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紅豆今天穿了一身套裙,上身是簡單的白色T恤打底,外套和下身裙的圖案相呼應,裙子的高腰修身設計,勾勒出纖細的腰肢,裙擺垂到膝蓋上方三寸左右,完整露出光滑筆直的小腿,加上一雙簡單的白色平地鞋。
成熟知性和青春洋溢,兩種氣質在許紅豆身上融洽交織,竟然毫不違和。
陳墨看著許紅豆款款走來,窈窕的身姿在傍晚的晚霞下,有些晃眼。
盡管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畫面了,但陳墨還是覺得百看不厭,賞心悅目極了。
其實陳墨感覺每天等待許紅豆下班,都像在拆盲盒,充滿著期待和驚喜。
明明已經有所預料了,可每次這迎面走來的人,總能讓他眼前一亮,好像總有他發現不完的美。
所以陳墨并不覺得等待許紅豆下班是枯燥的,相反,他很享受這種等待中的期待。
“久等了。”許紅豆走近后說道。
“沒有,我也剛到,上車吧。”陳墨笑著說道。
兩人上了車,系上安全帶就啟程回家了。
“我記得你不是說過,只等我五分鐘嗎?”許紅豆突然問道。
“是啊,怎么了?”陳墨點頭道。
“就是感覺怎么好像每次你等我,我們的時間都能卡得剛剛好。”許紅豆轉頭看向陳墨。
“我竟然一次都沒錯過?你說奇怪不奇怪?”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因為我每次出發前都有給伱發消息啊。”陳墨說道。
“但昨天我晚了十來分鐘出來,你也是剛到。”許紅豆看著陳墨問道。
“昨天我給你發完消息后,也有點事耽擱了,再加上出來晚了路上又堵,也晚了一會。”陳墨解釋道。
“那還真巧。”許紅豆“恍然”點頭說道。
“可不是嘛。”陳墨笑著說道:“所以昨天我還怕你等太久先走了,沒想到剛剛好,我們都沒久等。”
許紅豆轉過頭,也再沒說什么。
“對了,你姐是今晚到的吧?”陳墨問道。
“是啊,怎么了?”許紅豆道。
“哦,我想問你用不用去機場接她一下?我剛好沒什么事可以陪你一起去。”
“不用,我問過她了,她今晚比較晚才到,而且她訂的酒店有接機服務。”許紅豆搖頭。
“這樣啊。”陳墨點頭。
“那你明天準備帶鈴鐺去哪玩?”陳墨又問道。
“應該就游樂場、動物園之類的地方吧。”許紅豆想了想說道:“小孩子嘛,就喜歡這類地方。”
“而且我姐都答應了鈴鐺好幾次,總是沒時間帶她去,只能由我這個小姨來了。”
“哦。”陳墨醞釀著說辭。
“怎么了?你想說什么?”許紅豆看著陳墨好像有什么話要說的樣子。
“咳”陳墨輕咳了一聲,眼神懷念,語氣感慨地說道:
“其實我小時候也很喜歡去游樂場玩的,那時候我就一直羨慕別的小孩,周末爸媽可以帶他們去游樂場玩。”
“你爸媽也沒帶你去嗎?”許紅豆問道。
“那時我爸媽也忙,所以我也很少有機會去。”
“而且就算周末我也要練鋼琴,學外語,所以我都是看著別的小孩在一塊玩,而我只能一個人學著鋼琴,跟鋼琴說話。”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問號
為什么別人在那看漫畫
我卻在學畫畫對著鋼琴說話
別人在玩游戲
我卻靠在墻壁背我的ABC
陳墨聽著腦海里的歌,一時有些無言。
沒想這些話說著說著,他自己內心也信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自欺欺人?
