最后一次。”
大約是他周身氣息太過于可怕,葉棠心里哆嗦了一下,下意識后退了兩步。
隨后,她吞了一口口水,硬是撐了下來。
是她占據著理!
沒有道理還要害怕他!
“這句話原封不動還給你!暮三爺,誠然你是四九城來的尊貴客人,但在深城,還輪不到你為所欲為!如果你一意孤行,我作為一個母親,絕對不會任著你傷害我的女兒!以寧,你給我過來!”
江以寧傾著身體,從暮沉背后露出半張臉,小臉上寫滿了驚嘆和佩服。
“明夫人,您這番話都把我說感動了,我幾乎以為昨晚那個想我死在‘綁匪’手中的人,不是你。”
葉棠沒想到江以寧會當著暮沉的面,把昨晚的事說出來。
腦子“轟”的一聲,直接炸開。
臉皮仿佛被血淋淋地撕扯下來,暴露出最丑陋的一面。
努力克制著恐慌,她嘴唇顫抖,勉強扯出一抹笑。
“以寧,你在胡說什么!你還有小,有很多事情鬧不明白,別再打擾暮三爺了,趕緊過來媽媽這邊!”
江以寧側著頭,似是在笑,聲音很淡很輕:
“哦,你不用擔心,昨晚的事,暮哥哥早已知道了……”
這也是他為什么今天會在這里的原因。
葉棠徹底懵了。
江以寧不再理會她,伸手戳了戳暮沉的后背。
“暮哥哥,我們走吧。”
暮沉睨了她一眼。
江以寧回以一記純良無害的神眼。
“傻小孩。”
江以寧:“……”一言不合又罵人。
這人真是討厭。
上了車,暮沉便跟她說起昨晚的事,讓她有些驚訝的是,明傾城和鳳素依竟然都不是主謀。
而是特意追到廣城找她的,那四個女人。
普通的誹謗罪刑法根本不重,加上那四人的背景,有能力請到大律師。
整件事的結果,至多就是無關痛癢的小懲罰一下罷了。
現在鬧了這么一出,還被捉住了把柄,證據和從犯俱在,她們別想善后了。
江以寧發出一聲感概。
“當鳳素依的朋友,可真倒霉啊!”
話音落下,頭頂上便壓下來一只手,肆意地揉亂她的頭發。
“重點是這個?”
江以寧想了想,換了個感嘆方向。
“哦,還有,暮南真厲害,才來深城幾天,就認識了那么多社會朋友!”
還給她上演一場黑吃黑。
可厲害了。
暮沉抬起鳳眸,掃了前座一眼。
“暮、南?”
這時,車子突然一個蛇行,江以寧沒有防備,往旁邊栽了過去,撞進了暮沉的懷里。
沉水香味幾乎將她淹沒。
“嘶……”
暮沉扶起她,“撞到哪里?”
“沒,就嚇了一跳。”江以寧尷尬地坐直身。
逼qu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