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清遙停步回頭,就看見外祖母追了出來。
“小清遙,我知道太子出事你必定是要擔心的,但此事切莫不能意氣用事,誰也猜不到愉貴妃手里還藏著什么,若是連你都陷進去了,你可是讓我,讓你外祖如何是好?”
就算剛剛范清遙并沒有表態,但是她眼中的光實在是太冷了,也太過鋒利了,這般模樣的范清遙如何能讓陶玉賢不害怕,不擔心?
“你這孩子從小就是個有主見的,雖然每次都是劍走偏鋒,但并不是次次都能化險為夷的,我同樣也不希望太子出事,但我更害怕的是失去你,你懂嗎?”陶玉賢拉著范清遙的手,手腕克制不住地顫抖著,她從來沒有像是現在這般的害怕過。
范清遙如何不明白外祖母的擔心,便放緩了眼中的冷意,輕聲道,“是外孫女兒的不好,惹得外祖母擔心了。”
陶玉賢瞧著范清遙眼睛里再是沒了冷意,才松了口氣,“別想那么多,早些回去睡吧,此事就暫且交給你外祖跟你義父想辦法。”
范清遙點了點頭,又是對著外祖母笑了笑,才轉身走出了院子,只是就在她的腳剛一走出院子的同時,臉上的笑容也跟著徹底消失不見了。
月色下,那雙漆黑的眸子里透露著,是比剛剛還要森然的冷意和殺氣。
愉貴妃既然能放出人出來污蔑太子,自然是留了其他后手的,畢竟愉貴妃那個人辦事向來周全,最不怕的就是打拉鋸戰。
只是這樣的事情,外祖跟義父不知,范清遙也沒有辦法說明。
但范清遙很清楚,想要贏,就必須快刀斬亂麻,如此才能打愉貴妃一個措手不及。
說道理,上一世她在愉貴妃的壓制下茍且偷生,沒有人比她更了解愉貴妃的手段,那個時候是她太軟弱,也太拿著百里榮澤當回事了,才會被愉貴妃一直的打壓著,但是現在……
不會了。
范清遙回到了院子,便讓凝涵去盯著主院那邊的動靜,自己則是一頭鉆進了屋子里,關死了房門,沒有人知道她究竟在里面做些什么。
和碩郡王并沒有停留太久,在跟花耀庭商議完了后,便是匆匆離開了西郊府邸,不想就在和碩郡王沒走多久,此事便是徹底在主城傳開了。
也正是這個消息,讓百姓們后知后覺的恍然,原來當初在滿城張貼三皇子的畫像時,大理寺同樣也收到了太子的畫像,雖說太子的畫像跟三皇子的畫像同時出現,但如今被大理寺抓到的人,卻是一口咬定了太子。
這能說明什么?
而就在百姓們還在暗中猜測的時候,又是一道流言不覺傳了起來,當初花耀庭跟和碩郡王受傷,正是因為幫太子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以至于太子事后想要滅口。
如此一來,如何讓人不猜測,現在被送進大理寺的人,就是花耀庭跟和碩郡王因為與太子撕破了臉,所以想要同歸于盡。
一時間流言蜚語滿天飛。
就算此時的主城正在宵禁,卻也阻擋不住流言的肆意傳播。
范昭知道了消息,連忙送到了范清遙的面前,“如今城中流言不斷,就算百姓們都在家中,怕也是認定了太子就是鬧事的主謀。”
范清遙聽聞后都是氣笑了,“火上澆油,推濤作浪,確實是愉貴妃的手段。”
原本她就沒想過愉貴妃會善罷甘休,沒想到會在這里等著她。
如今屎盆子一個接著一個的扣下來,為的不單單是想要把百里榮澤從大理寺給撈出來,還想要趁機將百里鳳鳴給送進去。
“若是再任由流言傳下去,只怕……”后面的話范昭實在是說不出口了,主城現在的流言實在是太可怕了,最主要的是,那個鬧事的人現在就被關押在大理寺,就是他都覺得此事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更何況主城的那些百姓了。
范清遙當然知道,這些消息一經傳播出去,定是會混淆了百姓們的是非。
這也是愉貴妃的高明之處。
但愉貴妃以為如此就能占盡先機了?
簡直不要太異想天開。
“準備一輛馬車去后門等著。”范清遙看著范昭吩咐著。
范昭點了點頭,連忙著手去準備了。
范清遙隨后又是將狼牙叫進了門,“等一會府里面熄燈了,你陪我走一趟。”
狼牙無聲的領命,至于小姐想要去哪里做什么,都不在他考慮的范圍之內。
范清遙知道,外祖母既然擔心她,勢必是要來查夜的,又是把凝涵找了過來,吩咐許嬤嬤按照自己的發髻給凝涵重新梳洗了一番,隨后又是讓凝涵換上了自己的衣衫躺在了床榻上。
“若是外祖母來了,就說我睡下了。”范清遙看著許嬤嬤交代著。
許嬤嬤其實心里也是擔憂的,但是她知道小小姐一旦打定了主意,并不是她能夠阻攔得住的,忙點了點頭。
等范清遙一切都是安排完了,主院那邊終于吹熄了燭火。
范清遙將早已準備好的披風拿了起來,直奔著后門坐上了馬車,“去大理寺。”
范昭不敢耽擱,連忙快馬加鞭地駕駛著馬車,朝著大理寺的方向疾馳了去。
大理寺卿正在為了鬧事人的供詞而發愁,就聽聞門外的侍衛來報,“啟稟大人,太子妃到了,人就在門外。”
大理寺卿就是再傻,也知道太子妃這個時候來他這里的目的,連忙讓侍衛把人給請了進來,自己則是先行前往了牢房。
等范清遙隨著侍衛抵達了牢房,大理寺卿已經支開了屬下靜靜等候了。
“太子妃。”大理寺卿主動躬身行禮。
范清遙笑著道,“難為大晚上的還折騰大理寺卿如此奔波。”
“是微臣應該的,犯人就在里面,太子妃放心,三皇子并不在此處。”大理寺卿這話分明就是在告訴范清遙,想要問什么都無需顧忌。
范清遙點了點頭,“勞煩大理寺卿了。”
大理寺卿打開牢房外面的鐵門,卻沒有轉身退讓,而是站在門口對著范清遙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
范清遙愣了愣,就聽大理寺卿道,“此人極其兇險難纏,太子妃貿然接觸只怕是多有隱患,有微臣陪在太子妃身邊才能有備無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