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聽完絕影的話,陳青幾乎已經可以確定自己的猜測了。
那一日當街斬殺上泉靜司的戲碼,估計就是一場大型的“障眼法”!
至于說,虛假的“障眼法”如何搞出事后真實的戰斗痕跡,這八成是上泉靜司這位流櫻劍圣所為。
以對方的實力,無論是斬炸汽車,還是將自己劈成兩半,都不是什么難事。
只不過,自己對自己竟然能下這么狠的手,這個上泉靜司倒也真的是個狠人!
想到這里,陳青再次看著絕影,問道:“你想報你的斷臂之仇么?”
絕影聞言,看著陳青,微瞇著雙眼說道:“你想利用我對付那個昨晚來你家的那個二次蛻變‘神變’高手?”
“不是利用,是合作。”
陳青出言糾正道:“昨晚來我家的那個懂‘障眼法’的高手,大概率也是導致你失去右臂的元兇,你跟他有仇,恰好他也觸怒了我的逆鱗,我們是天然的盟友!”
既然絕影說過,大多數“神變”高手,終其一生都難以觸及“練神”一道上的二次蛻變。
那么那個害絕影失去右臂,還有昨晚來陳家以及主導了那一場當街斬殺上泉靜司的“障眼法”的神秘人,大概率都是一個人!
這世間高手都那么少,更何況這種在“練神”一道上走出二次蛻變的存在。
絕影聽了他的話后,沒有說話,只是微瞇的雙眼開始上下打量起了陳青。
片刻后,他眉宇間浮現出一絲疑惑的說道:“話說回來,你是誰?‘怙海’有點實力的年輕一輩,我基本都認識,不記得有你這么一號人物。還有,伱家里怎么會引來二次蛻變的‘神變’高手?”
直到這時,絕影才順勢詢問起陳青的身份。
他現在處于虛弱期,雖然初步判斷對方沒有惡意,但說話也還是收斂了不少,不像以前那么高傲。
陳青自然也多少看出了絕影的收斂,他也沒有去點破,回答對方的話道:“我是從外地來的,沒有什么名頭,你不認識我很正常,至于我家為什么會引來二次蛻變的‘神變’高手,個中原因說來話長,我以后再跟你解釋,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我們有共同的敵人,而且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再次回來這里!我們需要在此之前,利用他在明,我們在暗的優勢,將他除掉!”
“否則,一旦他發現你我,那么迎接你我的,都將是一場大.麻煩!你覺得呢?”
說到最后,陳青直接跟絕影挑明了其中的利害關系。
此人不除,對于陳家還有絕影,乃至是整個“怙海”的官方都是一個大.麻煩!
因為對方掌握著“障眼法”,能夠欺騙人的五感,指不定就會再編出些什么“證據”來。
證據這種東西,其實真不真并不重要,關鍵看有多少人信!
如果這人在央國官方和流櫻方談判時,搞出一場不利于央國官方的“障眼法”,那即便絕影親自到軍統充當人證,戚怡等人真找到一系列的證據,也難以保證“怙海”的穩定。
陳青雖然對央國并沒有歸屬感,可對于自身以及陳家的安危他還是很在意的。
絕影聽完陳青的這番話后,微蹙眉頭沉默了好片刻。
隨后,他才無奈的說道:“你說的沒錯,可我現在的狀態,恐怕沒辦法幫你什么。我巔峰時期或許還能勉強識破他的一些‘障眼法’,但現在,怕是連什么時候中了‘障眼法’都不知道。”
說完,他臉上神情不禁黯然。
而他這番回答,其實已經算是變相答應了。
只不過礙于自身狀態,只能給出這樣的答案。
陳青聽后,只是微微一笑,說道:“你答應了就行,我們又不是馬上就要跟這人對上,可以先離開這里暫時避開他,我還有其他的幫手可以聯合。”
他說的,自然是岳素春和戚怡,以及兩人背后的央國官方。
對付這種存在,他自然是盡可能的利用所有能利用的力量!
一旁的陳陽,作為一個普通人,他全程根本聽不懂陳青跟那個斷臂男的交談。
但唯獨這最后一句,他聽懂了。
“兵哥,咱們又要離開這里了么?”
