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慧秀頓時變了臉色。
“你說謊!”
她一心只想著讓所有人逼著這個小賤人乖乖低頭,可卻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不了解江以寧,不了解她被收養前的事情。
這小賤人敢當眾這么說,也許是真話,說的是她被收養前的家庭。
那當然也算是真話的一種!
竟然這么狡猾!
“敢情別人不接受你套下來的身份,就是說謊?”
“麥克風給你吧,話全讓你說完得了,其他人還有什么好說的?”
“人家那女同學的老師和同學都出來證明了,嘉德那老師我也認得,姓余,連著好幾年被評特級教師了,總不可能作假證吧?”
“鑒定是人拐子沒錯了!報警!”
“竟然跑來五科賽的考場拐人,可怕至極!”
錢慧秀知道江以寧的話半真半假,但周圍的人都不知道,此時一面倒傾向江以寧,她沒辦法挽回絲毫!
“江以寧,你別后悔,我會——”
她的話沒有說完,又有一群人從外圍擠了進來,直沖她而去。
那些人身穿著深城一中保安的制服,領頭的人視線在圈子里掃視了一眼,然后抬手指著錢慧秀。
“就是她,先控制起來,交給警察!莫名其妙想沖進考場鬧事,現在又跑來這里吵,以為這里是你家,隨你撒野嗎?”
領頭人身后立即出列兩個人,朝錢慧秀抓過去,她沒掙扎兩下,就被人死死地按住。
暮沉眼瞼低垂,居高臨下地冷睨著著錢慧秀。
“保安先生,警察過來的時候,麻煩你幫忙交代一聲,這個人可能有些不干凈,請調查清楚些。”
領頭人一愣,沒聽懂他話中“不干凈”的意思,正想細問。
周圍的學生就先一人一句地說了起來。
從雜亂的說話中,他很快就聽出其中頻率最高的詞——“人拐子”。
幾個保安瞬間變了臉色。
這人要真的是人拐子,那可不就是沖擊考場,破壞考場秩序那么簡單了!
“我不是!你們胡說八道!我是明家的人!江以寧你個死賤蹄子,還不過來給他們說明!”
江以寧站在暮沉身邊,桃花眼清澈干凈,靜靜地看著她,不發一言。
被打上“人拐子”標簽,誰也不敢把錢慧秀的話當真,反正交給警察就對了。
真不是人拐子,誰也冤枉不了她。
剛才還采訪了錢慧秀的記者呆愣當場,才幾分鐘,竟然大反轉成這樣。
他哪里還有臉呆在那里,趕緊拉著攝像師跑了。
其他在外圍看了全程的記者都暗暗慶幸,剛才還好沒有第一個沖上去!
錢慧秀被拖走,剩下的保安也趕緊疏散人群,維持秩序。
沒了鬧事的主要人物,周圍的人也慢慢地散開離開了考場。
暮沉牽著江以寧,走到余老師跟前,向他微微低下頭,致謝道:“謝謝你幫了我家以寧,余老師。”
余老師沒想到他還記得自己,有些受寵若驚。
家長會當天,科任老師只是走了過場,除了一些偏科嚴重的學生,并沒有和家長正式會談過。
“哪里哪里!這是應該的!江同學是我的學生,又是來參加數學競賽,我們學校和老師有義務注意學生的安全!”
暮沉堅持道謝,隨后又一一向幾個出來幫江以寧說話同學也道了謝,然后又請求這些同學在學校也多關照他的妹妹。
幾個嘉德的學生,特別是女生暗暗在后面興奮不已。
“以寧的哥哥看上去有些高嶺之花的感覺,沒想到竟然這么寵妹妹!”
“對啊對啊!為了妹妹還特意低了頭,我有種阿偉死了的感覺!要暈了要暈了!”
“別人家的哥哥都是特別香的,哎!”
過來接朋友,順便看看能不能偶遇江以寧哥哥的何曼舒也站在人后,聽了這些話,一個勁兒地撇嘴。
什么鬼哥哥寵妹妹?
分明就是拖累哥哥!
害那個高高在上的人為了個累贅,對著老師和同學又是低頭,又是欠身,江以寧也好意思?
換成是她,早去死了!
江以寧怎么還有臉活在這個世界上!
她正腹誹著,突然就聽到那個優秀異常的英俊男人表示想邀請在場的嘉德師生一起吃個便飯。
剛考完試,又是周末,除了個別有事的人,都紛紛答應了。
何曼舒頓時高興了起來,雖然江以寧就是個累贅,但能再一次跟那個男人同席吃飯,也是挺好的!
除了江以寧和孟景澄同時參加了物理和數學,參加數學競賽的人都不知道何曼舒昨天做了些什么,也都高高興興挽起手,一起去了。
一行人再次去到昨天的餐廳,在同一個包廂里落了座。
暮沉和余老師坐在一塊,聊了些關于江以寧學習的問題,余老師除了稱贊,還是稱贊。
這倒不是客氣話。
江以寧是他教學生涯里見過的,最優秀的學生,沒有之一。
他私心認為,孟景澄都有些比不上江以寧。
因為余老師的關系,何曼舒搶不到暮沉身邊的座位,她只好退而求次,坐到了江以寧的身邊。
她想過了,江以寧討厭歸討厭,但還想有這種第三次、第四次一起吃飯的機會,就必須和江以寧打好關系。
但——
試著和江以寧聊天,不到兩句,天就被她給聊死了。
比如,從女孩子都喜歡彩妝護膚入手。
“以寧,你喜歡用什么牌子的化妝品?我看你的唇色很好看……”
“我不化妝。”
比如,從學習下手。
“以寧,你學習那么厲害,都買了些什么輔導書?”
“我不看輔導書。”
幾次下來,氣得何曼舒想要摔筷子!
為了以后著想,她還是忍了下來。
眾人聊了沒多久,餐廳服務員就開始上菜。
何曼舒再一次把握機會,夾了一筷子她最愛吃的水煮牛肉放到江以寧的碗里。
“以寧,這個很好吃,你——”
話還沒說完,江以寧的碗就被暮沉拿開了放到一邊,隨即讓服務員給她拿了個新碗。
這個舉動瞬間讓餐桌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睜大眼睛看了過來。
何曼舒愣怔在座位上,臉上臊紅一片。
換了新碗,暮沉散漫的挑起鳳眸,聲調平談,“她不能吃辣,這位同學,你還是自己吃吧。”
逼qu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