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之間,油燈之上瑞氣萬千,光芒陡然膨脹,一股龐大的空間之力開始猛烈爆發,侵蝕著周遭的空間。
“日尼瑪,要炸了。”
易塵于圓月之下急急而奔,他眼神驟然一變,只覺手中震顫不止的元辰神燈竟是開始劇烈嗡鳴起來。
無奈之下他只得心中一聲咒罵后,當即奮力將手中油燈擲向半空。
要知道他本來還打算飛到其他魔國串串門的,如今看來只能他自己扛了。
“走你!”
一聲怒吼,油燈自脫手之后飛掠了兩千多米,隨即于天際猛然炸開,如同絲絳一般的萬千流火陡然降臨。
這些詭異‘流火’蘊含著一股奇異的空間之力,幾乎是眨眼間便將空間腐蝕出一道巨大門戶。
一道不斷擴張和收縮的空間甬道頓時浮現在易塵眼簾,其內五彩斑斕,光怪陸離,好似陽光下水面上的油膜一般。
與其一起出現的還有數之不盡的邪惡氣息。
就在易塵瞳孔微縮之時,驀然間一道熟悉的女聲驀然降臨,自空間甬道內從傳出。
“咦,小狼,你怎么變成如今這副樣子了?”
“小狼,快跑,別回頭!”
“這群家伙好厲害,后面還有大的,咱倆聯手也不可能打過它”
這熟悉的聲音不是元君還能是何人?
易塵不知元君身上發生了什么變故,此刻他竟是發現元君身上的氣息已然有著接近血龍魔帥的程度,赫然已經達到了破限兩重的境界,簡直如同開了掛一般。
很快,一道戴著桃花面具的窈窕身影便從空間甬道內緩緩映現。
她肩上扛著一具水晶棺槨,足下瑰麗的桃花法力升騰不休,一身薄汗輕衫透,桃花面具之上兩道柳眉緊緊簇擁到了一起,竟是掛著幾分焦急和驚慌失措之色。
在元君身后,一根粉紅色的巨大觸手驀然出現,于空間甬道之中洶涌而來。
不,不是一根,是許多根!
這些觸手中心簇擁著一個房子大小的如同向日葵一般的腦袋,邊緣有著紫紅相間的血肉褶皺裙邊,更有密密麻麻的黑點遍布其上,
在易塵看來,不是打小一天三頓核廢水,晚上還得加頓核食深造一下根本達不到這樣的效果,眼中的怪物僅僅瞥上一眼便讓人渾身直冒雞皮疙瘩。
向日葵怪物的諸多觸手抵住身后空間甬道,如同袋鼠一般跳躍前進,隨意一蹦便是數千米,在其身后,是無數與它一般的同類,只不過體型間有著或大或小的差異而已。
一聲憤怒的咆哮之聲降臨,在無數粉紅向日葵怪物之后,一道觸手呈猩紫色的巨大怪物也緊隨其后。
而它之所以落在最后的原因則是空間甬道收縮時會將其死死的卡住….耽誤了它趕路的時間。
“臥尼瑪,發財了,發大財了!”
見到如此多的怪物,易塵的大臉上竟是露出不驚反喜的笑容。
果真是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
這一趟魔境,他義成子真是來對了。
要是他的實力沒有提升到如今這般地步,天上掉下來的就不會是餡餅,而是能夠將他砸死的鐵餅了。
“元君,你先跑!”
“貧道來斷后!”
驀然間一陣夾雜著興奮的吼聲自元君心中響起。
很快,一頭粉毛、正在空間甬道內急急而奔的元君眼神陡然一凝。
只見空間甬道之前,神象嘶吼聲驟起。
易塵的身高開始節節攀升起來。
他的氣勢開始勁增,劇增,爆增。
在其身后,虛空中一顆又一顆的光點頓時閃亮起來,勾勒出一頭巨大的神象圖形。
“神象!”
“神象!”
圓月下,夜風中,詠嘆聲漸起。
一圈圈奇異紫火宛如螺紋,又似旋風一般圍繞著易塵的功體陡然生發,得此助力,他的氣勢竟是百尺竿頭,再度攀升一大截。
很顯然,燃魂變之下,易塵圣功登極,已然將自身修為升華到了極致。
空間甬道內地形特異,避無可避,躲無可躲,很可能,他只有一招的機會。
既然如此,那么,梭哈!
“元君快閃開,退到吾身后。”
“純陽禁拳——水月鏡花·天人永寂.”
虛空一竅煉真法,神象凝天證純陽!