陳陽嘆息一聲,問道。
陳青聽后,原本臉上的微笑一滯,隨后歉意的看向陳陽,說道:“是啊,陽哥,抱歉了。”
“沒事。”
陳陽勉強的笑了笑,說道:“其實一切也都是因我而起,該道歉的是我才對。”
說完,他便轉身走回屋的同時,又開口說道:“你們繼續吧,我去叫爸媽醒來收拾東西。”
陳青聽著這番話,一時無言。
其實究其根本原因,還是他當初一時沒有想太多的引導,讓陳陽走上了這條路,這才導致了陳家如今的漂泊不定。
因此,對于陳家的其他三人,他心中一直都是愧疚的。
沉默的看著陳陽走回屋,他這才重新轉過頭來,看向絕影,問道:“你現在走得了么?”
絕影此時正一臉若有所思的神情。
陳青和陳陽的交談,讓他雖然還不知道這一家是個什么情況,但感覺其中必然有著什么難言之隱。
他微微頷首回道:“可以。”
說罷,他便雙腿往身下的門板一蹬,整個人輕快靈敏的跳站了起來。
一旁的玄風看得眼睛都直了,愣愣道:“感情你之前演我呢?”
絕影聞言,瞥了他一眼,回道:“沒有,我只是恢復了行動能力而已,這多虧你昨晚熬煮的‘精華大補湯’。不過,我體內還有上泉靜司殘留的劍氣,‘神’方面也仍然還有一些‘迷亂’,需要清除掉這些劍氣跟‘迷亂’才能徹底恢復。”
“好吧。”
聽完絕影的解釋,玄風這才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之后,就是陳陽叫醒陳正忠和楊英,開始收拾東西。
不片刻,陳正忠和楊英,還有陳陽三人便收拾好了東西。
有過之前從乾陽離開的經驗,三人其實只是簡單收拾了兩三套換洗的衣物而已。
而對于突然的離開,陳正忠和楊英都沒有說什么。
陳青和陳陽都將陳家一家離開乾陽的原因歸結于自己。
但陳正忠和楊英又何時停下過自責?
自從因為“多管閑事”,導致陳青當初被唐洪全打撞進南壩的老舊水泥房屋里后,陳正忠和楊英雖然表面什么也沒說,但其實一直都很愧疚。
所以,對于突如其來的又一次離開,他們雖然錯愕,但卻也沒有說什么。
“爸,媽,這次我盡量讓我們只是暫時離開。”
在陳正忠和楊英收拾好東西后,同樣收拾了幾套衣物,并將保險柜里的錢裝進行李箱的陳青,將陳家所有人的行李放進院子里汽車的后備箱后,對陳正忠和楊英說道。
“沒事的,兵兵,反正我們也不是很住得慣這里。”
楊英笑著寬慰陳青,并數落著“怙海”的種種不好,“這里夏天的時候熱死了,還潮,我們本來沒有下雨天腿疼的毛病,結果來了這里就染上了。還有,這里的東西貴死了……”
一邊抱怨,楊英的目光一邊不經意的看向院子里的火房。
原本來這里時,院子里什么也沒有。
但現在,屋檐下多了五張木質躺椅,院子里也有好幾張陳家人一起做飯摘菜、洗菜、洗碗以及洗衣服時用來坐一起閑聊的小木凳。
火房里的各種廚具以及木盤子,還有調味料,儲米缸,鍋碗瓢盆等等。
這所有的東西都讓這座院子里有了“家”的味道。
于是,楊英盡管嘴上抱怨著這里的各種不好,可目光所及之處,眼中依舊有著絲絲不舍泛起。
一旁的陳正忠沒有說話,臉上的神情也沒有什么變化。
只是他的眉宇間與眼神中,都泛起了一絲疲態。
那是人到中年,卻居無定所,只能四處漂泊的身心俱疲。
如今神數值提升到了接近5.8幾的陳青,將這些都看在了眼里。
盡管他還沒有“神變”,可一向善于察言觀色和還算精通人情世故的他,自然明白陳正忠和楊英心中的不舍。
他再次開口說道:“爸,媽,這次真的只是暫時離開,這里的東西都不用動,我相信我們很快就會再回來的。”
“我們當然相信你。”
楊英仍然還是笑著寬慰,并沒有多余的話語。
這時,去將院門完全打開的陳陽走了過來,向陳青詢問道:“兵哥,咱們現在去哪里啊?”
