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對方的這番話,陳青的內心竟是涌現出了一股,說出陳陽位置的沖動!
盡管這股沖動只是一閃而過,但也讓他心中微微一驚。
這就是“神變”高手的蠱惑能力?
他微瞇的雙眼,不禁瞇成了一條線。
本來準備用話語拖延時間,思考接下來與這八名非人高手戰斗計劃的同時,也順便能拖片刻是片刻的,等待著乾軍鎮壓好河溪的叛亂過來支援這邊。
但現在,體會了對方的“蠱惑”能力后,他放棄了這一打算。
他的目光開始快速觀察周圍的環境,準備先突圍。
然而,前面的女人卻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輕聲笑道:“怎么,想逃?”
伴隨這句話,陳青心中瞬間又涌現出了一股受到侮辱,正面迎擊的沖動。
可他迅速便將這股沖動給壓制了下來,因為他明白,這又是對方在用言語“蠱惑”作祟。
而且,他突圍的目的也不是逃,而是戰術性的撤退,是為了更好的迎擊。
見陳青仍不上套,女人卻依舊沒有命令八名非人高手出手的意思。
此時,女人以及八名非人高手都已經來到陳青前后約莫十來米左右的距離。
隨著女人的一個手勢,八名非人高手齊齊停了下來。
而后,女人站在四名非人高手前,看著陳青笑著繼續說道:“其實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察覺到這整件事的。不如這樣,咱們互相坦誠,滿足一下對方的好奇如何?我相信你心中也有很多疑問,我也不介意讓你拖延一下時間,為表誠意,我可以先告訴你我的真名,我的真名是‘滕森詩織’。我這番話沒有耍任何花招,相信你能感覺出來,怎么選擇,一切看你。”
說完,女人笑盈盈的看著陳青。
而陳青聽了她的這番話后,果然也沒感覺到心中涌現出任何的沖動。
顯然,對方剛才的話語中并沒有使用“蠱惑”的能力。
于是,陳青沉吟片刻,終于開口。
“滕森詩織……”
他先是念了一遍這個名字,隨后微瞇成線的雙眼睜開了些許,看著對方說道:“我不相信你會沒有察覺。你剛才第一個開槍射殺的人,不正是伱的察覺表現么?”
盡管他明白,對方的一切話術,肯定都是為了從他嘴里得知陳陽的下落。
但此時的他,因為天才剛亮不久,對于周圍的環境還沒有觀察到位,腦海中擬定的作戰計劃也還沒有成熟。
所以,他也愿意配合對方閑扯幾句,以此拖延時間來完善對周圍環境的觀察與戰斗計劃的擬定。
“原來真是那個人。”
滕森詩織聽了陳青的話后,輕笑一聲,說道:“這段時間你家里只多出了他,我就猜測是他的原因,導致你提前察覺到了這件事,看來我果然沒有猜錯。”
“他叫吳輝,綽號‘百眼輝’,河溪城寨底層的一個無賴,喜歡賭錢。”
陳青抱著能拖一點時間是一點,還有人盡其用的想法,詳細的介紹著百眼輝,“不過,他有一個特別的能力,那就是天生記憶好,只要見過的人,他都能回想起來,而且,他還有著速記上百張面孔短期記憶能力。”
“你在唐洪全以及他兒子唐耀榮身邊進行蠱惑的時候,都被他看到過。后面你在大十字街這邊跟我哥見面時,恰好被他遇見,于是我就發現了你。”
“原來是這樣!那還真是小看了這些普通人呢……”
聽完陳青的講述,滕森詩織恍然的點了點頭,隨后笑著說道:“不過這里面還是你起到了主導作用吧?你從你師父那里知道了我的存在,所以特地去把他找來留在了你家,目的就是防著我靠近你的家人吧?”
對于這番話,陳青沒有回答,而是冷笑著說道:“難道這一切不全是你們自己一手造成的么?你們引導我去河溪,想讓我跟唐家發生沖突,一次不成后又讓我卷入唐洪全跟時毅生之間的沖突里,是你們親手造就了現在的我,怎么現在被反噬了就想不通了?”
