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太子深居東宮,雖是頂著太子的頭銜,卻一直默默無為。
但是如今的太子可是不同,就是連皇上都是親自下旨贊許,面對如此風頭正盛的太子,試問在場的哪個官家小姐不予心動。
再者,皇家子嗣無丑陋,聽聞那太子殿下更是謫仙豐神。
旁廳里雖沒有人主動開口,可是每個官家小姐的眼神里都是流露出了期盼之色。
孫從彤悄悄地用胳膊撞了下身邊的范清遙,“清瑤,太子殿下究竟是何模樣?我記得太子殿下是去過花家的吧。”
當初太子以討好皇上的名義,帶領著大臣去花家祭拜花家英靈,這事兒在主城早已人盡皆知并非秘密。
孫從彤的聲音不大,奈何現下屋子里的官家小姐們都是對這位名不見經傳的太子殿下后知后覺的感興趣,如今聽見孫從彤如此詢問,自是一個個的都悄悄豎起了耳朵聆聽著。
范清遙想了想,才是開口道,“太子殿下貴氣天成,禮數兼備。”
孫從彤只是好奇之下問了問,眼下聽著這個回到倒是也沒覺得有啥不妥當的。
反倒是那些藏著其他心思的官家小姐,聽著這個含糊而又片面的答案難免失望。
甚至有些不死心的,更是開口主動詢問,“清平郡主說的如此含糊其辭,難道是故意讓我們自己幻想?”
“清平郡主可就別賣弄官司了,當真是要急死我們啊。”
“我聽我娘說,已是給鳳儀宮的皇后娘娘遞了我的名單,清平郡主好心些,就悄悄告訴我太子殿下究竟是何樣貌吧。”
在場的官家小姐們之中,確實是有曾經在孫家給鮮卑設宴的時候見過太子的,只是當時正趕上出事,她們為了避嫌只顧著驚訝和避嫌了,就算是真的有偷偷看上一眼的也不過是遠遠一望。
范清遙面對眾人的軟磨硬泡,但笑不語。
她欣喜百里鳳鳴的名聲響亮,但宮里面的那位忌憚著她,她便是要懂得避嫌。
不若今日在這里議論百里鳳鳴的話,被有心的人拿出去做文章,定是要給百里鳳鳴帶去麻煩的。
“你們快別問了,興許人家清平郡主根本就沒見過呢。”本應該是幫忙開口的一番話,卻夾雜著顯而易見的奚落和調侃。
其他的官家小姐仔細一品,這不是擺明了說太子殿下看不上清平郡主,故而哪怕是親自去花家祭拜,也根本就沒讓清平郡主有機會靠近過。
其實官家小姐之中,早就是有對范清遙羨慕嫉妒恨的了,只是如今人家清平郡主的風頭正盛,她們根本不敢明著過不去。
如今聽聞真的有人敢當眾硬懟,都是竊竊地笑著。
孫從彤和韓婧宸循聲望去,只見說話的正是內閣大學士之女閻涵柏。
今日為了給清遙娘親撞門面孫從彤和韓婧宸可謂是發動了所有的關系,才是有了現在這主城小姐們齊聚一堂的景象。
奈何中間的很多人都是一個拉著一個,未必跟孫從彤和韓婧宸關系好。
閻涵柏就是其中之一,不但是關系不好,更是礙于閻家在主城的身份和地位,就是連孫從彤都不敢正面去責怪的。
韓婧宸倒是能跟閻涵柏一較高下,只想著是清遙娘親大喜的日子,她不愿攪合了這氣氛,便是對坐在一旁的潘雨露使了個眼色。
給我拉住這瘋狗。
潘雨露乃是通政司副使之女,一向跟閻涵柏是焦不離孟。
潘雨露是跟范清遙不熟,但也不想結仇,趕緊抓著閻涵柏的袖子拉了拉。
閻涵柏卻是看向范清遙挑眉又道,“也難怪太子殿下瞧不上清平郡主,就憑著清平郡主當年為了依靠上花家這棵大樹,跟自己的父親乃至祖父翻臉不認人的禽獸之壯舉,便就不是一般白眼狼能夠做的出來的。”
如此難聽之際的話,將偏廳里的氣氛一下降至到了冰點。
韓婧宸擰眉掃向一旁的潘雨露,你怎么拉人的?
