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曜幾人趕到的時候,楚霖風已經把姚恒泰和顧東都用捆仙鎖綁了起來。
姜心正在審問兩人:“你們的上線是誰?”
顧東看向姚恒泰。
姚恒泰不想說話:“我絕不會背叛書院。”
姜心嘆了口氣:“這樣問效率好低哦。反正你身上也沒有禁制,我還是直接搜魂吧。”
姚恒泰的心顫了一下,但怎么看姜心都是一個沒有修為的小孩子,又讓他產生了一絲僥幸心里。
事到如今,這些人已經沒有必要再騙他,全部展現出了自己的真實修為。
姜心的修為沒變,肯定是因為她真的毫無修為。
畢竟年紀太小,還不到修煉的時候呢。
姚恒泰環顧眾人,確認這些少年修為最高只有金丹期,心神稍定。
雖然他實戰不如楚霖風,但搜魂與實戰不同,劍修神識偏弱,搜魂卻是個風險極高的法術,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遭到反噬。
雙方修為差距不大,這些金丹期少年絕對不敢對他搜魂。
驀然,他感覺自己跪在地上的腿被人踢了一下。
姚恒泰不悅地瞪絳霄:“踢我干什么?”
絳霄貼心地提醒他:“你收一下臉上的得意,免得一會兒落差太大,道心崩塌。”
他這么一說,姚恒泰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趕忙收斂起臉上不算太明顯的笑意,冷聲道:“我勸你們別用搜魂,你們這些金丹期縱然能打,神識上……”
話音未落,他看到姜心從腰間的靈獸袋里揪出來一個滾圓滾圓的老虎頭。
老虎腦袋上還長有一對犄角。
恐怖到姚恒泰難以想象的氣息從老虎頭上溢散出來,嚇得姚恒泰兩股戰戰,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因為修為差距太大,他甚至難以判斷對方的修為。
小咪壓根兒不在意他,在靈獸袋中搖著誰也看不見的尾巴,夾著嗓子問:“心心,喊我什么事呀?”
姜心指指姚恒泰:“他不乖,我問話都不配合。你去搜魂,然后把看到的事情都告訴我。”
“好咧。”小咪從靈獸袋里鉆出來,偌大的老虎身軀占據了屋中一大塊地方。
它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展開的翅膀投下一片陰影,恰好籠罩住顧東和姚恒泰。
顧東臉色慘白,心神俱顫。
姚恒泰則在看清對方全身后尖叫出聲:“窮奇?”
“喲呵,還挺有眼力勁的嘛。”小咪斜睨他一眼,還不忘討好姜心,“那心心問話的時候,你怎么不知道回答呢?”
姚恒泰驚恐地望向姜心,終于意識到這幫人的底氣是什么,飛快道:“我什么都說!我上線是大周武城郡郡守,所有偽靈根都是從他那兒得來的。不久前他因為貪污被查,書院擔心事情敗露,提前殺了他全家,至今沒有新的上線與我聯系。”
此處邊界就位于武城郡附近,郡守全家被殺過于駭人聽聞,林宴等人在排隊辦理入關手續的時候聽別人在聊天中提起過。
朝廷懷疑是仇殺,沒想到真實原因是這個。
“誰干的?”林宴問。
姚恒泰不敢不答:“我不清楚……”
“那你怎么知道是書院干的?”姜心問。
姚恒泰打了個哆嗦,似乎是想起了郡守一家慘死的模樣:“他們全家的死因都是心口與靈臺同時被木系法術貫穿,魂飛魄散。這是書院用來懲罰叛徒的手段。一看到這死因,我就知道是書院的人動手了,但不清楚到底是誰去做的。”
郡守修為是化神期,能在不驚動守衛的情況下擊殺他們全家,殺手修為至少是煉虛期。
林宴驚訝過后,很快就想通了。
這個“書院”不知道存在了多久,吞噬者既然想入侵天成靈界,就肯定會培養高階修士為自己辦事。
“你手里的偽靈根是哪來的?”姜心問。
“郡守死之前給我的。”姚恒泰知道自己說出郡守一家的真實死因后,便已經是書院的叛徒,書院不會放過他。
眼下要想活命,只能把希望放在這些仙門弟子身上。
他著急戴罪立功,剩下的話不用姜心問,姚恒泰自己就全交代了。
懸林村原本只是個毫無靈氣的普通凡人村莊,但因為地處偏僻,無人在意,書院便看中了這里,用于存儲偽靈根。
姚恒泰剛剛說書院非同一般,除了想給自己臉上貼金,也是因為他這座宮殿的地宮之中藏有大量偽靈根。
這些偽靈根品質一般,一部分是姚恒泰自己使用,用于給書院考生植入靈根。
另一部分則會分批送往別的書院,用途與此地一樣。
偽靈根多少跟靈根沾邊,數量多了、時間長了,就給懸林村造就了靈氣濃郁的假象。
至于這些偽靈根的來歷,姚恒泰一無所知,全部都是郡守送來的。
武城郡畢竟是大周的地盤,城中修士眾多,不宜存放這么多偽靈根。
不過品質更高的三靈根、四靈根偽靈根則由郡守送去了別處,沒有放在姚恒泰這里。
“郡守死后,你跟書院上層聯系過嗎?”寧曜問。
姚恒泰點點頭:“我負責定期給其余書院發放偽靈根,知道不少書院的位置,我都可以告訴你們。”
哇塞,你現在實在是太識相了,我都不好意思揍你了。
姜心暗暗給他點贊,示意師兄們把地點全部記下來。
等姚恒泰說完,悟心對著地圖蹙起眉頭:“只有這些嗎?”
“我只知道這些。”姚恒泰很識趣,甚至主動提醒他們,“我負責的一片區域都距離懸林村很近,料想其余地方是由別的修士押送偽靈根。書院野心很大,肯定不可能只有這點勢力。”
求生本能的驅使下,即使當年進書院時受到的惑心術也沒那么管用了。
“你們為什么要制造這么多偽靈根修士?”任遠問。
姚恒泰沉默了一下,偷偷瞄了眼在姜心面前翻肚皮求rua的小咪,才小聲道:“我猜是為了鞏固世界樹的信仰之力。”
說完他飛快偷瞄了眼天空,確定自己沒遭天譴才松了口氣。
做叛徒可真是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