“你這話我要更正一點。”
滕森詩織豎起右手的食指,笑著說道:“你以及你的家人確實是計劃里的一環,但最初不過是幾枚無足輕重的棋子而已。在我們的計劃里,你在第一次去河溪城寨的時候就應該死了,只是沒想到你居然能力不錯,不僅從里面活了下來,還順利的完成了‘安全局’的任務。”
“老實說,這一點真的有些出乎我們的意料。”
“而后面,我們也很快對你的定位進行了及時的調整,但你以及你師父還是再一次出乎了我們的意料。”
“你在功夫上的天賦,還有你師父居然懂得這種速成提升邪法,這兩點都不在我們的計劃內。”
說到這里的滕森詩織,看著陳青慢慢微瞇起了雙眼,她說道:“但嚴格來說,你才是我們這次計劃的最大紕漏!你的成長速度超乎了常理認知,如果不是你的異軍突起,我們的計劃不會像現在這么倉促,譚金臺也不會暴露得那么早,我們完全可以完美的執行完在這里的任務,同時收獲你哥哥那樣的瑰寶人物帶回去。可惜啊可惜……”
說到后面,她不禁連連搖頭。
而看著她搖頭的模樣,陳青心中頓時涌現出了一股火氣。
倒不是被對方“蠱惑”的,而是真的動了火!
在滕森詩織的嘴里,他還有陳家一家都只是他們任務計劃里無足輕重,可以任意拿來推動計劃進展去死的棋子,根本就沒拿他們當人!
若不是他有著左眼的異能,還有黃訓虎懂得功夫速成的所謂“邪法”,那么他們一家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想到這里,功夫練到“精變”的陳青,心中的怒火頓時便有些難以抑制。
但他很快便察覺到了這一點,立刻化被動為主動,開口說道:“你問完了,現在到我問了!”
滕森詩織聽后,神情慵懶的看著他,鮮紅的嘴唇輕啟道:“問吧。”
陳青當即雙眼瞇成一條線,問道:“你找來的這八個‘精變’高手給我的感覺很奇怪,他們是什么來頭?”
事到如今,很多事情都已經明朗。
所以陳青也沒有問一些沒有意義的問題,比如到底誰是“扶風”,或者滕森詩織在乾陽原本以及現在的目的等等。
誰是“扶風”都已經沒有意義,譚金臺可以是“扶風”,滕森詩織也可以是“扶風”,或者他們這一批潛伏在乾陽的敵特,都可以是“扶風”。
至于對方原本在乾陽的目的,無非也就是如黃訓虎所言那樣,將央國南方這邊搞內亂,讓央國不得不抽調兵力或者高手來這邊平亂,從而讓北境邊關外,蠢蠢欲動的“流櫻”軍隊好入侵央國。
而現在的目的就更簡單了,就是想抓住陳陽帶回去“流櫻”,研究雜交水稻技術,提高糧食的產量,從而讓“流櫻”國民軍隊能夠完全吃飽,變相的提高軍力與國家生產力!
問這些問題,不過是浪費機會。
陳青要問,自然是詢問當前對于他來說最重要的事情。
也即眼前這八個非人高手的來頭,看看能否從中窺探點什么破綻。
“嗯?”
聽到陳青的這個問題,滕森詩織頓時眉頭一皺,但很快便又舒展開,輕笑著說道:“我還以為你會問些更機密的問題,沒想到你問的居然是這個問題,看來你是那種很自我的人,既然如此,不如你一家人都跟我們去‘流櫻’好了,我們‘流櫻’對待朋友從來都很大方,尤其是你跟你哥都是難得一見的天才!”
“我可以向你們保證,你們一家人只要跟我去了‘流櫻’,在那邊絕對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無論是金錢還是女人,或者身份地位,乃至其他更珍貴的東西,比如你鐘愛的破限法,甚至是更高層次的‘道功’典籍,都會向你敞開大門!怎么樣?跟我去‘流櫻’吧!”
說到后面,她直接張開了雙臂。
她竟然開始拉攏起了陳青!
