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本該是人類睡眠的時間,但此時,南韓的網站論壇上卻甚囂塵上。
隨著“不尊重南韓文化”、“霸凌隊友”等言論的發酵,網上對寧知禾的指責和辱罵聲鋪天蓋地。
本來還有寧知禾的粉絲在頑強抗爭,聲援維護自己的偶像,撐住岌岌可危的陣線。
但緊隨著寧知禾談戀愛的消息被爆出,大部分粉絲的立場開始動搖,紛紛偃旗息鼓。
有甚者,甚至直接脫粉回踩。
最厲害的黑子,往往是從粉絲脫粉而來的。
他們擁護你時有多無腦,回踩你時就有多絕決。
惡意的言論,瞬間如江水決堤般肆虐席卷。
但在這可怕的黑色洪流中,仍有人在拼死堅守。
隔海的對岸,有少女挑燈夜戰,翻墻跨海而來,堅持不懈地跟黑子一一對線。
在昏暗的房間里,屏幕的藍光映照在一張稚嫩的小臉上。
只見,陳月熹坐在電腦前,雙手如飛,鍵盤聲噼啪作響。
明明說灣灣就行,還非得說成中國灣灣。
肥宅大媽回復:“說怎么了?小地方靠海,管得還挺寬。”
同一個組合也有灣灣的隊友,這樣說合適嗎?
肥宅大媽回復:“是不是沒說南朝鮮,你們吃醋了?”
我都不知道她會這樣,差點就喜歡寧知禾了。
肥宅大媽回復:“寧寧:好險,差點就要被她喜歡了。”
中國人都不懂看眼色的。
肥宅大媽回復:“你們屁大點地方,確實很難讓人看見。”
南韓不歡迎寧知禾!
肥宅大媽回復:“哭,我們寧寧要痛失一個村的粉絲了呢。”
別說什么中國沒有跪拜禮,按中國的話,這叫“入鄉隨俗”,在南韓就要尊重我們的文化。
肥宅大媽回復:“等你們哪天,天氣預報不用再偷看我們青島的,再來說這些吧。”
這就是中國人一貫的傲慢!
肥宅大媽回復:“沒辦法,誰叫我們的文化不用偷呢。”
陳月熹輸出拉滿,可縱使她雙手舞出殘影,面對數以萬計的惡評,仍是杯水車薪。
“咚咚!”房間外傳來敲門聲。
“月月,你還沒睡嗎?”
陳月熹一驚,趕忙關掉屏幕,鉆進被窩里,不敢出聲。
“就算明天是周末也不能再玩了啊。”
房門外的人提醒了一句,陳月熹頭悶被子里裝睡。
等隱約聽到拖鞋聲遠去,她這才小心翼翼探出頭來,伸手拿到桌上的手機,又縮回被窩里。
更換武器,長夜漫漫,繼續奮戰!
銀月西墜,金日東升。
陽光照進屋內,曬到淺藍色的兔子床單上。
“咚咚咚,起來吃早飯了。”
“嗯”
聽著親媽的喊話,陳月熹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
又過了好一會兒,房外傳來第二聲催促。
陳月熹這才朦朧地睜開眼睛,手往枕頭邊掃了掃,沒摸到。
撐手坐起身,隨著凌亂頭發散落的,還有貼在臉上的手機。
“哈啊”
陳月熹揉了揉臉,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還是很困。
昨晚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只記得自己舌戰群儒.不對,是群小黑子。
對了,戰況怎么樣了?
陳月熹立馬清醒,抓起手機,屏幕卻不亮了,她趕忙下床,找充電線插上。
又焦急地等了一會兒,終于開了機。
陳月熹立馬查看消息,首先映入眼簾的娛樂熱點新聞,是浮云娛樂發出的最新公告。
內容是歡迎寧知禾加入浮云娛樂,還順帶提了一嘴昨天照片的事。
沒有過多贅述,只是簡單兩句說了下事由,但文字的最下面,還附帶了一張“新”照片。
照片上,是少年模樣的陳墨,脖子上騎著幼兒園的寧知禾。
“哈哈,黑子說話!”陳月熹興奮地蹦跳到床上。
昨天她可郁悶一天了,之前的那些照片,她就是當時的知情人,可偏偏沒證據。
那天沒合照,她說了也沒人信。
現在終于補足火力了,陳月熹拿起手機就準備再和黑子大戰三百回合。
“陳月熹!你在房間大喊大叫干嘛呢!”
“吃飯聽不見是不是?!要我喊你幾遍,是不是得我進去請你!”
客廳傳來一聲河東獅吼,慈愛的母親磨沒了耐心,不愿意再施舍溫情。
“哦,來啦來啦。”
陳月熹一聽到她媽喊她全名,立即知曉利害輕重,趕忙一溜煙跑出去。
誰能想到,網上陰陽怪氣出了名的“肥宅大媽”,現實里其實是個怕媽的美少女。
大理,云苗村。
陳墨剛到村口,就看見夕陽下,意中人踩著七彩小電驢來接他。
許紅豆停車,大長腿一架,颯爽甩頭道:
“上車!”
