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個月前作者:九重落墨
鯤鵬行舟躍入山門,先送逐月道尊去回月崖,姜一塵一家三口才回到自己居住的江云峰。
江云峰上靜悄悄的,連用來打掃庭院的傀儡都安靜得不像話,乖巧地在房中休息。
屋內堆積了一層落葉,姜一塵沖傀儡所在的房間問:“怎么不出來打掃?”
傀儡平靜的聲音傳來:“女主人吩咐要白天打掃,現在天黑。”
因為要參加云夢老祖的葬禮,他們夫婦耽擱了幾日才回來。
院中堆積的厚厚落葉絕不是一晚上就能攢出來的。
看樣子像是自打他們離開,就一直沒收拾過。
傀儡沒有靈智,不會說謊,只會按吩咐辦事。
祁瀾清覺得事情不對勁,小心翼翼地去查看傀儡的情況:“你上一次打掃院子是什么時候?”
“昨天。”傀儡說。
這不可能!
院中石桌上的灰都積多厚了?
江云峰上灰塵不多,單單一晚上的時間,石桌上根本就不會有灰。
夫妻倆對視一眼,姜一塵提劍上前,一劍揮出,澎湃劍勢直接擊毀大門。
“敵襲!”兩米家務傀儡高呼,直接拔劍相迎。
姜一塵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后退一步,即刻提劍相迎。
這是請五長老煉制的傀儡,足有合體期修為。
平時只用他們來打掃院子做家務,以至于姜一塵都忘了這兩個傀儡兼具防護江云峰的職責。
他以一打二,不落下風。
直到祁瀾清喊停:“住手!沒看見我們是誰嗎?”
兩名提劍的家務傀儡這才像是看清他們,齊齊后退與姜一塵拉開距離,收劍抱拳:“見過主人。”
正要一劍擊碎他們的姜一塵動作一頓,總覺得兩個傀儡收手的動作太及時了,就跟掐著點似的。
“你們是不是故意的?”姜一塵忍不住問。
兩個傀儡異口同聲:“我不是,我沒有,你不要瞎說。”
姜一塵:“……”
總覺得他們就是故意的。
五師兄煉制這兩個傀儡的時候,肯定做了什么手腳。
“宗門怎么了?為什么現在天還是黑的?”姜一塵問。
傀儡平靜地說:“不知道,我們只是兩個傀儡。”
姜一塵一想也是,拿出通訊玉簡聯系徒弟。
玉簡中很快傳來寧曜的聲音:“師父您回來了嗎?”
“回來了,天怎么還是黑的?”姜一塵問。
寧曜沉默了一下,低聲道:“天水宗的金烏跑了。”
金烏是被幾名愛慕合歡仙子的男修嚇跑的,這事姜一塵知道,已經派四長老去請了。
長老們雖然搞事能力強,但辦事能力一向不錯,不至于這么多天過去,還不能把金烏請回來。
聽寧曜語氣不對,姜一塵問:“四長老呢?”
“在迎客峰。”
夫妻倆即刻趕去迎客峰,發現不少弟子都在這里,廣場上熙熙攘攘的,熱鬧非凡。
見到姜一塵,眾人都心虛地躲開,不敢在他面前露頭。
楚霖風拉著寧曜和林宴也想走,可惜先一步被姜一塵發現了。
他只得停下腳步,硬著頭皮跟他打招呼:“師父、師娘,您兩位和小師妹一起回來啦?”
姜一塵點了點頭,困惑地望著迎客大殿的屋頂:“他怎么還在?”