先欺騙自己,在欺騙別人。
其實陳墨小時候陳淮松是比較忙,但方舒云在大學教書時間還是比較寬裕的,特別是音樂這種藝術學科,也不用像工科理科那樣在實驗室做研究。
而且方舒云也是說到做到的性格,所以她答應陳墨的事基本都能做到。
方舒云說帶陳墨去游樂場,就肯定會帶他去,當然,說抽陳墨屁股開花,也不會只打破皮。
至于學鋼琴和外語,也是陳墨當時聽了一首外語歌,看著歌手在舞臺上自彈自唱的樣子,覺得帥極了。
然后陳墨就求著方舒云給他請外語老師,至于鋼琴,方舒云自己就可以教。
當然,陳墨學了兩天就后悔,想撂挑子不學。
但方舒云沒給他后悔藥,迎接陳墨的只有衣架和拖鞋,所以陳墨只能含著淚學完。
“你的童年這么慘啊?”許紅豆略帶同情地說道。
許紅豆腦海里已經浮現出一幅畫面,一個小小的人兒,被一個大大的書包壓彎了腰,被父母安排著上各自各樣的補習班。
陳墨一臉“沉重”地點頭。
“還好,我小時候雖然也沒怎么去過游樂場,但我在我鄉下姥姥家,還是有各種新奇好玩的事。”許紅豆慶幸著。
“雖然我沒有在繁華的大城市長大,沒有霓虹燈閃爍的游樂場所,但我小時候可以在田野間無憂無慮地奔跑,感受自由的風,晚上可以聽著蟬鳴,看著夜空中的繁星”許紅豆回想著。
現在回想起來,許紅豆依然覺得那是她童年最美好的時光,依然很懷念那時的日子,因為那時候姥姥還在.
“那可真好啊。”陳墨也被許紅豆描繪的畫面吸引了。
“但你們小時候沒玩過東西,現在也可以歡快地去鄉下體驗,而我們現在到大城市里,想要扎根卻很艱難。”許紅豆說道。
北漂,這個詞承載著多少人的夢。
“還是不一樣的。”陳墨想了想,搖了搖頭。
“我也去過不少地方旅行。”
“那些名勝古跡,鬼斧神工,山川大河,鐘靈毓秀。”
“當時覺得很驚嘆,但離開后,除了留下幾張照片,倒也沒什么惦念的。”
“但兒時在粵省老家,在我爺爺那的日子,那個普普通通的小鄉鎮,我卻時不時會想起。”
“可你讓我現在去,除了懷念,也不會有小時候那種感覺了。”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
“那還挺公平的。”許紅豆說道。
“享受歡聲笑語的小時候,度過充滿忙碌無奈的成年人生活。”
“度過繁重學業壓力的小時候,享受多姿多彩的成年人生活。”
“我發現你有時很倔強,很要強,寧愿一個人留在首都,但有時又挺多愁善感的。”陳墨不由說道。
“人嘛,難免偶爾矯情。”許紅豆自己也笑了。
“不是說人生三大問題:我是誰,從哪來,到哪去。”
“前兩個我不想,最后一個,迷茫的時候就會忍不住矯情一下。”
“想一想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有什么意義。”
“但也就睡覺前能想想,明天醒來一工作,啥都得拋腦后。”許紅豆伸了伸懶腰,又豁達了起來。
“明天周末,你倒是也可以醒來后再想想。”陳墨打趣道。
“去你的。”許紅豆樂道,“明天我還要帶鈴鐺出去玩,好心情可不能一早起來就被破壞了。”
陳墨這才想起正題:“其實,游樂園我長大了后倒是可以去了,但一個人總覺得不好意思。”
“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許紅豆不懂。
“哎,你們女孩子去就很正常,我一個大老爺們,一沒帶小孩,二沒帶女朋友的,一個人去總感覺怪怪。”
“所以呢?”
“所以明天我能不能跟你們一塊,我想去找一下我失去的童年時光。”陳墨終于圖窮匕現。
許紅豆轉頭看向陳墨說道:“你從剛才兜這么大一圈,其實就想說最后這一句吧。”
“咳,那也不是。”陳墨不承認。
“我這不是剛才被你描繪的童年歡樂吸引了嘛。”
“就這么巧?你突然就想去游樂場了?”許紅豆問道。
“男人至死是少年。”陳墨認真地說道。
“這鄉村生活我一時半會也沒法說過就過,但我趁周末,找一下城市里的兒童歡樂時光還是可以的。”
“我想讓游樂場孩子的歡聲笑語,洗滌一下我被忙碌生活蒙塵的心靈。”陳墨“憧憬”地說道。
“能不能滿足一下我的愿望?”
“你找從文陪你去不就行了。”許紅豆提議道。
“你見過兩個大老爺們,手拉手去游樂場的嗎?”陳墨震驚地說道。
“誰讓你們手拉手的,你不要夸張好不好。”許紅豆說道。
“我喊他一起去,他不笑我都算好的。”陳墨說道。
“這怎么會?”許紅豆不信。
“不信我打給你看看。”陳墨說著。
因為手機連接著車里的藍牙,用車載顯示屏撥打了姜從文的電話,然后外放語音。
電話很快接通,車的音響里傳來姜從文的聲音:“喂,怎么了?”