伽樓蘭,伽樓蘭,霸世魔陽伽樓蘭,圣功登極,無上禁招竟現!
霎那間,無與倫比的極招,毀天滅地的極招,顯露世間。
道人敢與天對立,何況區區邪物。
這是第一招,也是最后一招!
元君窈窕身影一閃,頓時來到易塵寬闊的背影之后,一種奇異的安定感竟是涌上她的心頭。
她的奇異靈覺告訴她,似乎只要站在這堵身影之后,她便沒有性命之憂,一切風浪皆是被這堵雄壯的身影全部擋住。
“小狼!強而有力,強而有力啊!”
“咱倆強強聯手,咱們北斗元君殿簡直天下無敵!”
元君非是一般女修,如此危險時刻,她竟是將肩上扛著的水晶棺丟到一邊,開始撫掌大笑起來。
正在水晶棺槨內安眠的老人身形猛然一顫,月光映現出棺槨內老人的面容,不是自在天主又是何人?只不過此刻的自在天主已然陷入了深深的沉睡當中,對于外界的一切刺激皆是沒有反應。
極元乍現,易塵圣功登極,氣流卷黃沙,伴隨著他的圣拳揮出,竟是宛如受到了某種奇異之力的牽引,如同黃龍一般洶涌洞入空間甬道之內。
月色如霜,清冷的夜空下,再度吹起的是無情而又強悍的恐怖勁風。
越神之威,撼天之能,加持出最為恐怖的戰果。
容貌猙獰可怖的向日葵觸手怪物如同周身暴露在自身承受輻射當量極限上十萬倍的環境當中一般。
空間甬道之內,勁風所經之處,一個又一個的向日葵觸手怪物血肉紛紛凋零,萎靡,縮水,風化,成灰!
沒有哪一個粉色觸手怪能夠逆轉這般結局,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唯有渾身猩紫,最為巨大也最為可怖的那頭向日葵觸手怪例外。
純陽禁拳,水月鏡花·天人永寂!
易塵拳鋒所向,只見他拳芒前方竟是升騰而出一股詭異的吸引力,
空間宛如折疊起來一般,一道透明水晶囚籠瞬間出現,將正在化灰、已然化灰、還有仍在不斷掙扎的向日葵怪物頭領牽引至他的拳鋒之上。
囚籠不斷縮小,似緩實快的朝著易塵的拳鋒之處飛掠。
“不!吾乃波旬魔佛座下圣行者薩甫洛,吾怎么可能倒在此地!”
“卑鄙的土著,竟然埋伏于此,伏殺偉大的魔佛座下最為虔誠的圣行者薩甫洛,你該死,你們都該死啊!”
空間甬道內地形奇異,避無可避。
面對某位腹黑道長的至高之拳,梭哈之拳,一時間最為強大的向日葵觸手怪物竟是發出痛苦的咆哮之聲。
其聲怨毒,決天狼江之波,流惡難凈;磬魔境之竹,書罪無窮。
純陽禁拳之下,一名與西極魔主還要強上一分的邪怪竟是發出了窮途末路般的吶喊。
“真是,弱者的悲鳴!你以為你是狼族那名臉上有疤的那名可以無限重啟的強者嗎?”
望著觸手交叉垂落,將自己編織成一個南瓜狀囚籠的紫色邪怪,易塵嘴角不禁露出一抹冷笑。
梭哈是一種智慧。
煞筆,卡住了吧,躲都躲不了吧!
空間甬道不斷擴張收縮,每收縮一下,面前的向日葵觸手怪首領便要卡一下,一時間這個倒霉蛋竟是讓易塵想起了一名故人….不對,是故魔。
它的頭很多,嘴巴也很臭,但是還是得練。
“吾主不會放過你們的!”
就在它竭力掙扎也無法阻止易塵拳意所化水晶囚籠飛向其拳鋒之上時,自知今日必死的邪怪密密麻麻的復眼之上竟是同時閃過一抹決絕之色。
功體深處,它正在不斷跳動的紫色心臟驀然破裂,其內驟然流出一縷縷發光的瑰麗之血,帶著一股夢幻般的絢紫之色。
這股血液似乎不是邪怪自身的力量一般,而是棲居在它身上偉大存在寄托的一股力量,只見這瑰麗之血剛一出現便立馬迅猛吸收這邪怪本身的所有精氣。
伴隨著邪怪身體的迅速枯萎,瑰麗血液頓時形成一道繁復至極的扭曲‘卍’字圖案。
字跡邊緣有著水滴狀的凸起,似乎有血液正欲滴落。
邪怪身體驟然破碎,一道巨大的詭異‘卍’字法印于空間甬道當中激射而出,竟是無視易塵拳意所化的水晶囚籠,朝著他所立方位激射而來。
“日尼瑪,牛逼!”