陳墨露出笑容,坐上寶驢的后座,環住許紅豆的腰肢,揮手喊道:
“出發!”
這一聲喊得慷慨激昂,讓路過的人都不由被吸引過去目光。
然后,在幾個路人的注視下,小電驢以每小時十邁的速度,慢悠悠往有風小院的方向駛去。
陳墨下巴輕靠在許紅豆的肩膀上,聞著熟悉的發香,吹著舒適的風,愜意地輕閉上眼。
“還是這里的風吹著舒服呀。”
一回到這里,時間仿佛就慢了下來。
青色的石板,黃土的院墻,還有悠遠的駝鈴聲,歲月的風在這里拂過時,格外溫柔。
許紅豆輕聲問道:“這次能待多久?”
陳墨說道:“后天一早就得飛上海,還有不少事情沒處理完。”
許紅豆“埋怨”道:“那干嘛還專門折騰這一趟,你可以等手頭事情處理完再過來,這樣也能多待幾天。”
“老胡和馬爺,昨天可都發消息來‘問責’我了。”
陳墨輕笑道:“我怕再不來,媳婦都要跑了。”
許紅豆說道:“跑也是跑去BJ。”
陳墨會心一笑,故意問道:“BJ有誰在呀,非得去BJ?”
許紅豆輕哼一聲,“那不去了。”
陳墨嘆道:“唉,山不見我,那就只能我來見山了。”
許紅豆也故意說道:“要是你來山也不見你呢?”
陳墨笑道:“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
許紅豆切了一聲,“臭美。”
陳墨在許紅豆的脖頸處聞了聞,“挺香的呀?”
許紅豆翻了個白眼,“聞你自己。”
陳墨有理有據道:“一樣,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味道。”
許紅豆:“.”
小電驢晃晃悠悠地在村子的小巷里穿梭,一路上還遇上不少熟悉的人。
在巷口與人閑聊的阿桂嬸,準備燒烤出攤的楊冠軍,背著竹簍的謝阿奶
“阿桂嬸。”
“小墨,可有日子沒見你了。”
“是啊,我可很是想你呀,阿桂嬸。”
“臭小子,就你嘴甜。”
“冠軍。”
“陳墨,你回來了?晚上來吃燒烤。”
“好。”
“謝阿奶,要幫忙嗎?”
“是小墨呀,不用,阿奶自己能行。”
“行,那您慢點。”
“誒。”
回到有風小院時,陳南星和娜娜已經準備好了晚餐。
一進門,陳南星便挑眉道:“呦,舍得回來了?”
陳墨笑呵呵道:“可不得回來嘛,再不回來,怕媳婦要被拐去養老院了。”
陳南星輕哼道:“哼,知道就好。”
陳墨自顧自道:“哎呀,本來還想著這次回來,給某人引一下流來著。”
“畢竟我最近這熱度,還有近千萬粉絲的體量,流量都滿到溢出來了。”
陳墨搖頭嘆道:“用不完,根本用不完。”
陳南星眼睛一亮,立馬殷勤地拉開一張椅子,“老板您快坐,來嘗嘗這湯合不合您胃口。”
陳墨接過陳南星遞過來的碗,嘗了一口,點頭道:“嗯,還行,但下次可以再煲久一點。”
陳南星搓著手道:“肯定沒您在首都吃的大魚大肉好,但您在BJ吃肉的時候,可別忘了,在這兒還有你的員工連湯都沒喝上呢。”
陳南星、娜娜和胡有魚,三人的短視頻賬號都簽到了南國傳媒的旗下。
不過,陳墨給幾人的合約都很寬松,沒什么太大限制。
見陳南星諂媚的模樣,娜娜扶額,沒眼看。
陳南星不以為意,“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
娜娜穩穩的六百多萬粉絲,自然是吃飽不餓。
而陳南星的粉絲數自從突破百萬后,已經停滯很長一段時間沒增長了。
沒辦法,一直只能拍大理附近的美食,確實比較局限。
“可別說我,我還單身呢,咱們這里只有一個飽漢子。”娜娜眼神瞥向許紅豆。
許紅豆趕忙招呼道:“吃飯吃飯,吃不飽的人就多吃點,別總喊餓。”
幾人說說笑笑,熱鬧地吃完一頓飯。
晚餐結束后,眾人開始圍爐煮茶。
之后,胡有魚和蘇清雅也陸續回來了,兩人也加入閑聊。
后面,陳墨點了些燒烤,茶換酒,眾人原地續攤。
到時間差不多了,眾人便散去,各自回房間。
“嗡”
房間里,陳墨拿著吹風筒輕柔地幫許紅豆吹著頭發。
許紅豆神情舒適地半閉著眼睛,“明明也沒幾天,但我怎么感覺你像好久沒幫我吹頭發似的。”
陳墨輕笑道:“是想我了,還是怪我了?”
許紅豆睜開眼睛,輕聲道:“怪你不想我。”
入夜,烏云遮月,天空淅淅瀝瀝下起了陣雨。
雨打芭蕉,風拂菡萏,聲聲俱作,幽怨婉轉。
低吟淺唱中,深深淺淺訴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