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夠在天成靈界生根發芽,避免自己在長成前就被人拔出,世界樹枝椏的存在感很低,很容易讓人忽視它的存在。
姜心他們忘記了這事,二長老自己也沒想起來。
婀娜身軀化作翩翩蝴蝶,二長老的身軀消失在原地,悄無聲息地朝蜉蝣皇宮而去。
別看六長老去龍窟有概率遇上渡劫期修士,二長老去蜉蝣皇宮同樣存在不小的風險。
首先,窮奇去蜉蝣皇宮是十多年前之事。
眾人推測吞噬者的妖族內應那時是合體期,現在這么多年過去,對方極有可能已經晉升渡劫期。
若是二長老在蜉蝣皇宮遇見對方,相當危險。
其次,蜉蝣皇宮是風痕的洞府,其中暗藏無數防護手段。
窮奇靠著渡劫期修為才能安然進出,二長老尚未跨過渡劫期的門檻,一旦觸發洞府防護,就將面臨渡劫期級別的攻擊。
她讓六長老去龍窟,確實是在照顧師弟。
現在二長老只能希望月夜手環給力些,即使真的遇上危險,也能讓她全身而退。
二長老下意識撫摸手環,莫名覺得有點累贅,低頭一看,正好瞧見手中干枯的枝椏,猛然驚醒,嚇得一個哆嗦。
空中翩然飛舞的粉蝶抖了一下,現出二長老的身形。
她怎么把這東西帶走了!
得趕緊回去找心心。
二長老扭頭就想去找六長老,持握枯枝的右手忽然被電了一下,麻得她渾身都僵在了原地,一時動彈不得。
枯枝上僅有的幾片嫩芽瘋長起來,化作長有尖刺的藤蔓纏上二長老的手臂,即刻刺破她白皙肌膚,鉆入血肉之中,瘋狂吸收二長老的生機與靈力。
二長老激發月夜手環,從中溢出的渡劫期之力讓她恢復自由,立刻調用全身靈力把鉆入體內的藤蔓全部逼出。
然而這根枯枝就跟粘在她手上似的,丟都丟不掉。
“欺軟怕硬的玩意兒!心心一走,你就開始作妖是吧?真當我是軟柿子呢?”二長老不顧疼痛,直接以靈力化快刀,飛快削掉與枯枝相連的掌心皮肉。
殷紅鮮血從她掌心汩汩留下,枯枝隨著被削掉的皮肉下落,又忽然像是有生命一般在空中轉了個圈,直直朝二長老飛去。
“滾!”二長老翩然化蝶,消失在原地。
她本想借此機會直接抽身去找姜心,卻沒想到半路上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從天而落,竟然生生逼得她從化蝶中顯露身形。
不久前還蔚藍如洗的天空慢慢聚集起一層厚重的烏云,恐怖威壓籠罩每一個角落。
二長老想要利用空間術法逃脫,卻沒想到失敗了。
這一整片區域都被封鎖了起來,無法使用任何空間法術。
她的額前逐漸滲出冷汗。
世界樹的枯枝再次沖向她,試圖以她為養料供養自身。
二長老險險避開,飛快擲出七枚飛刀設下陣法,暫時困住枝椏。
不等她松口氣,二長老猛然意識到什么,迅速朝右上方丟出一枚飛刀。
飛刀劃過之處,空間泛起層層漣漪。
銀白色的飛刀沒入虛空消失不見,緊接著便是“哐當”一聲脆響,金屬撞擊掀起的靈力激蕩沖破結界,露出了層層空間漣漪后的畫面。
一名外貌儒雅的青年男子憑空而立,渡劫期巔峰的氣息盡顯無疑。
男子一襲青衫,青衫之上繡有蜉蝣遨海。
他隨手揮散漂浮在面前的飛刀碎片,沖二長老一笑。
二長老不認識他,心卻一點點沉了下去。
并非因為這人渡劫期的修為讓她畏懼,而是因為他身上溢散出的氣息非常熟悉,二長老不久前才接觸過。
——那是風痕的氣息。
風痕已然隕落,能夠以這種姿態現身于人前的,只有可能是假冒他的妖族內應。
只是不知道對方現在所展現出的渡劫期巔峰是他的真實修為,還是用秘寶狐假虎威。
趁著他還沒動手,二長老給自己施了個治愈術,先把血止住。
隨后,她回以一個千嬌百媚的笑:“小哥哥真好看,請問尊姓大名?”
“本座風痕。”對方道。
我去你#¥……&*
二長老心里飚過一連串不符合她媚修人設的臟話。
二長老裝出震驚之色,掩嘴問道:“是蜉蝣族妖皇風痕前輩嗎?”
對方頷首:“除此之外,還有哪個風痕?”
“哇奴家真是幸運,沒想到竟有幸遇見您。小哥哥是特地來這里等奴家的嗎?”二長老媚眼翻飛,魅惑之力更是開足了馬力。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努力有所回報,假風痕遲遲沒對她動手:“確實在等你。這根枝椏你從哪兒得到的?”
“奴家……”二長老本想扯謊說是撿到的,話到嘴邊又及時停下。
身為吞噬者的內應,這個冒牌貨肯定是感應到了什么才會趕過來。
說不定還是吞噬者直接給他通風報信。
若是謊言太扯淡,非但達不到穩住對方的目的,還有可能引火燒身。
思索再三,二長老決定真話不全說:“奴家從一個孩子那兒拿到的。”
“孩子?”假風痕詫異,見二長老沒反駁,他愈發狐疑,“什么孩子?”
“一個好可愛的孩子。”二長老繼續說大實話。
假風痕抬頭望天,見烏云翻涌的天空沒有進一步的變化,他眉頭緊皺,暗自思考什么樣的孩子才能拿到這東西。
他不記得有渡劫期老怪的人形是孩童模樣,難道是有人以孩童模樣做的偽裝?
假風痕神識外放,蔓延數千里,沒能找到半個附和這一條件的人選。
“你叫什么名字?那孩子為什么要把枝椏給你?”
二長老主打一個滴水不漏:“奴家好奇,想看一看,她就給了。小哥哥喊奴家芝芝就好。”
合體期媚修不多,假風痕稍加思考便猜到了二長老的身份:“你是顧傾芝?”
“小哥哥知道我?”二長老假裝驚訝,嘴角上揚,似乎就等著他點穿自己的身份。
她就沒想掩藏身份,不然直接報個假名就是。
“呵,你名氣可不小,引得牧子淞他們幾個攪得妖域不得安寧。”假風痕提起這事略帶不滿,還真有幾分妖域之主的風范。
關你屁事?
二長老暗罵一句,面上仍舊是風情萬種,我見猶憐:“子淞哥哥手段過激,奴家害怕。求風痕哥哥憐惜奴家,讓奴家也過幾天安生日子,好嗎?”
說話間她的身軀悄然化蝶,來到風痕身邊,柔弱無骨地靠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