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李嚴說話,韓霜降便笑著道:
“這樣,老李,來過的路上,我就問過江同學了,她沒有跟人談戀愛,我跟這孩子的監護人也經常聯系的,她家教嚴著呢!不可能談戀愛的!”
李嚴皺著眉,看著桌面上那束鮮艷欲滴的玫瑰。
“這玫瑰——”
韓霜降輕咳一聲。
“現在的孩子什么德行,老李你不是知道得最清楚嘛?就是喜歡玩霸道總裁那一款,自然也不會問我們江同學愿不愿意,你看,我們江同學五科競賽初賽數物兩科滿分,小考月考又是第一名,哪有時間談戀愛,對吧?”
這話說得倒是有道理。
李嚴神色有些松動,沉吟著朝花店員工看過去。
“別看我啊!老板讓我送我就送,我真不知道那么多!”花店員工連連擺手,眸子悄悄往江以寧身上掃了眼,小聲嘟囔,“再說了,長得這么漂亮,談戀愛不也理所當然么?有什么道理把我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扣在這里……”
韓霜降瞇眼看過去。
“這位先生,請你說話說,先過一下腦子!我們這里念書的孩子,九成九都是未成年的孩子,把生意做到學校里來,你還有理了是吧?信不信我到工商局投訴你!”
花店員工噎了一下,當即蔫了下來。
“那……那也不關我事啊!”
帶來一堆麻煩,還一副推脫的態度,韓霜降也有點炸了。
“關不關你的事,等我投訴完,再去問你的老板——”
李嚴拉住他,沖那花店員工揮手,說道:
“行了行了,這次就算了,你帶句話回你們花店,以后不準給我們學校的學生送花,不然我可要往上報了!”
說到底,這花店收錢辦事,嘉德拿他們沒有辦法。
總不可能一直把人扣在這里。
只能回頭讓學校的保安看緊一些,不讓這些人進來學校。
花店員工哪里還敢說話,一聽可以走,趕緊飛快地奔出訓導室。
等人離開后,李嚴把目光轉向安靜乖巧站在韓霜降身邊的江以寧。
看著倒是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之前還見義勇為過……
他相信成績好的學生,絕大多數都是好孩子。
“江同學,我就問你一句準,你老實回答我,你……真的沒有談戀愛,對吧?”
“老李——”
“你閉嘴!”李嚴煩得要死,“我問江同學,不是問你!”
江以寧淡然開口:“李老師,我沒有談戀愛。”
“你看,我都說了!”
李嚴頭痛得要炸,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行了行了,你們回去繼續上課吧!”
江以寧跟著韓霜降離開了訓導室。
出了行政樓,江以寧輕聲說道:“韓老師,謝謝你。”
“謝什么!”韓霜降聳肩。
護著棵好苗子,那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何況,這還是棵有靠山的好苗子。
江以寧沉默了下,問道:“韓老師,這事,能不能不要跟我的監護人說?”
這事落到葉棠耳里,沒準又要說她不守諾言。
和一個無法溝通的人爭吵、解釋,對她來說是一個大麻煩。
“啊……”韓霜降抓了抓頭發,一臉心虛地眨著眼睛,“那個,過來訓導室之前,我就打過電話了?呵呵……下次!下次我一定會先問過你!”
江以寧:“……”這效率,用在解析題目上多好?
算了,麻煩是麻煩了些,總不是什么跨不過去的大事。
韓霜降看了女孩一眼。
“別擔心,這不是你的錯,阿沉不會對你亂發脾氣的。”
江以寧一頓,瞪大一雙桃花眼,有些不敢相信,“韓老師,你是跟暮哥哥說的?”
“是的啊!我不是說了,過來訓導室之前,就給他打了電話嘛?我還擔心是不是他腦子搭錯線送的花呢!”
……所以,只有她一個人還沒有把監護人的形象給換過來嗎?
江以寧回過神,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突然就慌了起來。
被葉棠知道,她還只是覺得很麻煩而已。
但,她從來沒有害怕過麻煩。
被暮沉知道……尷尬、不安、緊張等等一大堆奇奇怪怪的情緒揉搓到一塊,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韓霜降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繼續道,
“江同學,你先回教室吧,后面的情況,我來處理,你不用想太多,如果有什么流言蜚語,你也別放在心里,咱們現在首要目標,是拿下五科競賽的復賽!老師的獎金指望你和孟同學了!”
江以寧斂起思緒,應了一聲。
“好。”
和韓霜降分開,回到教室前,江以寧猶豫了幾分鐘,還是拿出手機,給暮沉撥了通電話。
嘟——
響了一聲,電話就被接通。
“寧寧?”
低沉悅耳的聲音從話筒傳出來。
江以寧敏銳地聽出一絲與平時感覺不太一樣的感覺。
“暮哥哥——”
開口說了三個字,她就卡殼了。
之后要說什么?
突然主動打電話跟一個男人說,她沒有談戀愛……很奇怪吧?
雖然他以監護人自居,又喜歡管著她,可是,說到底他并不是自己的哥哥。
好像她急于要解釋什么似的。
手機里外靜默了片刻。
暮沉低笑了聲。
“寧寧,我知道了。”
江以寧一愣。
“寧寧是想跟哥哥說,寧寧是好孩子,對么?別著急,哥哥知道的。”
江以寧小臉當即一片通紅。
“我……沒有……”
手機那邊,暮沉聲音里氤氳著幾分笑意:
“哥哥很高興,寧寧能第一時間給哥哥打電話,記得保持。”
江以寧心尖微顫,瞬間沒了脾氣。
“……哦。”
暮沉放輕聲音,似叮囑,又似唆哄:
“寧寧首要任務是好好學習,其他事就交給哥哥來處理,嗯?”
江以寧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隨即又想起,隔著電話,暮沉根本看不見。
她怎么那么傻!
連忙“嗯”了一聲。
暮沉問:“學校還沒有下課吧?”
江以寧看了眼時間,“還有二十分鐘。”
暮沉的聲音又低了些,哄道:“那回去上課吧。”
耳尖掠過一陣癢意。
江以寧也放輕了聲音:“好。”
掛了電話,莫名一陣輕松。
逼qu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