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完明傾城的問題,餐廳經理便不作停留,欠了欠身,走了出去。
包廂門合上,葉棠率先露出不悅。
“怎么連鞏家那個也問了?那個草包小姐有什么資格跟咱們傾城相比!”
明傾城抿著唇,沒有說話。
易家小少爺在古琴有些天賦,這是名流圈里都知道的事,倒也不必放在心上,但鞏家小姐鞏初夏——
一個連鋼琴比賽海選都沒能脫穎而出的爆發戶女兒!
憑什么得到盛梅林的另眼相看?
明承康敲了敲餐桌,“行了,別抱怨這種小事,傾城只要做好自己夠了。”
離開學校之后,葉棠便甚少接觸音樂,對盛梅林的厲害其實沒有太實質的感受。
只是看過他的資料,別人都說他厲害,她便跟著說他厲害。
可現在盛梅林挑人的目光,讓她不得不懷疑上這份厲害!
“什么小事?鞏家那個跟我們傾城放在一塊了!以后別人以為我們傾城的水平跟她一樣,怎么辦?我都懷疑這個盛梅林到底行不行了!”
“別胡說!”明承康呵斥一聲,頓了頓,才道,“鞏家既然能花錢買到盛梅林的消息,自然是有備而來的,剛才我們誰也沒有親眼看到下面彈奏就是鞏初夏本人。”
經他這么一說,葉棠和明傾城都反應過來了。
像他們這種名流之家當然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畢竟到了最后,在盛梅林面前,拿不出真材實料,被刷下來,丟人的還是自己。
但這些暴發戶為了往上爬,抱著那萬一的心態,贏了就是賺了,輸了他們也沒有任何損失。
這么一想,明傾城的心里就好受多了。
“如果盛大師現在就過來把我們傾城選中,那多省事,只讓助理去問名字,不是浪費時間嗎?”葉棠輕嘆了口氣。
明承康搖頭。
“聽說盛大師昨天一下飛機,就為行蹤就被泄露的事生了很大的氣,還說絕不會收這些人為徒,話都放了出來,又怎么可以自打嘴巴?”
葉棠也知道那個搞藝術的脾氣古怪,沒再說什么,拉著明傾城的輕輕拍了拍。
“就是辛苦我們傾城了,再忍忍,等到了音協選員那天就好。”
明傾城笑著搖頭。
“媽,我不苦!鋼琴原本就是我的興趣,就算沒有盛大師,我也是要練習鋼琴的!”
已經得知盛梅林看上明傾城的結果,飯也吃得差不多,明承康示意服務員進來結帳。
“我補個妝。”明傾城拎起自己的小包。
“嗯,去吧。”
音樂餐廳二樓露臺一角。
江以寧接通了電話,“喂,雪梨?”
“寧寧!廣城葉家那邊我查到一些事情……呃,你聽了不要不高興?”
這些消息資料早些天就已經到她手上,但她聽了都氣到半死,身為當事的江以寧,只怕……
猶豫了好久,她最后還是決定跟江以寧說。
“說吧。”江以寧語氣淡淡。
“那我說咯?”雪梨清了清嗓子,“這些年,葉家那邊一直在懷疑明傾城不是葉棠的親生女兒,葉家的主母,呃……就是你現在的外婆,她想讓葉棠去做親子鑒定,但明承康夫妻覺得,孩子從出生就在身邊,沒離過眼,做親子鑒定是多此一舉,而且以后被孩子知道了,也會傷到孩子的心,直到兩年前,葉家那邊趁著明傾城做體檢的時候,讓人拿了她的頭發去做了鑒定,證明了多年的懷疑是正確的。”
也就是說,明承康和葉棠早在兩年前就已經知道明傾城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雪梨停了下來,聽著手機那邊一丁點聲響都沒有,不由得有些擔心。
“寧寧,你還在聽嗎?”
江以寧笑了笑,“我在聽,沒事,你繼續說吧。”
在明家的這些天,足夠她給自己建造一個強大的心理。
就算明家夫婦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來,大概也撼不動她的心。
“……那時候明家和羅家正好在談聯姻的事,大概是為了這一紙婚約,他們就沒想要把親生女兒找回來,這兩年一直是葉家在追查你的下落,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葉家找你到,明家為了壓住真相,就硬把你接了回去……”
雪梨停住,有些說不下去了。
這種父母簡直就是沒有底線,不要就算了,反正江以寧也有了疼愛她的親人,這些人卻為了一己私欲,硬是把親生女兒的好日子攪成一團糟。
但凡他們問一問江以寧的意見,好好協商,都比直接搶人要好。
把自私自利發揮得淋漓盡致。
江以寧在明家,那日子能好過才怪!
沉默了半晌,雪梨小心翼翼地開口:“寧寧,要不,我去帶你走?”
“你不用擔心。”江以寧桃花眼微斂,“我要走的時候,誰也攔不住。”
雪梨恍然一笑,“也是!”
她家寧寧已經不是瓷娃娃,想動她也不是那么簡單就能動得了的!
“葉家那邊……你繼續幫我查調下去吧。”
雪梨應道,“放心,你不說我也會的!有消息就通知你!”
葉家看似注重血脈,不放棄尋找江以寧,但連親生父母都沒有看出來,他們卻堅持認為明傾城不是葉棠的親生女兒,這件事也處處透著怪異。
到底是什么,讓他們這么堅信自己是對的?
這些事情不搞清楚,總是不能安心。
“謝謝。”
雪梨佯裝生氣,“你跟我客氣什么?我這命都是你救的!幫你做事是我的榮幸!”
江以寧有些無奈,“雪梨。”
“行行行,別跟我說什么,那是醫生該做的事,我不聽,總之,有事就找我,我最喜歡你的麻煩了!”
“……好。”
掛了電話,江以寧往包廂的方向走去。
明傾城從洗手間走出來,忽然一個身影在拐角處一閃而過,她沒看清就從視線里消失了。
她驚疑不定地看著拐角處,剛才那個人……是江以寧?
不,不可能的。
江以寧怎么可能會在這里?
猶豫了一秒,她邁步追了過去。
然而,直到走廊盡頭,空無一人。
“一定是上次鋼琴比賽的事,讓我有了陰影……她連音樂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會來這種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