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激發了一下你的善心,抹去了你的殺心而已。”
伊曼紐爾聽到陳青的話,繼續朝著陸天元走去的同時,淡淡笑道:“這個世界如此美好,打打殺殺的多不好,何況你們還是同門師兄弟,相信你們四圣教的列祖列宗肯定也不愿看到你們自相殘殺的。”
隨著這段話說完,伊曼紐爾的人也已經靠近了陸天元。
而陳青聞言后,則是眉頭緊皺,神情凝重。
激發了一下他的善心……抹去了他的殺心……
伊曼紐爾這番話聽得他毛骨悚然!
從對方出現后,他的大部分注意力基本都在左眼眼底的神數值上,還有對外界真假幻覺的辨別上,并沒怎么注意其他方面。
直到聽了伊曼紐爾的話后,他才突然回味過來,就在剛才他控制著“法天象地”所具現的巨大手臂,屈指戳向陸天元準備下殺手時,他確實沒由來的淡去了殺心,直至再無殺心,潛意識的停了下來。
伊曼紐爾竟然能夠影響他到如此地步!
這頓時讓陳青有些頭皮發麻。
盡管他在此前聽王百川講過,伊曼紐爾這位西陸神秘強者,很可能是比絕大師和蒼大師這兩位絕世高手,層次境界更高的存在!
因此,他對于伊曼紐爾的實力有做一些心理準備。
但對方這般直接影響到他的心中想法,迫使他自己“停手”的能力,仍然還是超出了他的心理準備,有些顛覆了他的認知!
“不對!如果他真的能夠影響我的念頭想法到這個地步,那他早就應該統治這個世界,成為這個世界的人間之神了!但現實是他沒有成為這個世界的人間之神,行事作風依舊半遮半掩,這證明他應該不可能做到這種事,或者說,就算能做到,但肯定有著很大的限制亦或者不可能那么從容!”
這個想法生出后,陳青心思瞬間也活絡了起來。
他雖然對伊曼紐爾這個人知之甚少,但卻能從客觀現實世界,推斷對方肯定沒有自己想的那么恐怖。
而且,他懷疑自己之所以會冒出剛才那個毛骨悚然的想法,很大可能是對方借他剛才詢問之機“蠱惑”了他!引導他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至于為什么自己沒有發現,對方畢竟疑似比絕世高手層次境界更高的存在,而他才突破“神變”,踏足“三華齊變”的境界沒有多久,對于“神變”高手的“蠱惑”能力認知和運用上都并不深。
此消彼長下,不小心著了對方道也很正常。
想到這里,陳青看向走近了陸天元的伊曼紐爾,他心念一動,那根屈指戳向陸天元的巨大手臂,頓時改戳為抓,五指攤開朝著地上的陸天元一抓,將陸天元抓在了具現出來的巨大手臂手掌中,挪遠了開。
看到這一幕的伊曼紐爾,臉上笑容微微一滯,身形隨之停了下來。
隨后,他斂去笑容,神情淡淡的看著裹身于熒光真氣中的陳青,說道:“你明白你在做什么嗎。”
“當然明白!”
陳青居高臨下的望著深坑中的伊曼紐爾,微瞇雙眼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具體想干什么,但卻知道你一直在打步入‘三華圓融’的準絕世高手的主意,如果是別人,我其實懶得管你干什么,但你選了他就不行,他不死我心難安!我一定要確認他死!”
“哦?”
聽到陳青的話,伊曼紐爾不由眉梢一挑,“以你的境界,應該不可能察覺到我的真正目的才對,但現在你卻知道了……”
說到這里,他的目光忽然轉動,望向了同樣來到了深坑里的王百川所在方向。
只聽他輕笑道:“你是從這姓王的嘴里知道的吧?他跟蒼黎川關系還不錯,又是步入了‘三華圓融’的準絕世高手,蒼黎川會悄悄將這件事轉達給他也正常。”
從伊曼紐爾出現后,王百川便停下了身形,整個人如臨大敵,一言不發。
當伊曼紐爾看向他后,他更是周身真氣勃然而動,于周身形成了一口大鐘,縈繞不斷。
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的伊曼紐爾,在跟陳青說完話后,輕笑一聲,看著王百川說道:“放心,我對你沒興趣,你太老了,不在我的考慮范圍內。”
說罷之后,伊曼紐爾的目光重新看向了陳青,淡淡說道:“這樣好了,將你師兄交給我,我答應你讓他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好啊,不過順序得換一下。”
對于伊曼紐爾的話,陳青笑著應了一聲,說道:“先讓我來動手,讓他消失,然后再把人交給你。”
說話之際,他也沒有閑著。
他控制著抓住陸天元的那條巨大手臂的手掌,不停的朝內握緊捏抓著,欲要將陸天元的整個人都捏成肉醬!
可陸天元的身體強度不愧是達到了二次“精變”的存在。
就算是“法天象地”所具現出的巨大手臂,一時間竟然也無法將其捏成肉醬!
不過,雖然沒有將陸天元握捏成肉醬,但依舊是將陸天元整個人捏得骨頭“咔咔”作響,神情痛苦,嘶吼聲不斷傳來。
“哼!”
一聲冷喝,突然從伊曼紐爾的鼻腔中發出。
對于陳青的敷衍回答,這位神秘的西陸強者終于是冷下了臉。
而隨著他的冷臉,陳青左眼眼底的神數值跳動頻率,也隨之暴增加快了一大截!
“看來一直以來我都給你太多好臉色了。”
伊曼紐爾看著陳青,淡淡說道:“也罷,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手段好了。”
伴隨話音,只見伊曼紐爾緩緩抬起右手,“啪”的打出了一個響指。
霎時間,陳青只感覺自己的視、聽、嗅、味、觸五感,天旋地轉!
“鐺鐺鐺~”
“叮鈴叮鈴~”
“賣報啦賣報啦,今天的頭條是……”
“這位先生,香煙要么?”
“坐車嘞~女士去哪里啊?要坐車嗎?”
“先生女士,要擦鞋么?”
載滿客人的有軌電車緩緩行駛,前端不斷發出著“鐺鐺”的敲鈴聲;
街道邊緣,穿著西裝或洋裝裙的男女,或騎著或推著自行車前進,不時按響車鈴,提醒著前方的人讓路;
穿著打了多個補丁的粗麻短衣的小孩們,斜挎著裝了報紙的帆布包,一手按在帆布包上,一手舉著一份報紙邊跑邊大聲叫賣;
還有脖掛箱子,到處兜售香煙火柴的孩子;來來往往拉著人到處跑的黃包車;蹲守在劇院或電影院,亦或者歌舞廳門前不遠的路邊或墻根下,不斷招攬著生意的擦鞋匠們。
再加上周圍的一棟棟最多四五層高的水泥大樓,以及大樓第一層的各種商鋪門店,偶爾行駛而過的老爺車等等……
陳青恍然醒來,愣愣的看著、聽著、聞著周圍的這一切,一時間,神色茫然。
忽然,一道身影坐在了他的面前,然后將一雙皮鞋踩在了他面前的鞋具箱上,淡淡說道:“擦鞋。”
聽到這句話,他猛然低頭審視自身,愕然發現,他此時正坐在“星輝煌”歌舞廳的門口!
他……還是那個乾陽城,住在南壩區,每天一大早到市中心大十字歌舞廳門口,以擦鞋為生計的小鞋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