屋頂上坐著一位合體期男修,名為巫楚。
幾日前就是他在與合歡仙子搭訕之時講了個“傷風”的冷笑話,被合歡仙子相約。
姜一塵夫婦出發去合歡宗前,已經送走了所有客人。
巫楚說難得來天水宗一次,想要留宿一晚。
姜一塵同意了,并告知對方自己有急事,要離開宗門幾日,無法招待他。
巫楚對此并不在意,他和天水宗的其余長老都認識,姜一塵不在,他也不會無趣。
更何況巫楚留宿的真正目的是赴合歡仙子的邀約。
誰知他等了一晚上,合歡仙子都沒來。
哪怕天水宗長老告訴他云夢老祖隕落,合歡仙子回合歡宗操辦喪事了,巫楚還是不信,固執地等待在迎客峰上。
祁瀾清無奈,示意寧曜抱著姜心,自己則飛上大殿屋頂。
兩人簡要寒暄過,祁瀾清道:“道友若是想尋合歡仙子,直接去合歡宗吧。近日她都會呆在宗門內。”
巫楚搖搖頭:“我跟她約好了在這里見面,就必須在這里。”
祁瀾清太了解合歡仙子了。
除了那個曾經讓她念念不忘的初戀,合歡仙子就沒真心喜歡過任何人。
如今就連那個初戀都成了蚊子血。
合歡仙子現在想起這事,都得忍著膈應安慰自己一句:“誰年輕的時候沒喜歡過人渣?我醒悟了就不晚!”
合歡宗追求的一向都是隨心所欲,可以走腎,不能走心。
和他們一起離開天水宗時,合歡仙子從頭到尾都沒提這場約會,顯然是早就忘記了此事。
看巫楚等得用心,祁瀾清不忍告訴他真相,好心勸他:“道友,說真的,你想見合歡仙子就現在去。若是晚了,萬一她出門,再想找她就難了。”
巫楚堅決不同意:“若是我走了,她來了,豈不是會讓仙子覺得我是個無信小人?”
“她若是來找你,我幫你解釋。”祁瀾清道。
巫楚還是不同意。
楚霖風在下面看得著急,高聲道:“師娘您別勸他,他不會走的!他還等著賭局結束分靈石——”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林宴緊緊捂住了嘴。
祁瀾清一愣:“什么賭局?”
林宴拖著楚霖風后退,試圖把自己藏入看熱鬧的其他弟子之中。
寧曜猶豫了一下,抱著姜心跟著后退。
“給我站住!”姜一塵一聲厲喝,將三人攔住,板起臉問,“怎么回事?”
師兄弟三人面面相覷,誰都不敢吱聲。
但面對姜一塵的質問,顯然不能不答。
林宴率先向左轉頭,望向寧曜。
楚霖風反應過來,趕緊跟著左轉頭,看向寧曜。
寧曜后背發寒,也左轉頭,看了個空。
姜一塵冷笑:“別看了,你前面沒師兄可以背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自己說。”
寧曜沉默了一下,緩緩道:“四長老去請金烏,想要跟金烏借個蛋煉丹。金烏不同意,兩人就打了起來……”
說到這里,四長老正好過來,理直氣壯地說:“是金烏先動手的,我這算正當防衛。”
后面的話,寧曜不說,姜一塵也能猜到:“你正當防衛的頭!有跟人家借孩子煉丹的嗎?”
四長老反駁:“我借的是白蛋,沒有子嗣的那種。”
“金烏就沒有生白蛋的!”姜一塵感覺要心梗了。
天知道他為了騙——請這只金烏來天水宗,費了多大的功夫?
結果被幾個外人嚇怕了不算,還被自家師兄給坑了!
四長老貼心地給他遞了瓶靜心丹:“我知道,所以我是跟金烏預約,想要他生一顆白蛋。”
“反正白蛋不用掉也會爛掉,不如給我煉丹,價格好說。”
“誰知我還沒說完,他就動手了。老七你說,是不是他不講理?”
不知道是不是服用了靜心丹的緣故,姜一塵忽然覺得他說得有點道理。
直到聽見睡醒的女兒在心中困惑。
宗門的金烏是只雄鳥,雄鳥也能下蛋嗎?
從未考慮過金烏性別的姜一塵陷入沉默。
要完,天水宗的天可能永遠也亮不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