易塵早在邪怪不對勁之時心中警兆頓生,早有準備,那詭異‘卍’字法印雖然邪異,但是洞射之速并不算太快。
起碼對于如今的易塵而言是這樣。
他當即抄起元君與地面上的水晶棺槨閃向一邊。
滿是巖沙的大地之上驀然間升騰出一道熊熊燃燒的卍字火焰,伴隨著這火焰升起,在易塵的精神感應當中,一道詭異亮光直沖九霄云外。
這道亮光好似抽干了卍字火焰的所有力量一般,在做完這一切之后它竟是突兀熄滅起來,若不是地面焦黑的卍字印記,便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
一秒,兩秒,半秒,時間滴答滴答的流逝。
晚風啊,撩撥著地面的火焰燒化的黑灰,打著旋兒飛向天空。
“小狼,伱還不把元君放下來?你不會在打元君的主意吧”
桃花面具之上,驀然間一道幽幽之聲響起。
“啊?貧道剛才關注那奇異卍字火焰太入神給忘了,元君,你之前到底去了哪里,把什么鬼東西給帶過來了。”
“剛才最后那血液化作的卍字火焰,很有問題啊。”
面對著元君的質詢,易塵當即將懷中軟玉溫香放下,尷尬的笑了笑。
可是他嘴角的笑容卻和ak一般,怎么壓都壓不住,一直上揚。
天地良心。
他義成子真是在察看眼簾上正在刷屏的無數信息流啊。
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這一拳,價值一個億深紅點,高高的,多的那幾十萬深紅點他都四舍五入掉了。
魔境,對他義成子而言簡直就是一塊福地。
或許是易塵的反問當真轉移了元君的注意力,重新站在大地之上的桃花面具女子臉上頓時也閃過一抹尷尬之色。
“小狼,元君也不想把那些玩意帶過來的。”
“只是元辰神燈是吾最后的手段,不動用此寶,那你現在已經可以給元君上香了。”
“你想苦一苦別人,還是想苦一苦元君?”
“那還是再苦一苦別人吧,元君于我有恩,以后的事以后再說。”易塵當即不假思索道。
他義成子這人最是講義氣,這樣的電車難題或許對他師傅白云子而言心如刀割,難以抉擇,但是對他義成子而言,這也叫個事?
“對了,小狼,這….這是魔境?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元君左右張望,她瓊鼻翕動,臉上驀然閃過一抹警惕之色。
“該死!有魔人高手正在逼近,小狼,這里人生地不熟,咱們快溜,若是引來魔人高手的圍剿可就麻煩了”
“啊?元君莫慌,其實貧道在這魔境,也是掙下了一點小小的家業。”望著拉著自己手臂就想開溜的元君,易塵連忙按住了她的身形,迅速掏出一套斗篷給其套上,又給天主躺著的水晶棺槨給蒙上了一塊白布。
很快,瑟琳娜和馬走日便帶著一群魔義教精銳出現在了天際。
在元君見了鬼一般的眼神當中,她只見在瑟琳娜和馬走日的帶領下,群魔齊刷刷的單膝跪下。
至于瑟琳娜和馬走日則是行的撫胸之禮。
“吾等叩見圣尊。”
“臥槽!”一時間元君在斗篷下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要大,眼前這一幕簡直比易塵剛才那毀天滅地的一拳更讓她內心來得震撼。
“小狼,它們叫你什么?圣尊?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還有你剛才的修為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可能進步這么快。”
“元君,是你變拉了,貧道有著驚世智慧,個把月打下一個魔國,難道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嗎?”
某道人得意洋洋的聲音驀然自元君心中響起,霎那間素來傲嬌的元君直接懵逼了。
若不是現在時機不合適,她早就跳起來質問易塵了。
“圣尊,這是什么情況?”望著在空間之力的作用下逐漸閉合的空間甬道,瑟琳娜終究是親近些,當即輕聲問道。
對于易塵身邊的神秘斗篷人影和蓋著白布的水晶棺槨,她選擇直接無視。
“沒什么,有異域之魔想要入侵魔境,被本座順手解決了。”易塵負手而立,視線掃掠四方,語氣淡然,
“不過是些許風霜而已,你們都散了吧!此等小事不值得興師動眾!”
元君:“.”小狼,你變了,你讓元君感到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