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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兒,你自己騎快馬趕來,我們這邊先走一步。”
易塵咧嘴一笑,拎著李郡守的后頸處衣領正欲沖天而起時,一聲貓叫響起,一只怪模樣的黑貓驀然出現在了易塵的左肩。
喵子嫌棄的瞧了眼李郡守,兩只爪子環抱著易塵的脖子,隨后抱怨式的又喵了一聲,催促易塵搞快點。
易塵無語的望了一眼他的好大兒,他知道這個逆子是嫌豐云縣地方小了,貓不行,還得是大城市的貓既多且帶勁….
雖然但是,易塵感覺喵子說得很對。
還得是大城市美女多。
白色流光劃過天際,不到一個時辰,易塵便緩緩降落到了平安郡衙門。
雖然此時已經是深夜,但此時的平安郡衙門仍舊燈火通明。
一堆捕快還聚在一起研究案情。
易塵對此一點也不驚訝。
天龍人丟了就是這樣子的
“這位是隱龍觀的易道長,你們現在一切行事都要配合道長,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因為易塵以極元遮蔽天風之故,李郡守此時的面貌倒還不算狼狽,他威嚴的對著衙門里的眾人發號施令,不復之前在易塵面前卑躬屈膝的卑微模樣。
眾捕快轟然應是。
易塵很快進入了角色,開始全面接管此事。
“袁方,把整件案子從頭到尾都說說吧。”易塵朝著臉上有一條狹長刀疤的中年男子發問道。
此人便是平安郡的總捕頭,易塵早已從李郡守口中得知其名諱。
一人坤短,二人計長。
易塵還是想聽聽之前平安郡衙門的調查方向。
“啟稟道長,此事發生在三天前。”袁方苦笑著朝著易塵拱了拱手,隨后對著他開始訴說起經過來。
聽了足足一盞茶的時間,結合李郡守所言,易塵也是大概了解到了此案的大體輪廓。
李郡守三年前這才來平安郡走馬上任,僅有一名獨子李樺,平日里頗為寵愛。
這位李公子平日里就喜歡學外語,對番邦女子情有獨鐘,平安郡最大的人與人連接機構天香閣最近來了批新茶,因此便終日流連在此。
這里樂,不思家。
李郡守頗為懼內,仗著母親的寵溺,他也只能徒呼奈何。
他本想管教,卻被他的夫人三句話就頂了回來。
“我們努力這么久,家族數代人生聚,不就是為了享受享受嗎?”
“樺兒嬌生慣養,文不成武不就,就愛開枝散葉,你這當爹的為何不大力支持?”
“就樺兒那資質心性,托生在我們家,吃喝嫖乃是大德,就怕他想做事啊夫君。”
夫人說得太有道理了,他竟無法反駁。
好在李燁雖然性情乖戾,但還是頗有自知之明,不主動惹事,默默的狂嫖爛嫖,掏錢買服務,為人大方,一言不合就請客,帶人去天香閣品茶,一時間鄉野稱賢….
“李公子賢能啊。”易塵一聲輕嘆,“既然李公子沒有與人結怨,那么當日天香閣接觸的那些人呢?”
袁方再度苦笑:“查了,都查了,每個人祖宗十八代都被我們翻出來了,并無異樣。”
“李公子平日里素來謹慎,上茅房都帶著四個護衛,然而他進去后便沒有再出來過。”
“我們把茅房掘地三尺都沒有發覺異樣,什么都沒有。”
“李郡守最近有沒有得罪什么人?或者說有收到勒索信之類的?”易塵再問。
“沒有,什么都沒有,李郡守近期并未與人有過沖突,且愛民如子,清廉如水。”袁方朝著李郡守的府邸方向恭敬的拱了拱手,臉上寫滿了忠誠。
一時間易塵知道他的總捕位置怎么來的了。
三年清郡守,十萬雪花銀。
太踏馬清廉了。
“帶我去李公子失蹤的天香樓瞧瞧。”
“還有當日陪李公子的番邦女子也都召集過來,我要詳細檢查。”易塵眉頭一皺。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袁總捕的能力不能說沒有,只能說不多,天賦樹都點在了其他方面了。
他只能暫且先去天香閣勘察一番。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天香閣。
出乎易塵的預料,郡守公子無故失蹤,天香閣照樣打開門來做生意,客似云來。
袁總捕落后易塵半個身位,亦步亦趨,他察覺到易塵神色,默默的朝著天上指了指。
“府城的背景?”易塵頓時了然。
袁總捕滿臉呆滯,一副聽不懂的樣子。
撇開辦事能力不談,一時間易塵好似看到了自己的好徒弟…..
