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里眾人寒暄了幾句才紛紛落座。
明傾城被包圍在中間，儼然已是整個包間的焦點。
話題圍不停地繞著明傾城，在音樂餐廳彈奏的鋼琴曲打轉。
江以寧聽了幾句，就有些聽不下去了。
看了眼葉棠，紅光滿面，享受著眾星捧月的感覺，大概無暇顧及到她。
便拿著手機刷網頁，然而，網絡上大多數還在刷盛梅林的消息，似乎跟包間里聊的差不多。
差別在于網絡上的人直接將盛梅林的名字發出來，而包間里沒有人直接提到盛梅林這個名字。
這時黎北卿硬拉她進去，加上她也才四個人的摩托車粉絲群跳出一條消息。
我還能搶救：該死的，我沒搶到表演賽的票！[大哭.jpg]
干飯貓：[虛弱.jpg]1
我還能搶救：隔壁三中那幾個混賬開了掛搶了十幾張！
干飯貓：抄家伙干他們！
北方佳人：我搶到了喂，不會只有我一個人去吧？說好一起看男神呢？
我還能搶救：搶不到票……連山頂票都搶不到……我哭鳥！
干飯貓：不僅搶不到，明天可能還要被三中那幾個惡心鬼炫耀嘲諷，呵呵！
江以寧想起江亦煊扔給她的那卷門票，里面也有幾張表演賽門票，便順手回復了一句。
我有，送給你們吧。
消息發出，群里寂靜了一瞬。
干飯貓：謝謝謝謝以寧爸爸！你就是我的超級英雄！我愛你直到永遠！
我還能搶救：我我我也愛！
江亦煊這幾年不管她會不會去看他的比賽，都會給她準備一份門票。
她一次都沒有用過。
以前是身體不好，受不了比賽場上的噪音，后來身體好了，江亦煊卻出了意外，跟家里關系繃得更緊。
她不能明目張膽地支持江亦煊，就一直沒有用上他給的門票。
那些門票能用上，也挺好的。
江以寧剛把一句“不客氣”發出去，黎北卿就用私聊戳了她一下。
北方佳人：男神給你的票！？我也要！給我！爸爸！
江以寧：“……”
明天回去給你，還有，別叫我爸爸……
北方佳人：媽！
正想繼續糾正黎北卿不要對她用這種稱呼，手臂突然被人狠狠撞了一下，手機沒拿穩，砸到她大腿，然后滑著掉到了地上。
江以寧抬頭看過去，就看見葉棠那雙與她相似，寫滿不悅的桃花眼。
“給我坐端正些，不準玩手機！”
她沒來得及說什么，包間里突然響起一陣掌聲。
明傾城在掌聲中盈盈一笑，向眾人點了點頭，然后起身走了出來，朝包間的角落走過去。
江以寧這時才注意，那邊擺放了一架黑色的三角鋼琴。
看樣子是應該大家要求，要獻彈一曲。
不過，倒沒什么好驚訝的。
這些人本來不是在好奇，盛梅林到底在明傾城那里聽到了什么樣的曲子，而豪捐一棟音樂大樓。
近年來盛梅林除了國宴的演奏，幾乎不參加露面的活動。
上一次在大眾視線里活躍的時候，已經是十年前的事。
這叫大家怎么能坐得住？
明傾城在鋼琴椅上坐下來，抬起頭，環視了一周，最后視線落在江以寧的臉上。
詭異地停了三四秒，她才收回視線。
江以寧被看得莫名其妙，那是什么眼神？
很快，她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鋼琴聲響起，連成串的音符在包間里流轉跳躍著。
江以寧的臉色漸漸冷沉下來。
原來如此。
當著她的面把琴譜燒了，自己卻留了底。
到底是什么錯覺，讓她以為這樣做，曲琴的歸屬就會發生改變？
江以寧安靜地坐在那里聽著。
一曲畢，滿座皆靜。
明傾城收回雙臂，緩緩睜開雙眼，微喘息地看著面前的黑白鋼鍵。
孤零的掌聲打破了沉寂，驚醒了其他人。
所有人紛紛跟著沈從音賣力地鼓起掌。
明傾城從座位上站起來，朝著眾人的方向微微欠了欠身。
坐在周太太身邊的鋼琴協會主席李語堂一邊鼓掌，一邊激動地問：
“好厲害！我從來沒有聽過這首曲子，是原創的嗎？”
明傾城下意識掃了江以寧一眼，看見她臉色陰沉，不由地多了幾分得意。
這已經是她的了。
收回目光，明傾城微笑地看著李語堂。
“是的，這是我自己創作的曲子，還不太成熟，讓大家見笑了！”
沈從音放下手，朝明傾城走近幾步。
“曲子是還有幾分稚嫩，但明小姐這個能年輕就創作出這樣的樂曲，天賦驚人，以后在音樂的路上一定能走得比我遠。”
這話無疑是沈從音對明傾城的承認和最高贊美。
周圍一時間都是低聲感嘆。
明傾城心中狂喜不已，但面上還是保持著最端莊得體的笑容。
“謝謝沈大師！”
沈從音笑道：“不知道明小姐找到導師了沒有？”
眾人一愣，隨即神色怪異地互相看了幾眼。
雖然從來沒有說出口，但在座的人都知道，明傾城是想拜盛梅林為師……應該是說，那天會去音樂餐廳彈奏的人，全是沖著盛梅林而去。
沈從音不可能不知道。
明傾城一時間也不知該怎么回復他才好，下意識地看向葉棠，神色猶豫而迷茫。
盛梅林雖然捐了音樂大樓，卻也從來沒有公開明確地表示過要收明傾城為徒。
近十年來，他也只收了一個從不公開露面的徒弟。
到底會不會收，都是一個未知之數。
而眼下，有一個實力和地位只比盛梅林稍差一分的大師，開了這個口。
想要拒絕他，好難。
想要接受他，更難。
葉棠也被這個情況給為難住了。
“這……”
沈從音提起手，阻止了她的回答。
“明夫人，明小姐是個十分有天賦的人，我也不藏著掖著地直說了，我想收令千金為徒，當然，我知道我提出這個非常唐突，你們不需要現在就回復，我能理解你們的難處，也許可以先回去考慮幾天，再回復我也不晚。”
他頓了頓，笑著補充了一句：
“深城音協選員也快開始了，這幾天我也挺忙的，也許你們可以等選員結束之后，再回復我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