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棠張了張嘴巴,最終只是“嗯”了一聲。
昨晚她就見識過江以寧的琴技,這兩年葉家都不知道背著她做了多少事,哪里需要她來操心?
明承康沒發現妻女之間的神色怪異,又叮囑了句早些休息就走出客廳。
“啊,對了!”走到客廳門口,他突然停住,“下周六就是黎老爺子的壽宴,你們要好好準備,還缺什么配飾,就趕緊準備,別拖到最后手忙腳亂!”
葉棠應了,“你放心吧,都準備好了。”
江以寧斂起桃花眼,倒是被明承康提醒了。
之前沒有接觸過黎老爺子,就沒想過要送壽禮,既然見過,那她也該給老人家準備一份壽禮才對。
她一邊想著,一邊慢吞吞起身準備回房。
明傾城緊跟著她身后。
“妹妹,我們一起走吧?”
江以寧沒有理會她。
回房間只有一條路,卻刻意說一起走,誰知道這位明家大小姐又想做什么?
“今天和沈老師談事,沈老師說了很多關于鋼琴的知識,妹妹沒有一起來,真是很可惜。”明傾城試探地說道,“不過,妹妹那邊應該也挺精彩吧?”
江以寧腳步微頓,側臉斜睨了她一眼。
“你想問什么?”
明傾城輕輕嘆息,“妹妹,你這又何必呢?爸爸媽媽很希望我們能相親相愛。”
“……”江以寧不想說話了。
誰會跟一個偷自己東西的人相親相愛?
她還沒傻掉。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會所那晚之后,我也一直想再找你好好談一談。”明傾城突然搶了一步,將江以寧攔住,“可以嗎?關于那三首曲子的事。”
江以寧看著她。
明傾城推開旁邊琴房的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如今,她的拜師已經確定下來,而三首曲子和江以寧的關系也必須解決。
三首曲子是她的,這是既定事實,也是絕對不可動搖的事實。
從這一刻起,她已經是沈從音的徒弟。
她在音樂界的名聲會越來越響亮,走得也會越來越高。
江以寧再怎么鬧,也不會有人相信她。
所有人只會認為是江以寧眼紅,才造謠污蔑,拉她下神壇。
但,明傾城心里還是希望,自己能不沾染半分污點。
就算只是一個小小謠言,也最好不要有。
“不會占用你很多時間。”
昨晚葉棠,今晚明傾城,母女倆人輪著來,還真有意思。
江以寧走了進去。
明傾城鎖上門,徑直走到鋼琴前,輕輕撫了一下。
“妹妹,這個鋼琴是我展露出鋼琴天賦后,爸爸特意找來m美最有名的鋼琴匠師為我定制的,上面還刻了我的名字,這幾年我也用這架鋼琴贏了無數大大小小的比賽,哦,對了,三樓的閣樓是專門用來擺放我的獎狀和獎杯,妹妹來了明家這么久,還沒有去參觀過吧?明天我帶你——”
長篇大論,卻沒有重點,聽得江以寧頭痛不已,便出言打斷她的話:
“你到底想說什么?”
明傾城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妹妹,我想讓你明白,那三首曲子成為我的所有物,是它們最好的歸宿,只有我的天賦,才配得上擁有它們。”
言下之意便是,曲子在江以寧手上,只會糟蹋了。
江以寧:“……”
第一反應,她該笑,還是該生氣?
第二反應,還好老師沒在這里,這話要是讓老師聽到,還不知道會吐出多少國罵來。
第三反應,才是回答明傾城:
“我還是那句話,好自為之,后果自負。”
明傾城眉心微微動了動,被江以寧臉上的淡漠惹得心頭隱隱有些不安。
每次跟江以寧說話,得到反饋,都跟她的預想差了個十萬八千里。
她竟然有些猜不出江以寧這個反應,究竟是故作玄虛,還是真的留了后手。
不,十有八九是故作玄虛。
江以寧根本沒有辦法從她手上拿走曲譜,除了說這些話,根本就做不了什么。
何況,她已經不知道調查了多少遍,確認了多少遍,那三首曲譜從未對外發布,也從未進行過登記。
內心的思緒千轉,明傾城甜甜一笑,眸子緊緊盯著江以寧。
“妹妹這句話,是認同我的意思了?”
江以寧聳肩,“你高興就好。”
多說無益。
“那么,我希望妹妹你能答應我,從現在這一刻開始,忘記那三首曲譜的存在。”
“行。”江以寧漫不經心地應下,“我可以走了嗎?”
得到她準確的答復,明傾城心情瞬間放晴。
“當然可以,妹妹,祝你好夢。”
江以寧轉身出了琴房。
琴房門合上的前一秒,明傾城快迅地說了句:
“妹妹,我是真心把你當成妹妹的。”
“咔嚓”一聲,房門將兩人阻隔開來。
江以寧:“……”
不得不說,抗過明傾城說的那么多話,最后這句話,還是成功惡心到她了。
按照明傾城的做法和想法,當她妹妹的人,大概就是倒了八百輩子的霉。
算了。
她幾乎已經看到明傾城的下場了,又何必再計較?
返回了房間,洗漱換上睡衣,準備睡覺。
視線落到書桌上,她隨手放下的手機。
原本該有一條紅繩掛件,如今變成光禿禿的一部手機。
有些不習慣。
收回視線,躺在了床上。
也許是走動得多,又運動了一番,雖然累了,精神卻有些亢奮。
一合上眼睛,腦海竟然開始不停地回放白天的一些情景。
比如暮沉幫她挑運動服的樣子,比如暮沉蹲下來給她檢查鞋帶的樣子,比如暮沉握住她的手揮動球拍的樣子,比如暮沉承諾她空頭支票的樣子……
無數畫面交錯,揮之不去。
幾分鐘后,江以寧猛地睜開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
學醫多年,她很清楚自己的情況不過是,過度勞累,加上情緒不穩定,引起神經調節異常,只要好好睡一覺,第二天就會好起來。
可是,為什么所有畫面都有暮沉?
今天一起出去玩的,又不是只有他一個!
她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別再循環播放了!”
半晌,她認命地下了床,從書包里翻出試卷和筆。
逼qu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