很快,入了天香閣,來到李公子失蹤的茅坑處。
一處大坑翻覆,出現在了易塵面前,騷臭味道遮掩不住。
現場破壞成這個批樣,易塵也只能徒呼奈何。
“把當晚與李公子接觸過的番邦女子帶過來吧。”
袁總捕貼心的遞過來一杯暖茶,吩咐下面人馬上去辦。
很快人就到位了。
見到烏央烏央十個金發碧眼的番邦女子,一口茶水從易塵口中噴了出來。
“李公子,多少有點愛慕虛榮了。”易塵不禁心中腹誹道。
“李公子的失蹤與伱們有關聯嗎?”一道幽深漩渦自易塵瞳孔中生發,迷魂異能發動,他對著面前的這群番邦女子詢問道。
“沒有關聯,大人。”
“李公子最后那天跟你們說了些什么?如實道來。”
“他說讓我們等著,待會他要打十個!”
“你們喜歡李公子嗎?”
“不喜歡,李公子變態,我有個姐妹之前接待了李公子,到現在還在休養….”
易塵:“…..”道具賽啊,那沒事了。
易塵頓時心中釋然,他就說一個未曾踏上修行路的普通人怎么會如此勇猛。
一番問詢后,番邦女子迷茫著來,迷茫著離開了。
番邦乃是大越征服之地,在西北處設置薊北道,那里駐扎著大越風林火山四大軍部之一的風字軍。
這群番邦女子,想來便是那位神通廣大的天香閣幕后老板弄來的新茶,給平安郡的色中惡鬼嘗鮮的。
這群番邦女子雖然身上體味頗大,要以香料掩蓋,但是照樣掩不住平安郡的老色批們對此趨之若鶩。
別問,問就是這個沒玩過。
番邦女子也沒問題,一群普通人在他易道長的嚴格審查下不可能瞞得過他。
一時間易塵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殺人,總得有個動機。
要么求財。
要么報仇。
然而李公子的失蹤卻是兩頭不占,這就比較有意思了。
誰會冒這么大風險得罪一個有權有勢的花花公子呢?
李公子身上定然有吸引那兇手的東西。
驀然間一個想法劃過易塵的腦海。
李公子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那么兇手所求的莫不是就是李公子的….身體?
“速速差人前去跟李郡守打聽下李公子的生辰八字。”易塵凜然下令道。
一時間他感覺此事絕非如此簡單。
一般哪怕命格有異,腦子正常的邪修也不會動郡守這種權貴家族的子弟。
這也是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的緣由。
誰好欺負就往死里欺負。
距離上一次天地異變已經過去十六天了,易塵懷疑是當初那散落天地驀然消失的紫色令牌作祟。
一念及此,他的神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怎么慎重都不為過。
回去通稟的人很快回來了,交給易塵一個火漆封好的信箋,易塵打開一瞧,神色頓時微微一變。
陽年陽月陽日陽時。
果真是奇異命格。
“袁捕頭,平安郡最近有沒有人無故失蹤?”
易塵再度詢問。
袁方拱手恭敬的說道:“道長,偌大的平安郡每天都會有人失蹤,只不過數量多則十幾例少則一二例,有的甚至還是烏龍,幾天后人又回來了。”
“小的雖然不才,但是在李公子失蹤時也想到過這種可能,我派遣了許多捕快前去勘察,結果除開破獲了不少陳年舊案掃除了一個拐賣人口的黑幫外一無所獲。”
“李公子跟那些失蹤的人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八竿子打不著關系啊。”
“那袁總捕對李公子的失蹤一案怎么看?”
“我覺得此案必有蹊蹺”袁方猶疑道。
“有蹊蹺就不要你覺得,給我把全部人手散出去嚴查最近的人口失蹤案。”易塵頓時怒斥起來。
“尤其是最近十六天以內的,務必詳盡,富戶員外等人家也給我嚴查,我要他們的所有情報,他們的生辰,生前去過的地方,我全都要。”
“窮苦人家有時候家里人失蹤并不會報案,你要派人去村鎮各處詢問打聽。”
“此事辦不好,有差池,貧道擔保你這個總捕就到頭了,懂嗎?”
同樣是媚上,袁總捕卻是與他的徒弟相差甚遠,此人屬于平庸無能之輩,官僚氣息太足,對付這等人,以他的官帽威逼,他才能干勁十足。
一番吩咐后眾人頓時四散。
道長張張嘴,有人跑斷腿。
今夜平安郡的捕快們要加班了。
易塵不讓袁總捕好過,袁總捕又豈會讓下面的人好過?
一時間整座平安郡的官僚機器轟然運轉起來,kpi下達后效率驚人。
將眾捕快打發走后便只剩下易塵一人,天香閣的老鴇子十分的有眼力見,吩咐一個頭戴綠帽的‘大茶壺’在一旁伺候著。
不知不覺間易塵竟是來到了大堂之內。
兩處高臺之上,此時左邊高臺處一個金發碧眼的番邦女子正抖著肚皮在異域風情,搖擺至上,引得一群人圍觀。
右邊高臺處一個衣著鮮艷的女子正在淺吟低唱,‘臺下人走過,不見舊顏色,臺上人唱著心碎離別歌,情字難落墨….’