他的詢問,讓院子里的陳正忠,楊英,陳陽,玄風以及斷臂的絕影,目光都朝他望了過來。
面對所有人的注視,他笑了笑后,回道:“先去兆樂路。”
十幾分鐘后。
兆樂路276弄,24號。
朦朧的晨色下。
當林曼麗打開房門,看到門外從汽車里多走下來的五道身影時,一時間神情有些愕然:“這是……”
她的目光,望向了站在她面前,比她高出了一個多頭的陳青。
“他們暫時在你這里呆一段時間。”
陳青低頭看著林曼麗,淡淡說道。
在說話的同時,他的手也將一個長方形的油紙包遞塞進了林曼麗的懷中。
林曼麗愕然中,下意識的抱住了遞塞過來的油紙包,然后低頭看了一眼。
下一秒,她的眼瞳驟然一縮。
只見隨著她抱住油紙包,而非握實,沒有封口的油紙包頓時散了開,露出了其中事物的邊邊角角,那是五沓嶄新厚實,面額百元的鈔票!
西城,甲北區,永源路。
清晨時分,一輛黃包車在秋天的絲絲寒意中,行駛到了這里。
“客人,永源路到了,您看在哪里停?”
車夫頂著秋風,轉身詢問道。
坐在后座的陳青,抬手指了指前方的一棟洋房,回道:“就在那里。”
“好嘞。”
車夫應了一聲,隨后轉過頭去,將車拉到了陳青所指的洋房鐵門前剎停。
陳青在黃包車停下后,掏出錢將車費扔在座位上后,便徑直下車來到了鐵門前。
“汪汪汪!”
“汪汪汪汪!”
一陣犬吠聲傳來,同時將花園里巡邏保鏢們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最近天天來,劉家的保鏢們早已認識了陳青。
“林先生今天來得這么早?”
巡邏的保鏢們看到陳青,先是一怔,旋即笑著問候一聲,然后打開了鐵門。
“嗯。”
陳青微微頷首點了一下頭,然后跟其中一名保鏢說道:“你去通知一下你們小姐,就說我過來了,找她有急事。”
那名保鏢聞言,立刻小跑向了洋房。
陳青則快步走向洋房。
當他來到洋房門前,并走進一樓的客廳時,劉依林正穿著睡衣,抱著一只跟她差不多高大的玩偶,一臉睡意朦朧的邊下樓,邊說道:“青哥哥你不是過一陣才來么?高壓室的鐵門都還沒開始修呢……”
昨晚陳青離開時才說,過一陣高壓室的門修好了再來。
結果今天一大早就來了,劉依林自然感到奇怪。
但陳青卻是沒時間跟她浪費,直接打斷她說道:“你這里能聯系到岳姨跟怡姐她們吧?馬上聯系她們,我有要緊事找她們。”
他沒有去江灣區那邊,主要是想到戚怡最近在忙著調查絕影的事,很可能不在。
而且,戚怡工作的地方很有可能是軍統的某個部門,他去了很可能提前暴露。
所以,他干脆直接來了劉依林這里。
劉依林這樣的家庭,屋里肯定有電話,再加上以劉依林在研究上的天賦,很可能還有比電話更快速度聯系到岳素春和戚怡的方式也不一定。
果然!
見陳青比平時嚴肅,劉依林的睡意也一下全消了。她立刻回道:“我馬上聯系她們!”
說完,她便抱著玩偶返身“哆哆哆”的跑回了樓上。
四十多分鐘后。
一陣汽車引擎聲從外面傳來。
一直坐在客廳紅木沙發上等待的陳青,聽到汽車引擎聲后,立刻站起身走向了房門。
而在餐廳里,換了一身黑紅色哥特風格裙子的劉依林,原本正吃著早餐。
見客廳里的陳青忽然起身,于是便也急忙起身,跟上了陳青。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房門前,打開了房門。
然后,兩人便看到一身制服風衣的岳素春,戚怡,還有一身黑色司機服的張蓉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雙方四目相對,岳素春淡淡開口道:“進去再說。”
陳青聞言,點了點頭。
隨后,幾人便返回了一樓客廳。
之后,岳素春像往常一樣,落座后將客廳里的保鏢叫了出去,并讓張蓉去守門。
當客廳里只剩下陳青,岳素春,戚怡,劉依林四人后。
岳素春坐在紅木沙發主位上,看著陳青瞇眼問道:“你讓依依這么緊急的叫我們過來,是發生什么事了么?”
陳青聞言,頷首點頭回道:“是!昨晚我的一些經歷,讓我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絕塵這位絕世高手當街斬殺上泉靜司這件事,很可能是一場流櫻方自導自演的大型‘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