潘雨露,“……”
拉不住啊……
孫從彤聽著這話,臉都是氣白了,哪怕明知道自己身份矮了一截,還是忍不住想要起身開懟。
這都什么人啊,有沒有素質的。
范清遙一把握住孫從彤哆嗦厲害的手,看著理直氣壯的閻涵柏面不改色地笑著,“太子殿下身為西涼儲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站得高望的遠自是情理之中,或許太子殿下就是看不上我,難道……太子殿下就瞧得上閻家小姐了不成?”
閻涵柏氣急敗壞,“范清遙,你別太囂張!”
范清遙淡淡一笑,“彼此彼此。”
閻涵柏左右環顧,恨不得提刀劈了范清遙以求痛快。
潘雨露趕緊再次死死地拽住了閻涵柏的袖子,一臉苦求地勸著,“就當是給我個面子,你快是別再鬧騰了,主城誰不知道清平郡主那張嘴上懟過朝臣,下懟過市井無賴,你若是吃飽了我就陪你出去走走,也省得坐在這里惹是生非。”
語落,生怕閻涵柏再做出什么驚天地,泣鬼神之舉,連忙把人給拉了起來。
閻涵柏也是不愿繼續呆在這里,索性直接朝著馴巡撫府大門的方向走了去。
一路上,潘雨露是真的好奇,“你怎么就跟清平郡主過不去呢?”
閻涵柏甩出一個你懂什么的眼神,“別看那范清遙現在裝得人模狗樣的,其實就是個自私自利,為了上位不惜一切手段的卑鄙小人。”
潘雨露更是驚訝,“你是如何知道的?”
閻涵柏似是要說什么,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又是咽了回去。
偏廳里的氣氛隨著閻涵柏的離開,而漸漸有所回溫。
韓婧宸抱歉地看向范清遙,“清遙你可別生氣,今日都是我的錯,是我考慮不周。”
孫從彤握著范清遙的手,也是一臉的抱歉,“那閻涵柏平日里就是個虎的,只是沒想到今日竟這么虎,清遙你萬不要往心里去才是。”
范清遙笑著握緊了二人的手,千言萬語都不如彼此傳遞的體溫來得讓人溫暖。
這一世一步步走到現在,看不上她的人能從皇宮排到城門外。
不過就是一個內閣大學士之女,她還真沒放在眼里過。
酉時,前來喝喜酒的賓客洋洋灑灑地出了巡撫府。
偏廳的官家小姐們也隨之起身往外走。
范清遙剛剛將孫從彤和韓婧宸送上馬車,就見和碩郡王夫婦走了出來。
“義父,義母。”范清遙說話的同時,攙扶住了和碩郡王妃的另一側手臂,生怕和碩郡王妃摔了,每走下一個臺階都是要停頓穩妥了才繼續前行。
和碩郡王妃看著范清遙的成熟懂事,心里愈發的歡喜向往,肖鴻飛那孩子也是她看著長大的,無論是人品還是學識都是上等的,若是這兩個人當真能喜結連理,自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范清遙何嘗不知義母的好心,只是對于肖鴻飛,她當真沒有那份心思。
和碩郡王是個糙漢子,哪里看得出干女兒跟自家夫人的目光流轉,攙扶著和碩郡王妃坐上馬車后,才是看向范清遙低聲道,“今晚我會進宮一趟,你放心,十里紅妝,揮金如土,很快這個消息便是會傳到皇上耳中。”
范清遙此舉的大手筆,是給娘親壯臉面,更是做給皇宮里那個人看的。
現在想要讓她死的人可不單單只是皇上一人,就算現在的皇上暫時打消了對她的殺心,可無論是救助太子還是清理門戶,都只是虛名,若有心之人給皇上吹邪風,只怕皇上的殺心還會再起。
此番她如此露財,自有讓皇上知道她有錢的用意。
虛名就是虛名,遠遠沒有被人所需來得更加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