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昔皇后換好了衣衫,便是連忙走了出來。
見范清遙站在門口發呆,便是主動走了過來,拉著她的手仔細打量著,“本宮剛剛瞧你跪的實誠,可是有磕碰到了哪里?”
范清遙笑著道,“讓母后擔心了,兒媳沒事。”
甄昔皇后見范清遙當真無礙,才是松了口氣,“那云月從小就是個心思深的,就是連愉貴妃都有沉不住氣的時候,但偏偏這個云月一直都是笑瞇瞇的,跟宮里面所有人的關系也都是很好,本宮這皇后叫著好聽,可有的時候也是力不從心的,倒不如一般的妃嬪來得自在,能夠由著自己的性子黑白分明。”
今日范清遙的幫腔,可是讓甄昔皇后狠狠地出了口惡氣。
想當年她痛失了孩子后,沒幾年愉貴妃就是時長帶著云月過來小坐。
等到云月大了后,便整日帶著其他的公主和皇子們一起跑到她的面前鬧騰。
真的就是因為她這鳳儀宮風景秀麗嗎?
怎么可能!
好在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如今的她是沒了當年的孩子,但她卻有了能干的兒媳。
范清遙看著皇后娘娘那恨很的樣子,心里也是汗顏。
這皇后娘娘是要膈應云月公主多久,如今才能這樣解氣啊。
百合聽見了外面的動靜,忙掀起簾子查看,就見御前的人前來宣召了。
甄昔皇后想著終于能見到自己的兒子了,拉著范清遙的手就要往外走。
范清遙卻道,“母后,這不合規矩。”
甄昔皇后亮堂堂的道,“本宮疼自己的兒媳婦,有什么合不合規矩的,有的人自己蠢技低一等就要認,人家都是不怕登門捅刀子,咱們又怕什么事后打臉呢。”
范清遙,“……”
就覺得皇后娘娘對云月的報復還沒結束。
說實話,范清遙對那位云月也是真的喜歡不起來。
雖說道不同不相為謀,但云月那種笑里藏刀的手段,當真是讓人心中作嘔。
可若是范清遙沒記錯,云月當年學醫定的可是幾年后才會回主城,如今卻是提前了這么多的時間,總好像是哪里不大對勁。
“母后可知云月公主為何回來?”
甄昔皇后壓低聲音道,“昨兒個晚上本宮聽聞云月忽然回宮也是驚了下,連忙讓人去打探了消息,聽聞是愉貴妃受傷之后反反復復,故而念女心切,便是跟皇上私下里提議讓云月今年回來過年關。”
愉貴妃當初那么狠往自己的胸口上扎了一刀,是為了將太子孤立在行宮。
雖然后來的目的沒有得逞,但據范清遙對愉貴妃的了解,那個人可是從來不會退而求其次的。
所以云月此番回來,必定是還有其他的隱情。
甄昔皇后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今日才會如此小心應付云月,就怕在自己兒子回來的時候鬧出什么事端。
“聽聞今兒個月愉宮很是熱鬧,愉貴妃的外甥女兒也是一并進宮了。”甄昔皇后也是今日才得到了消息,可見愉貴妃那邊捂得有多嚴實。
范清遙聽著這話,就是皺了皺眉。
她記得,愉貴妃跟母家的關系一直都是有些緊張的。
愉貴妃的母家指望依仗愉貴妃,愉貴妃卻想方設法的從母家壓榨為兒子牟利。
一來二去的因為達不成共識,所以表面看著風平浪靜,實則底下早就是風起云涌。
所以范清遙當然不相信,愉貴妃的母家會如此好心找人來看望愉貴妃。
見皇后娘娘沒有再提,范清遙便知道皇后娘娘只打探到了這么多,便也沒再問。
今日百里鳳鳴回宮,必定是風頭無限的。
以愉貴妃的算計,斷不會讓百里鳳鳴獨占鰲頭。
所以范清遙很清楚,今晚必須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御前那邊傳消息可是很有講究的,雖是皇上統一傳召眾人赴宴,但御前的人還是會按照等級進行三六九等的區分。
位分越是低的人,便越是能夠最先得到消息,如此才能提前來到大殿內候著。
等范清遙跟甄昔皇后進入大殿的時候,愉貴妃都是已經坐在席位上了。
挨在愉貴妃身邊的云月,一眼瞧見范清遙那被皇后娘娘緊握的手,眉頭擰的都是能夾死蚊子。
她就知道,剛剛的一切都是皇后娘娘跟范清遙故意裝出來堵她嘴巴的!
范清遙一掃而過大殿的眾人,將云月的表情盡收眼底,心道皇后娘娘這膈應人的手段還是非常奏效的,瞧云月的模樣就看出來了。
皇后娘娘是要坐在皇上身邊的,但范清遙的身份可還沒那么高,所以在皇后娘娘登上高座的時候,范清遙就是被宮人請去了一旁的席位上。
皇家宴席,男女分開而坐,就算是成了親的也都是要恪守規矩。
范清遙被安排在了第一排,剛巧身邊挨著的就是和碩郡王妃。
一看見范清遙,和碩郡王妃心里就是控制不住的激動著。
但就算再激動,她也得憋著。
如今誰都知道太子大婚延遲是讓和碩郡王提議的,前幾日花耀庭還為了此事一腳踹在了和碩郡王的老腰上,這會子要是范清遙跟和碩郡王妃熟絡攀談,豈不是主動把端倪往別人的眼睛里面送?
道理和碩郡王妃都是明白的,但就是裝的好辛苦啊。
范清遙坐在席位上,目不斜視,心里則是早就翻天了。
宮里面的人不是傻子,明知道如今的花家跟和碩郡王府不合,本應該避險的才對。
可偏偏就是將兩個人的席位湊在了一起,若說無心誰信?
但究竟是誰的心思,已經不重要了,范清遙現在能做的就是保證不露出馬腳。
不遠處的云月公主瞧著面面相視卻根本不攀談的范清遙與和碩郡王妃,狐疑地看向身邊的母妃,“不是說和碩郡王府早就是認了范清遙當義女么,怎么如今看著反倒是那般生疏?”
愉貴妃冷哼了一聲,才是將太子延遲大婚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云月公主后知后覺地點了點頭,“看樣子,父皇多疑的心性還是沒改。”
愉貴妃冷笑一聲,“多疑的性子是沒改,但對太子的重視可是與日俱增,若是平日里太子哪里有那個能耐能拖延住你父皇的步伐,可是你瞧瞧現在都什么時辰了,你父皇卻還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