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玉賢在看見百里鳳鳴時,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她不會忘記身邊還有殷麗雅母女,只是當初為了隱瞞太子的身份,是為了節外生枝招惹是非,如今這面對面的撞上了,可又是該怎么辦才好?
就在陶玉賢正糾結的時候,百里鳳鳴已然走了過來,且主動開口道,“聽聞清遙身子近來身子不適,想來今日怕是不能隨著花家老夫人一同前往拜神節,我便想著過來陪著她,如此也好讓花家老夫人放心。”
陶玉賢下意識的就要彎腰,“如此便是勞煩……”
百里鳳鳴一把抓住陶玉賢的手腕,笑如春風沐浴,“花家老夫人嚴重,清遙與晚輩已有婚約,晚輩來看望清遙自是應該的。”
陶玉賢聽著這話,才是看出來太子估計是看出了什么,所以也順著她的意思沒有拆穿自己的身份,再是看了看太子那深邃的眉眼,陶玉賢笑著點頭,“既是如此,老身自然是放心的。”
百里鳳鳴再是一笑,才是走到了范清遙的身邊。
只是還沒等范清遙說話,殷麗雅就是拽著曹樂姍走了過來,“沒想到這位就是我們遙姐兒的未婚夫婿啊,長得還真的是一表人才,這是我女兒樂姍,樂姍,趕緊叫人啊!”
曹樂姍低著頭,吭哧了半天才是諾諾地道,“表,表姐夫……”
百里鳳鳴見范清遙沒主動開口,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過曹樂姍既然開了口,他也不好真的視而不見,不然豈不是讓范清遙下不來臺。
“嗯。”淡淡的一聲,看似是答應了,實則卻又是拒人千里的意味。
曹樂姍聽著這聲嗯,原本低著的頭都是垂到了胸口上。
殷麗雅像是沒察覺到百里鳳鳴淡漠的態度,拉著女兒的手又道,“瞧著這穿戴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公子,不知家里面是做什么的,可還有其他的兄弟?”
各房的兒媳聽著這話,都是驚呆了有木有!
又不是你閨女的未婚夫婿,你打聽的這么清楚是要做什么?
范清遙的臉色也是冷了下來,她剛剛沒開口,不代表真的就默許了這位表舅娘蹬鼻子上臉的行徑。
只是還沒等范清遙開口,陶玉賢就是怒斥出聲,“今日可是拜神的大日子,還不趕緊都上車,站在這里發什么呆,若是耽誤了時辰,今晚就都在護國寺吃齋念經的給佛祖賠罪吧。”
各房的兒媳當然聽得出來這話是沖著誰說的,當即三下五除二的拽著殷麗雅,拉著曹樂姍,根本不給殷麗雅掙扎的機會,直接就是把人給拽上了馬車。
殷麗雅當然是不想就這么走的,她的話還沒說完呢,但就是這么一耽擱的功夫,府門口早就是沒了百里鳳鳴和范清遙的身影。
看著空空蕩蕩的府門口,殷麗雅只能憋了一肚子的氣縮回到了馬車里。
本來四兒媳雅芙是要跟殷麗雅一輛車的,但想著殷麗雅剛剛的舉動,她都是要膈應了,寧可去跟其他的妯娌擠一輛馬車,也不愿意跟殷麗雅坐在一起,如此一來,殷麗雅的這輛馬車里,就只剩下了曹樂姍一人。
隨著馬車緩緩駛動,殷麗雅便是看著曹樂姍罵道,“你還真是個窩囊的,如此好的表現機會都不知道給自己爭取,那范清遙除了長得好看一些,還有什么能耐,你怎么就是這么不中用?”
曹樂姍低著頭小聲道,“娘親算了吧,可那是清遙表姐的未婚夫婿啊。”
“算什么算,咱們西涼哪個男子不是妻妾成群的,就連你那個不著調的爹都是有好幾房的姨娘,更何況是主城大戶人家的少爺了,我告訴你,若你搶不來人,我就把你送去姑子廟里去!”
“你聽見我說話了沒有,也不看看你自己是個什么德行,要不是我倒霉生了你,你連給人家當妾怕都是沒人要,如今我這么努力幫你鋪路,還不是因為我沒有其他選擇,不然你以為我愿意當你娘?”
“不用你現在不說話,我今日就把話放在這里,若你連個野種都爭不過,那你還不如死了算了!”
殷麗雅的叫罵聲,斷斷續續地順著馬車里傳出。
趕車的小廝聽著都是止不住地嘆氣,攤上這么個娘,也真的是倒霉啊。
只是坐在馬車里的曹樂姍卻是不敢有任何的反抗,更是連話都不敢說,只是不停地絞著手里的帕子,直到將帕子都絞變了形狀。
馬車顛簸了半個時辰的時間,總算是到了護國寺。
眾人紛紛下了馬車,站在山腳下往上望去,密密麻麻的都是前來拜祭的百姓。
陶玉賢等人正是要往臺階上走,忽然就是見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簾,花家的各房兒媳婦看著來人,也是愣在了原地。
帶著丫鬟前來拜佛的范雪凝,也是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花家眾人,但既是面對面撞見了也是不好真的裝作看不見。
“我說看著怎么這么眼熟,原來是花家老夫人。”范雪凝當先走了過來,臉上掛著嫵媚卻居高臨下的笑容,在范清遙的眼里,她確實身份不高,但在其他人的面前,她還是有昂首挺胸的資本的。
要說花家人對范雪凝的印象還是停留在小時候,不過如今瞧著那跟自家小清遙三分相似的眉眼,她們自是猜得出范雪凝的身份。
只是想著范雪凝跟范清遙關系不好,花家各房兒媳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范雪凝身邊的丫鬟皺著眉道,“怎么如此的沒有規矩,見了三皇子府的范姨娘還不行禮問安!”
范雪凝擺了擺手,才是看向花家眾人道,“下人不懂規矩,驚擾各位了。”
陶玉賢淡淡一笑,“早就是聽聞范姨娘在三皇子府里很是受寵,今日一見確實是如此,只是既嫁入了皇家,哪怕沒名沒份也是皇家的人,身邊的奴才如此耀武揚威丟的不單單是范姨娘的臉面,更是皇家的顏面。”
范雪凝臉上的笑容一僵,“花家老夫人說的是,只是這些話三皇子倒是從未與我說起過,是我疏忽了。”
這話,分明就是在說陶玉賢狗拿耗子了。
陶玉賢也不生氣,只是頓了頓又道,“能得三皇子的重視確實是難能可貴的福氣,只是每個人的福氣都是有限的,若多加浪費必然會得不償失,范姨娘如此聰慧,應當知道皇家不單單只有三皇子一人才是。”
三皇子喜歡,不代表皇家的其他人都喜歡,若愉貴妃當真看得上你,三皇子妃的位置就輪不到別人來坐了,說到底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姨娘罷了,又何必仗著暫時的春風得意而得意忘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