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雪嫻炮轟似的聲音終于停了下來。
“嗯？”
“琴譜只有這一頁嗎？”明傾城心臟狂跳，聲音控制不住地發顫，“我是說，琴譜還完整嗎？”
“啊！我也不知有沒有丟頁，一個本子，還挺厚的，我就隨便給你拍了一頁……”趙雪嫻聽出她著急，便道，“你等等，我全拍下來給你檢查！”
“好！謝謝！”M.逼Quge.逼Z
掛了電話，明傾城按住狂跳不已的心臟。
一個挺厚的本子……
難道，這是江以寧從賀蘭澤手里拿到的原創曲本？
這些曲子都注冊了嗎？
如果沒有……
明傾城全身的血液像要沸騰起來似的，讓她渾身發燙！
想起剛才那一頁五線譜，就憑那首作品，她還用擔心拜不到名師么！
“傾城？你怎么了？臉頰好紅？”
明傾城浸沉在自己的思緒里，連葉棠回來了也沒有發現。
聽到葉棠關心的問話，她才驚醒過來。
“媽，我沒事！”
葉棠還是伸手探了探明傾城的額頭，確認她沒發燒，才松了一口氣。
“是不是天氣太熱，上火了了？回去讓人給你泡點菊花茶吧？”
明傾城此時也有些迫不及待，想趕緊回去，親眼確認趙雪嫻找到的琴譜，到底是什么樣的琴譜。
“嗯嗯！媽，我們趕緊回去吧，我突然有了靈感，想編首曲子！”
葉棠驚訝，“你要編曲？”
明傾城學習鋼琴有好幾年了，有天賦，但葉棠也深知她距離天才還是有些距離的，必須付出努力才能拿到比別人好的成績。
還好的是，明傾城愿意付出，所以有了今天的水平。
她參加了大大小小的比賽，積累了名氣，也讓許多資深的專家、大師主動給她極高的評價。
但在積累到名氣之前，明傾城也嘗試過編曲，寫過一首曲子給深城音樂界的大師點評。
當時大師的點評，葉棠至今記得。
大師沒有直接說不好，而是說明傾城年紀輕，閱歷淺，格局尚未放開，太早接觸編曲未必是好事，不如先經過歷練，有了一定的音樂敏感度后，再入門編曲，也許會有更廣闊的未來。
自那之后，明傾城才一心一意專注在鋼琴曲上，沒有再嘗試編曲。
今天突然就說要編曲，葉棠說怎么能不驚訝？
“嗯，我只是想試試看。”明傾城有些羞怯地低下頭，“……但不一樣能行的。”
那一頁五線譜的音符在她的腦海里劃過。
即便她沒有看到完整的版本，就憑那一頁……短短的一小節，也足夠讓她的血液加速流動起來。
“我的傾城……”葉棠看著她這樣子，有些心疼，不由地張開雙臂將她摟進懷里，“相信自己，你是最優秀的！我們這就回家！你一定能行！”
“嗯！”
j家高定禮服細節已經敲定得差不多，葉棠付了定金，就和明傾城離開了j家的工作室。
剛坐到車上，明傾城一直攢在手里的手機突然接連不斷地震動起來。
來了。
趙雪嫻給她拍的琴譜的。
從剛才掛了電話，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多分鐘，也就是說，她光是拍照，就花了十多分鐘。
明傾城內心激動不已，表面上維持著不動聲色，一絲不茍地端正坐好，扣上安全帶。
葉棠似乎是累了，車子啟動沒多久，就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又等了一會兒，明傾城這才劃開手機，點進微信，趙雪嫻的頭像右上角掛著一個紅點，99條消息。
深吸一口氣，點進去。
全是照片。
劃到第一條消息，將圖片點開，明傾城專注地看了起來。
一百多張五線譜，一共三首曲子，都是她從來沒有聽過的曲子。
這是從未公開發表過的樂曲！
直到翻到最后最后一條消息，明傾城久久不能從震撼心靈的樂章里回過神來。
手心汗津津，有些握不住手機。
江以寧到底是從哪里拿到這本琴譜？
真的是賀蘭澤給她的嗎？
賀蘭澤又怎么可能給她這么重要的東西？
琴譜里，隨便一首曲子流出去，都能在音樂界掀起巨浪！
江以寧……偷來的？
想法一出，她幾乎已經深信不疑。
偷來的。
這偷來的東西，落到她手上。
要怎么辦？
明傾城捏著手機，任由思緒翻涌。
半小時后，葉棠和明傾城回到明家別墅。
趙雪嫻小跑著從別墅里沖出來，笑著迎向兩人。
“舅媽！傾城！你們回來啦？”
葉棠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態度有些疏離。
“你怎么過來了？”
趙雪嫻沒有察覺異樣，沖葉棠咧嘴笑了笑，然后拉起明傾城的手。
“我來找傾城玩！”
葉棠因為趙雪嫻那通電話，才趕到嘉德，在那么多老師面前丟了個大臉。
還被韓霜降當眾直白地說出“看你的笑話”。
現在一看到趙雪嫻的臉，聽到她的聲音，就會想起那天的情景。
可怕的恥辱感將包圍得死死的。
雖然知道不是趙雪嫻的錯，但她心里還是有些怨恨，以至于讓她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對直雪嫻。
“雪嫻，高三了，現在已經不是玩的時候，你還記得自己這次小考成績退步了很多嗎？”
趙雪嫻一噎，險些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
她昨晚在家已經被父母輪著罵了一頓，在她許下下一次一定會考好的承諾后，才被放過。
本以為小考的災難終于過去，誰知道她舅媽還要一而再地提起！
“媽，雪嫻過來是要和我一起學習的。”
明傾城輕輕扯了扯葉棠的衣角，眼神帶著祈求的味道。
她昨天就察覺到葉棠的態度變化。
如果那通電話是她打的……
葉棠抿了抿唇，終于沒再說什么。
“那你們好好學習。”
“好的，媽媽。”
得到明傾城的承諾，葉棠揮了揮手，回了臥室。
“舅媽心情不好嗎？”趙雪嫻后知后覺，“對了，怎么不見那個鄉巴佬？你們不是一起出門逛街嗎？是她惹舅媽不高興了？”
“嗯。”明傾城敷衍地應了一下，隨即問道，“雪嫻，那本琴譜呢？”
她臉上的迫不及待的神色已經掩飾不住了。
趙雪嫻笑了，“看把你急的！你的琴譜，我當然是放回你的房間啊！對了，照片數了嗎？沒有少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