“那個.你明天陪我去趟游樂場唄。”陳墨說道。
“游樂場?和誰啊?”姜從文問道。
“就我們兩個。”陳墨說道。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然后“嘟”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你看?”陳墨向許紅豆示意。
陳墨很了解姜從文,不怕姜文會有別的答案。
因為陳墨覺得換位思考一下,要是姜從文喊他兩人去游樂場,自己肯定也不去。
“也許他只是一時感到有點突然,以為你在開玩笑。”許紅豆說著。
其實許紅豆也不太懂,男生這兄弟間是這么相處的嗎?
反正她和南星打電話,誰都不可能一聲不吭地掛斷電話。
陳墨沒多說,當著許紅豆的面再打了一次。
電話很快接通,姜從文的聲音再次傳來,不過這次語氣里明顯的不耐煩:
“干嘛?”
“你剛才還沒回答我怎么就掛了?”陳墨說道。
“你有病啊?還是吃錯藥了?”姜從文“客氣”地詢問道。
“去游樂場怎么有病了?游樂場還有規定幾歲才能去啊?”陳墨說道。
“你說真的假的?沒開玩笑?”姜從文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當然,我說真的。”陳墨肯定地說道。
“大哥,人家去游樂場要不就帶著女朋友去,要不就帶著家里的老婆孩子去。”姜從文無語了。
“我們兩個大男人,去游樂場手拉手坐旋轉木馬嗎?還是一起坐過山車去‘啊啊啊’尖叫啊?”
陳墨瞥了眼許紅豆,意思很明顯:“看吧?”
許紅豆也不明白這是什么想法邏輯。
“不要這么夸張,咱們去找找童年的感覺。”陳墨把剛才許紅豆跟他說的話說了一遍。
“大哥,真不是我不陪你去,要是還在大學的時候,我陪你去也就去了。”
“現在咱倆加起來都六十了你不覺得奇怪嗎?”姜從文覺得有些別扭。
“要不你找紅豆陪你一起去,可以順便約個會,增進一下感情。”姜從文想了想,建議道。
姜從文說到后面的時候,陳墨連連咳嗽。
許紅豆就這樣坐在副駕,靜靜聽著。
姜從文壓根不知道陳墨通話外放著,還有許紅豆這個“正主”就在旁邊。
“真的可以,理由我都幫你想好了。”姜從文思路一打開,越說越起勁。
“你就說‘男人至死是少年’,然后你再扯一下你剛才說的什么鬼童年。”
“.”陳墨。
陳墨聽沉默了。
而許紅豆則表情玩味地看了眼陳墨。
陳墨連忙把手伸向車載顯示屏,想掛了電話,卻被旁邊一只白皙的素手握住。
四指搭在手背,拇指在掌心,許紅豆就這樣輕輕握住陳墨的手。
很顯然許紅豆是想聽聽看姜從文的“作戰計劃”。
陳墨感覺到許紅豆的手有點涼涼的觸感,和之前許紅豆摔倒被他握住的感覺不一樣。
這次被明顯比他的手要小一號的芊芊玉手“主動包裹”,感覺很奇妙。
但當下陳墨完全沒心情去感受其中的區別,他還在開著車,要掛斷的動作被許紅豆擋住后,陳墨只能把手握回反向盤。
而電話那頭,姜從文還在叭叭叭地說著:
“真的,你聽我的,這比你前幾天自己在公司做的那白日夢強。”
“紅豆要是不答應,你就像上次那樣,再叫上南星,咱們組個團建,我給你當僚.”
陳墨沒等姜從文說完,就連按了幾聲喇叭。
“嗯?你在開車嗎?怎么還有喇叭聲,這么吵?”姜從文疑惑道。
“在開車,回家路上。”陳墨說道。
“那你今天沒去接紅豆嗎?”
姜從文問道,他從前幾天就知道陳墨每天都會去接許紅豆下班的。
“接了。”陳墨簡短地說著。
“接了?”姜從文重復了一下,然后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不確定地開口道:
“我聽你的喇叭聲這么清晰,你現在不會是外放吧?”
“嗯。”陳墨沒有多余的話語。
但電話里頭的姜從文明顯感覺到不對勁,小心翼翼地出聲試探道:
“紅豆?”
“在呢。”許紅豆聲音溫柔地回道。
“.”姜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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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