然而,面對她的拉攏,陳青臉上的神情卻是不為所動。
只聽他冷冷說道:“你說了半天,就是不肯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我絲毫沒有看到一點你的誠意。”
看著他不為所動的模樣,滕森詩織眉頭不由再次一皺。
最終,她開口淡淡回道:“告訴你也無妨,他們是我大流櫻帝國經過人體研究以及西陸的‘細胞血清針’結合實驗誕生的超級精英戰士,每一位都相當于一名‘精變’高手!未來是科研的時代,陳舊的功夫遲早會退出歷史的舞臺,這樣的超級精英戰士我大流櫻帝國能夠無限培養,但功夫想要練到‘精變’,多少人里面才能誕生出一個?”
“等以后我大流櫻帝國的士兵都是這樣的超級精英戰士時,征服整個東陸諸國不過是易如反掌的事。到時候,你再想后悔可就沒有現在的待遇了,我勸你好好考慮考慮,不為了你自己,也多想想你的家人。”
“人體研究……細胞血清針……超級精英戰士……”
聽到滕森詩織的話,陳青臉上頓時突然出了明顯的愕然之色。
這個答案,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
但這個世界的發展進程,似乎又合情合理……
也就在陳青臉上浮現出明顯的愕然之色時,滕森詩織的聲音驟然傳來。
與之前不同的是,她這次的聲音層層迭迭,忽遠忽近,充滿了一股難言的蠱惑性:
“沒錯,以后我大流櫻帝國的軍隊士兵都將是如你眼前這般的超級精英戰士,每一位都擁有‘精變’高手的實力,數以百萬計之多,你現在不抓緊機會占據地位,以后便再沒這個機會了……”
“所以,告訴我你哥哥在哪里,我們一起去找他,一起回‘流櫻’,一起榮華富貴……”
這番充滿了蠱惑性的話音,在陳青愕然之際響起,不禁讓他的心泛起一陣悸動,引發出了難以分辨情緒的“吊橋效應”。
可他腦海中前世所了解到的知識,卻又讓他大腦異常的清醒明白。
細胞基因的改造難度,根本就不是目前這種世界發展進程能夠研究出來的。
盡管眼前的八道高大身影似乎就是“鐵證”,陳青不明白這八道高大身影為何能夠站在這里,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讓所謂的大流櫻帝國的軍隊士兵都變成這種超級精英戰士,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如果他不是穿越而來,沒有前世記憶的話,滕森詩織利用這種信息差來震撼他,讓他心神失守的瞬間對他進行“蠱惑”,說不定還真有點用。
可惜,他偏偏是穿越者,來自前世那個比這個世界發展進程要快差不多百年的世界。
而且,他還因為先天的身體缺陷原因,了解過相關方面的很多知識。
滕森詩織的這次“蠱惑”,對他不僅沒用,反而在他看來,像是在講笑話一般!
不過,他并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皺著眉低下了頭,佯裝沉思考慮的模樣。
他打算反過來利用對方的蠱惑,將滕森詩織引過來,然后突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了對方!
——他早已經看出來,這八名非人高手的狀態跟正常人不同,行動似乎需要對方來控制。
盡管他不清楚具體的控制方法,但若是殺了滕森詩織的話,說不定這八名非人高手就會因為失去操控者,不再行動了。
再不濟,能殺掉一個“神變”高手也是血賺不虧。
然而,在看到他低頭沉思考慮的模樣后,對面的滕森詩織臉上神色卻是一冷,開口說道:“別裝了,你的‘神’沒有任何的波動,你根本就對我說的話嗤之以鼻。”
嗯?
聽到她的話,陳青眉頭微微一皺。
對方竟然能從這個層面識破他的偽裝?
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あなたたち4人、彼の手足を折ってください。(你們四個,去把他的手腳打斷。)”
一句陳青聽不懂的話,從滕森詩織的口中傳來。
滕森詩織臉上神情冰冷的看著陳青。
而隨著她這句話說完,原本站著不動的八道高大身影,位于陳青背后的四道忽然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