左邊高臺底下擺放著無數花籃,然而右邊處卻是不多。
易塵抬頭一瞧,頓時神情變得古怪起來。
右邊人竟是數月前要睡他的那個環兒。
那時候他還叫翻天鷂子,當初他一時興起,還給了她一個信物,給了她一次重新選擇生活的權利。
現在看來,她卻是在搞事業的路上混得風生水起,都在打pk了….
“這是怎么回事?”易塵喚來龜公,指了指臺上的兩人。
“大人,這是我天香閣近日來東家出的新招,賽花魁,每日都選,一個花籃十兩銀子,每個人都可以為自己喜歡的花魁送上支持。”
易塵瞬間了然,其實他早就猜得個七七八八了,如今只不過再次確認一下。
“替我給環兒姑娘送上三百個花籃。”掏出三千兩銀票,易塵瀟灑的轉身走人。
霎時間環兒所在的高臺下堆滿了花籃,瞬間反超。
番邦女子的笑容瞬間僵住,肚皮抖得更厲害了,可惜無濟于事,金主已經不跟了。
三千兩,鑲金了也不能這么造啊。
是誰如此豪橫?
花客們紛紛轉頭行注目禮,只見一個無比寬闊的背影大步遠去。
什么樣的收入便會匹配什么樣的消費。
易塵既見故人,興之所致便隨手刷了波花籃成了故人的榜一大哥,算是了結了當日因果。
“翻天鷂子,是你嗎?”瞧著熟悉的寬闊背影,環兒心潮起伏,她欲出聲詢問,而后又按捺了下去,一抹水霧出現在了她的眼眸。
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是與不是又有什么意義呢?
“情字難落墨,她唱須以血來和,戲幕起,戲幕落,誰是客?”
“慣將喜怒哀樂都藏進粉墨,陳詞唱穿又如何,終不過匆匆過客。”
一時間環兒的聲音有些哽咽動情,心頭五味雜陳。
“好!唱得好!看賞!”
驀然間歌聲好似被注入了靈魂,眾花客被歌聲吸引,紛紛叫好了起來。
天香閣后院,一個白衣清冷女子靜靜的聽著老鴇的匯報。
“義成子給那個叫環兒的送了三百個花籃?”
白衣清冷女子驚詫道,隨后略一思忖,開始發號施令。
“自今日起,力捧環兒為花魁,請得力琴棋書畫老師悉心培養,即日起不再接客。”
老鴇聞言驚駭莫名,那高大道人僅僅隨手打賞了一波花籃,神通廣大的東家竟是重視至此。
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易塵自己都不知道,因為自己一時興起打賞了一波花籃,竟是再度改變了環兒的命運。
修為到了他如今的程度,一言一行皆是有人琢磨,哪怕僅僅萬一的可能,還是沒人愿意得罪他,反而是細心揣摩討好。
什么是貴人?
一言決人前程人生,旦夕禍福,便是貴人。
今日的易塵,早已貴不可言,他自己卻還不自知。
這便是世界的殘酷。
上位者的每一根汗毛都能得到悉心的照顧,而塵民們以血淚相和,卻是鮮有回音。
世界的參差,再次展露無疑。
月涼山,某山腹石室內。
一個神秘人摘下了頭上的兜帽,跪在地上五體投地大禮參拜。
墻壁上熠熠生輝的四顆夜明珠則是此間碩大石室內唯一的光源。
一圈玄異的形似令牌的紫色紋路爬上了他的面龐。
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石室內以某種詭異韻律擺放著七十二具尸體。
最后七竅流血的一人赫然便是李樺無疑。
這些尸體皆是呈現黑褐之色,肢體恐怖的扭曲在了一起,有的扭曲到腦袋能看到自己腚眼,有的手腳糾纏如同麻花,有的直接崩解斷裂,千奇百怪,各不相同。
“禮贊四極穹宇大黑天無上圣帝阿斯那陛下。”
“禮贊四極穹宇大黑天無上圣帝阿斯那陛下。”
“禮贊四極穹宇大黑天無上圣帝阿斯那陛下。”
神秘人開始喋喋不休的磕頭參拜起來,隨著他的叩首,他面龐上的紫色紋路開始愈發凸顯,散發著幽幽紫光,一股奇異吸力自此產生,七十二具尸體之內開始蒸發出各色氣體,紅綠灰紫黑各不相同。
咔嚓一聲。
又有一具尸體因為扭曲糾纏太緊斷裂,碎了一地。
半晌后,神秘人這才云收雨歇,臉上紫色印記斂去。
他的臉上浮現瘋狂神色。
“陛下誠不欺我,獻祭七十二個命格奇異之輩,便將吾的修為反哺推至如此程度。”
“若是吾完成那最終的白骨之門儀式,接引陛下成功降臨,吾的修為,吾的修為又將到達何種境界?”
“哈哈哈!”
“降臨吧,降臨吧,陛下!”
瘋狂的笑聲在石室回蕩。
不知過了多久,將兜帽重新戴上后神秘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石室之內。
截斷134個字,四章全部截完辣。
待會還有一章,會把具體的因果全貌走完,時間可能會比較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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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