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過來的路上才知道，嘉德高二就把整個高中的課程講完了，本打算讓她一邊在學校上課，一邊請家教補一年，怎么也能考到一個學校……現在您看……”
葉棠還是第一次感覺到這般羞恥。
仿佛被硬生生剝開，露出自己最丑陋的地方，任人觀賞一般。
那個，還是她的親生女兒。
方校長耐心地聽她說完之后，才緩緩給出建議：
“明夫人，這樣吧，等孩子測試完，我們先看看她的成績，再問問她的意愿，然后才做決定，如何？”
葉棠張了張嘴巴，“……好吧。”
分班測試需要進行三個小時，葉棠沒有一直在原地等著，出去了一個多小時，處理了些工作后，又趕了回來。
氣還沒有喘順，韓霜降就領著江以寧回了校長室。
葉棠先是看了眼江以寧，女孩一副冷淡的模樣從今早出門就沒有變過，又朝韓霜降的方向看了眼，頓覺不好。
這位年輕的老師，臉色比起之前，難看了很多。
難道是江以寧考得太差了？
不過……也是理所當然的，在農村，她能學到什么？
葉棠更堅定了給江以寧換到高一的決心。
緩步走到江以寧身邊，抓起她的手，用商量的語氣道，“以寧，我剛才和校長商量過了，你基礎不好，就讓你到高一去從頭學起，咱們不急，慢慢學，先打好基礎，到高三就不會手忙腳亂了，你覺得怎么樣？”
江以寧一頓，抬起眸子，一雙桃花眼艷若桃李，含著清冽和漠然，直直地望著葉棠。
葉棠帶著些歲月痕跡的臉上，沒了這幾天的冷漠，多了幾分溫色……和焦急。
那雙與她相似的桃花眼正關心地凝視著她。
片刻，江以寧收回視線，淡淡道：“好。”
聽到女孩乖巧溫順的答應，葉棠心里猛地松了一口氣。
她多害怕，江以寧會絲毫不給情面，就在這里跟她大吵大鬧起來。
這個孩子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差……
也許，只要好好跟她溝通，她肯定能理解大人的無奈。
“那方校長——”
冷冷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她的話，“她基礎差？你們是在逗我嗎？”
葉棠一愣，不明所以地看向韓霜降。
方校長也微微皺眉，“韓老師？”
韓霜降懶得廢話，直接把一張試卷拍到方校長面前，然后食指朝江以寧一指。
“算了，我不管她要念哪個年級，我也沒意見，但……老方，我要她加入我的競賽隊。”
江以寧輕蹙眉心，“韓老師，我已經拒絕了你。”
韓霜降的臉色更黑，“不可以拒絕！你進了嘉德的大門，就得聽校長和老師的話！”
葉棠炸懵了半天，才回過神來：
“什、什么？什么意思？競賽隊？”
方校長已經將江以寧的試卷大略地看了一遍，臉上閃過驚訝。
“這是江同學做的？”
葉棠也看到方校長手上那張卷子，是一張奧物卷子，上面沒有打分，只用紅筆把對的地方都勾了起來。
就她看到的那一面，卷面整潔，字跡行云流水，端秀清新。
更重要的是，她看到的內容全被打了勾。
江以寧做的卷子……全對……
莫名的難堪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