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家游戲的大名，即便不玩手游的道林格雷也聽說過，但他確實不清楚幕后的那些隱情，所以頗有些懵逼。
“算了。”
自詡已經踏入上流社會的道林格雷不想跟蚍蜉這種沒什么知名度的三流庸人，做多余的口舌之爭，當即說道：“舉手表決吧。同意前往北邊高塔的人，請舉手。”
中低等級的超凡者仍未脫離“人”這一概念，所思所想還未擺脫人性。
道林格雷故意先拋出更具風險性的提議，更多玩家可能還沒反應過來，或者仍處在猶豫、觀望他人的選擇之中，舉手意愿不高。
結果也正如他所料，只有包括蚍蜉、趙紫荊、百極熊在內的寥寥六人舉手。
道林格雷微微一笑，繼續道：“同意繼續待在這里的人，請舉手。”
有了上一次的表決，剩下的人心理負擔就少了許多，紛紛舉起手掌。
“十二比六，符釘畫龍棄權。”
道林格雷微笑道：“投票結果，我們還是繼續待在這里”
“等等。”
北極熊形態下的百極熊突然說道：“你們有沒有感覺，周圍溫度變低了？”
“哈？”
道林格雷愣了一下，環顧四周。
眾人所在的這座大樓的主體結構還算完好，會議室的門關著，沒有漏風。
道林格雷也并未察覺到溫度的明顯變化，甚至有些懷疑這是不是百極熊為了推翻投票結果，在胡說八道。
“北極熊對氣溫相當敏感，一旦氣溫超過21.1℃，就會出現熱應激征兆。”
李晟嚴肅說道：“順帶一提，在現實世界，由于包括PCB多氯聯苯在內的多種工業化學物質向北極地區轉移聚集、傳播污染，
導致幾十年來北極熊種群的丁丁骨骼密度一直在降低，丁丁變小變脆，更容易骨折。
令不甚樂觀的物種生存情況雪上加霜。
此事在劉禹錫的《陋室銘》中亦有記載——往來無白丁嘛。”
“這詞兒是這么用的嗎？為什么兩段話里，順帶一提的內容要比上一段長這么多啊。感覺你一提到下三路的話題就陡然興奮起來了啊喂。”
符釘畫龍眼角狂抽，忍不住吐槽起來，他終于明白了特事局資料庫里，對蚍蜉此人的評語，“靠譜又不靠譜”是什么個意思。
李晟謙虛地擺了擺手，“還好吧，其實比起下三路，我更愛好屎尿屁話題一些。”
“那也沒好到哪去啊！”
作為機動特遣隊干員的符釘畫龍相當專業，嘴上吐槽，手上動作絲毫不慢，從背包欄里拿出紅外熱成像，對著會議室來回掃描。
在場眾人都不是新手玩家，手段多種多樣。
有人拿出空氣環境溫度檢測器，有人拿出空氣探頭，百極熊則直接變化成一條非洲蝮蛇——蝮蛇能通過頭部的頰窩感知器，感知到0.001℃級別的溫度變化。
“溫度真的在下降”
符釘畫龍感到頭皮一陣發麻，在所有傳感器的顯示結果里，會議室的空氣溫度，正在從21℃，穩定而緩慢地下降至20.7℃、20.4℃。
就像有什么看不見的東西，在悄無聲息地吸收熱量。
趙紫荊毫不猶豫地雙掌合十，釋放在之前護送電池任務里用到過的點陣探測技能，掃描周圍區域所有符合生命概念的活物。
其他人也各施手段，符釘畫龍拿出羅盤，檢測敵意目標。李晟輕推鼻梁上的資訊統合眼鏡，加強探查力度。
百極熊也從蝮蛇形態切換至風元素，喚起輕風拂過會議室，感知風的流向，檢測有沒有隱形物體。
一無所獲，房間里一切正常，完全找不到溫度快速下降原因。
“無形無質，可以避開任何偵測手段，會導致環境溫度降低”
一位ID為音速小子、手里捧著GOC贈送平板的玩家臉色陡變，猛地抬起頭，看向會議室的天花板，
雙眼圓睜，目眥欲裂，像是看到什么極為恐怖的東西一般。
滋啦！
下一瞬，他渾身一顫，眼鼻口耳流出汩汩鮮血，向后傾倒摔在地上，已然沒了呼吸。
突如其來的死亡場景，嚇得眾人毛骨悚然，靠近音速小子的幾名玩家忙不迭地后退，同時拿出武器對準空蕩蕩的天花板。
思維跳躍如李晟也沒想到會有這種莫名其妙死法，“這哥們不是叫音速小子么，怎么跑得快死的也快啊？”
“這時候就別說風涼話了吧。”
符釘畫龍額頭隱隱冒汗，音速小子是美國人，隸屬于聯邦調查局特異事故處，本身也是Lv15的好手，莫名其妙就死了，死之前連掙扎都來不及。
“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但事出反常必有妖，”
符釘畫龍拿起畫筆，在桌上快速畫出兩尊門神圖案，伸手一抓，將門神召喚出來，護在自己身旁，“所有人先離開這間會議室再說。”
“不！不能離開！”
趙紫荊忽然大喊道：“也不能開門！”
她臉色煞白，表情難掩恐懼，低著頭，雙眼死死盯著會議桌，像是在刻意回避天花板一般。
所有人又驚又疑，原本已經把手搭在門把手上的道林格雷臉色微變，疾聲道：“你知道什么？！”
“我不能說，”
趙紫荊臉色愈發蒼白，雙眼盯著會議桌，艱澀說道：“總之，所有人保持神色正常，不要抬頭看，不要試圖逃離。”
眾人陷入驚疑困惑，無論怎么追問，趙紫荊就是一言不發。像是有什么難言之隱一般，無法說出具體情況，被迫充當謎語人。
“這感覺就像是嫁入豪門被婆婆打壓、被小姑子嘲諷、被丈夫背叛、被傭人蔑視、被小三下毒重生到剛嫁入豪門的時候最低0.3元/天開通會員查看完整內容。”
李晟揉了揉眉心，看趙紫荊的模樣，她確實是受到了脅迫，且脅迫源頭就在會議室里，無形無質，但卻真實存在。
肯定不可能是鬼，在場一堆中游玩家，別說低等級的孤魂野鬼了，就算是楚人美、伽椰子這種等級的積年老鬼也能圍毆致死。
也大概率不是異界原生怪物，不然沒理由只有趙紫荊能“看到”。
李晟想到了什么，邁步上前，從音速小子的尸體手中，拿起了那塊平板電腦。
其屏幕畫面停留在搜索框，音速小子正在將無形無質、可避開偵測、會導致環境溫度降低等信息輸入GOC資料庫里，進行檢索。
猜想到某種可能，李晟抬起頭，沉聲問趙紫荊道：“只有知道那個東西是什么的人，才能看見那個東西，是么？如果是，眨兩下眼睛。”
趙紫荊看著桌面，緩緩眨了兩下眼睛。
會議室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動作，李晟繼續追問道：“剛才，音速小子知道了那個東西，所以才會被殺。你也知道了那東西，能看見它，但是不能告訴我們，是么？如果是，眨兩下眼睛。”
趙紫荊繼續眨了兩下眼睛。
“很好，”李晟深吸了一口氣，“那個東西現在在哪？門口，還是天花板？”
“頭頂，”
趙紫荊聲線顫抖道：“我們每個人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